自从杀了人之后，宋晚棠一路跟着姬乘风去院长办公室的路上，可以看出她更加阴郁了。
姬乘风对她的态度居然好了起来，偶尔还会和她搭话。
比起一直沉浸在杀人的恐惧和后悔里，宋晚棠知道眼下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趁着姬乘风心情好，多问一点关于副本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进游戏的？”宋晚棠问。
姬乘风看着年纪不大，起码看着也是学生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有的时候会让人觉得他已经经历过很多事情。
“一年前。”姬乘风心情不错地回答她。
“你多大啊？”
“反正比你大。”
“这个游戏什么时候会彻底开放呢？”
姬乘风嗤笑一声：“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最老的玩家大概是几年前来游戏的？”
“自己上论坛看去。”
姬乘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他不想回答宋晚棠这些小白问题。
宋晚棠皱眉，实话实说：“我没有论坛。”
“很正常，一般第二个副本过了后才能进入论坛，也能加好友了。”
“现实里会有人根据我们的真正的名字找到我们吗？”
姬乘风惊讶地看了宋晚棠一眼，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还会问这么有内涵的问题：“当然不会，一旦回到现实，游戏里的人和名字都会变得模糊不清的，除非你专门记住一个人的习惯性动作和喜好习惯，并且把这些当做自己的，形成肌肉记忆，不然不会轻易找到的。”
“不过，”姬乘风话锋一转，“如果你在现实里和某个人都互相确定对方都是玩家，那么你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就不会变得模糊。”
“一回到游戏，这些就会又清楚记起来了。”
……
宋晚棠的问题太多了，姬乘风又回答了几个就更加不耐烦了，他阴恻恻的眼神扫过宋晚棠，希望她识相一点。
宋晚棠看见了，但是她还是挣扎着遵从内心，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直播和观众的互动在哪里看？为什么我找不到？”
她都感觉这个问题太小白了。
可是她真的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和观众互动的按钮之类的东西，呼叫系统的时候，系统也不理她。
自从进了这个副本，她有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来这是直播，可偏偏宋璃已经和她分开，她都不知道问谁。
不用猜她都知道直播在这个游戏里肯定很重要。
姬乘风猛地停住了脚步。
宋晚棠及时停了下来，差点撞上去。
她连忙后退了几步。
姬乘风转身皱眉问：“你说什么？”
宋晚棠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老老实实重复了一遍：“我想问一下直播怎么和观众互动，我找了半天的没找到有什么按钮之类的地方。”
姬乘风缓缓重复着宋晚棠话里的词：“直播？互动？”
宋晚棠感觉姬乘风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问题吗？”
姬乘风这个时候才真正正视了宋晚棠一样。
面前的这个女孩穿的衣服裤子早就变得脏兮兮的，衣服上面全是血。
一遍的肩膀塌陷着，她看上去已经习惯了这样子。
她的脸是肉眼可见的稚嫩青涩，肯定是没进入社会，没遭遇过毒打。
只是脸色苍白，脸上看上去也很疲惫，她很努力地掩饰着。
一双还算干净的眼睛正疑惑地看着他。
姬乘风几乎没在副本里见过新人，因为以他的等级，能出现在他面前的大部分都是老油条，不可能有新人活着出现在他面前。
他又不是厉书臣，有能力限制，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专门去一趟新人副本当导游。
姬乘风淡淡地问道：“你上一个副本是什么？”
反正姬乘风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新人了，宋晚棠也就没隐瞒，将对宋璃说的又对姬乘风说了一遍。
“单人副本已经推行了啊。”姬乘风喃喃。
上一次游戏说推行单人副本的时间似乎还在昨天呢。
而且还有直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直播。
宋晚棠附和：“是。”
“我们没有直播。”
姬乘风难得正了正脸色，对宋晚棠说道。
宋晚棠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姬乘风面上带着被人质疑的不满，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道：“确实没有。直播也是我从你嘴里第一次听见。”
宋晚棠沉默了。
“我们快点找到厉书臣，他估计会知道些什么。”姬乘风的脚步快了起来。
宋晚棠几乎要跟不上了。
好在姬乘风还记得有她这个拖后腿的，直接拉着她一起走。
不知道绕了多久，又上上下下楼梯了几层，他们终于到了院长办公室。
宋晚棠也是后面才反应过来，这里的楼梯和楼层会变。
难怪一开始她感觉姬乘风在瞎走呢。
姬乘风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放缓了脚步，居然还非常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和他的作风一点也不符合。
宋晚棠暗戳戳地吐槽。
姬乘风仿佛听见他的吐槽一样，睨了他一眼：“学着点，有的时候这种行为代表谈判、谈和结盟。一切恩怨等谈过后再搞。”
老油条们委婉暗示的方法多了去了，姬乘风即使再桀骜不驯，再疯，也还是记住了几个方法。
毕竟他只是比较厉害，又不是最厉害，总有人可以压着他打。
他又不是没脑子，明知道打不过还要冲。
门被人打开了。
宋晚棠第一眼就注意到穿着白大褂男生背后背着的刀。
是厉书臣。
他看见姬乘风的时候眉头狠狠一皱，似乎不太待见他。
但是他的目光微微偏移，注意到了宋晚棠，眼里露出了惊讶，一下子道破了宋晚棠的身份：“新人？”
语气疑惑却笃定。
姬乘风挤开他，进了办公室，一边回答他：“就是新人，我遇到她就打算带给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厉书臣眉眼冷淡，他侧过身让开位置，示意宋晚棠也进去。
宋晚棠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门被关上。
宋晚棠的精神也紧绷起来。
姬乘风已经在这个办公室翻翻找找起来了，顺手得像自己家一样。
厉书臣显然对他把东西翻得乱糟糟的有些不满：“你在找什么？”
姬乘风随口道：“像你身上的白大褂啊。”
厉书臣冷笑：“我不信你没有。”
姬乘风：“我遇到的医生全让我给烧了，杀了的我也懒得扒衣服，你说我有没有。”
厉书臣沉默了。
确实是姬乘风干得出来的事。
他知道有的东西重要，但是他就不干，哎嘿，你能拿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