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矛盾过后,玱玹找过阿念,试图缓解两方之间的关系。
目前整个皓翎王宫分为两派,一派是他和小夭、还有皓翎王。
一派是阿念、蓐收、相柳、卿舟。
静安王妃看不出偏帮哪方,仍然做着从前一样的事情,每天关心皓翎王的饮食、照顾阿念的情绪。
见过他们或者卿舟哪一些人都是宽和慈爱。
阿念听着母妃再一次叮嘱宫内属官,让他们准备好皓翎王、玱玹他们喜爱的吃食。
阿念忍不住出言用讥讽的语气说道,“母妃,你不用管他们那么多,这么多年,你吩咐照顾人家西炎王孙的饮食起居,但是在别人心里未必领情,有你半分位置,有些人天生薄凉,你的善心是捂不热的。”
初回皓翎那日结束,阿念问了蓐收所有关于玱玹说的西陵珩的过往。
阿念已经知道,西陵珩是父王两国联姻的妻子,父王对其有情,但在西炎面临辰荣决战时,父亲选择了皓翎。
没有出兵支援。
要阿念说,西炎也真是矫情,明明是西炎先挑衅辰荣国,想要侵占对方领土。
后来不敌,又怨皓翎作为姻亲不肯借兵。
真是算盘打得啪啪响。
如果皓翎借兵,辰荣和皓翎两败俱伤。那么西炎那时吞并的将不止辰荣,还会加上借兵,兵力有损的皓翎。
前来道歉的玱玹听见阿念的话,行了礼,径直走到阿念身前。
用着从前百试百灵,自认真心为阿念着想的态度,“阿念,我从没有贬低你和静安王妃,可能是我的言语用词,让你产生了误会,曲解了意思。”
“哦,是吗?”阿念语气不阴不阳,心里不屑。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当时那种情况,玱玹着重点出西陵珩西炎王姬和皓翎王正妻的身份。
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想说小夭无论身份地位,都压自己一头。
玱玹现在感觉没有她和蓐收的身份加持,他和小夭在王宫生活没有以前便利。
便想着故技重施,拉拢自己。
事实却如阿念所猜的那样,玱玹确实感到了与皓翎王宫生活多年的王姬交恶,在生活起居上带来的不便。
虽然皓翎王对他的重视依旧如果,但是从和阿念几次相遇,并被阿念在大庭广众之下斥责。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你自己没有家吗?西炎是不要你了吗?”
“你一个质子能不能离我一个王姬远点。是想攀附我,想要在皓翎国有更好的生活待遇吗?”
“你们西炎从不给你送物资吗?”
让皓翎国很多人,重新想起了他们曾经忽视的玱玹的身份。
皓翎王了解后,曾找过阿念试图协商,想要阿念和玱玹还有小夭好好相处。
对于皓翎王的劝和,阿念不为所动,甚至大吵大嚷,就怕外面的人听不到,消息传不出去。
“怎么父王觉得用我的名字怀念亡妻、爱女还不够,还想要我一个皓翎王姬对他西炎的质子卑躬屈膝。
父王您爱屋及乌也要够有个限度,用自己的王姬向西炎谄媚吗?还是想通过打压我提升您的爱徒和女儿在皓翎的位置呢?
是呀,您是没有限度,不单单用自己的女儿悼念亡妻,还有用整个皓翎赔给亡妻的子侄。
我出生到现在,您没有培养过我任何的帝王心术,或者理政之法,如果您要是培养母族青龙部的蓐收表哥,我也不说什么,反正王位传给皓翎的人,不算越界。
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私下竟排除了我和表哥,单独教西炎玱玹理政之法,为帝之心,您是想将我整个皓翎拱手让给西炎你亡妻的子侄吗?
辰荣国战败后,被西炎管辖猜忌打压,过的什么日子,您看不见吗?你想整个国家为你的情爱,你的爱屋及乌买单吗?”
阿念大声质问,话语掷地有声,不全然是为了自己,更过是的为了整个皓翎民众感到不知。
他们拥有效忠这样被情爱迷失心智的帝王,真的会有好下场吗?
阿念这一刻很为皓翎百姓的未来担忧。
阿念的话并非全然赌气。她虽然见识不够多,但也知道被别国统治,必然没有现在富足、轻松。
阿念早从相柳那里知道了父王对皓翎国未来的打算,也找过蓐收证实。
真相是伤人的,阿念从没想过她出生起,就被人安定了未来。
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机会。
回忆从前种种,父王都是将她向既定的道路培养。
既然如此不顾她的意愿,作为女儿,她必须要继承皓翎王的一身反骨。
他们将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弄的 一团糟,那造成这一切的人,谁都别想生活的自在。
和她一起生活也顺才好。
卿舟、皓翎王都曾经问过我,需不需要改名。
可她作为无辜被累的人,凭什么要改名,让那些恶心过她的人,撇下曾经的负担。
她偏要叫阿念这个名字,她不想任性的好过,也不想自己忘记这个耻辱。
阿念不会忘记自己受到的委屈,也不会放过恶心自己的人。
阿念如今对皓翎王没有了曾经的崇拜和期许,有的是被亲近之人伤害的冰寒和抵触。
她现在对皓翎王的心绪很复杂,有在意,有失望,有痛苦,也有怨怼和嫉恨。
在意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失望是自认为是父亲的人,加注了她今日的尴尬和挫伤,怨怼皓翎王怎么能偏颇至此,她一个陪伴在父亲身边的妻子和女儿,竟然比不上故人的侄子。
种种感官充斥在阿念往日单纯,从不思考揣摩的脑袋里。几乎要将她折磨疯魔了。
思绪间不断拉扯和扭曲。
如果没有蓐收的陪伴和看顾,阿念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但阿念知道,现在的自己对皓翎失望透顶。
如果父王仅仅是将她的名字用来思念什么人。
阿念会生气,但不会失去理智,皓翎王哄哄还能够缓解。
但拿国家的未来开玩笑,阿念觉得不可原谅。
她不喜欢一个可以将百姓的意愿置于不顾的帝王,满心只要他以为,认为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