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从来就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叫爷爷:“爸,刚才那个男人,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男人?哪来的男人?”
“就刚刚进来的那个啊,一转眼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被吓傻了?刚才哪有人进来?”
我爸已经被爷爷的话震惊的无以复加了,难不成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鬼?
可大白天的鬼怎么敢现身呢?
我爸只能把刚才的事给爷爷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爷爷一听也不淡定了:“快,你赶紧去找六爷来。”
我爸不敢耽误,推着自行车就往镇里跑。
整个一上午爷爷都提心吊胆的,怕刚才那个男人又来了,他一个老头子哪里对付得了。
下午的时候,六爷终于来了,在路上他已经从我爸嘴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六爷,你可来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可不敢出意外啊。”我爷爷满脸愁容的说道。
“老哥,你先别急,上次我就给你说过,那东西不会善罢甘休的。今天他只是来打个前站,恐怕后面还有什么动作。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认,他是冲着你儿媳妇来的。”六爷带着复杂的眼神望向我妈。
“六爷,要不我们先出去躲躲吧,咱们惹不起只能躲了。”
六爷摇摇头:“没用的,你带着个大肚婆能躲到哪去?再说了,她马上就要生了,不能长途奔波。”随后他又说道:“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家守着,直到你儿媳妇生了为止。”
听六爷这么说,爷爷才稍微安心。随后就让我爸赶紧打扫一间屋子出来,让六爷先休息。
这几天倒真是辛苦了六爷,为了保证我妈的安全,他每天都在我家周围巡逻。
有六爷在,大家似乎心里都多了一些底气,一直到我妈分娩那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就在我出生的那天下午,六爷照常巡逻了一圈,只是这次他回来后,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爸这几天神经本来就高度紧张,于是赶忙问道:“六爷,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六爷点点头:“差不多,今天这附近多了很多野猫,我怎么撵都撵不走,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野猫?”我爸有点难以置信。
“对,估计那东西是算准了你媳妇今天就该生了。”
“可她现在还没任何反应啊,要不我先去把张婆子叫过来?”
张婆子是我们村里的接生婆,十里八乡的孕妇基本都是靠她接生的。
“也好,你先去找张婆子,我也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就这样,我爸和六爷分开行动。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妈突然肚子就开始痛了起来,没一会羊水就破了。
我爸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只能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
张婆子把我妈扶进屋后,嫌我爸碍手碍脚的,就让他先出去等。
可过了好长时间,屋里面除了我妈的惨叫声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爸着急的不得了,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黑夜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门外出现了无数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家。
原来是白天六爷发现的那些野猫,此刻已经把我家给围了起来,不过它们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爷爷和我爸一直都注意着屋里的情况,完全没有察觉到外面发生的一切,可六爷是谁啊,这些东西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双眼。
“老哥,不对劲,你们准备一下,待会估计会有麻烦。”
爷爷和我爸面面相觑,可既然六爷这么说,他们肯定不会怀疑。
很快爷爷就找了一把铁铲,我爸自然还是扛起了他的锄头,他们就像两个侍卫一样严阵以待,提防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喵呜。”
一声猫叫声划破了夜空,无数的野猫像得到命令似的纷纷跳上了我家的院墙。
它们眼冒绿光,毛发炸裂,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呜’的低吼声,这场面看得让人心里发毛。
须臾之间,一只野猫从围墙上跳下,以极快的速度对着堂屋冲去,剩余的野猫紧跟其后。
它们的目标很明确,知道我妈这会儿就在卧室,而要进卧室就必须得穿过堂屋。
我爸自然不可能让它们得逞,抄起锄头就向它们砸去。爷爷和六爷也没有迟疑,纷纷加入了战斗。
六爷手中桃木剑舞的惟妙惟肖,每一剑下去,就有一只野猫应声倒地。
一时之间,院子里充斥着野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场面极其混乱。
我爸满脸的愤怒,用尽全力抵挡着它们的攻势,不少野猫被一锄头拦腰斩断。
爷爷也不甘示弱,一铲接着一铲朝它们头上拍去,和野猫打得有来有回。
不过毕竟爷爷的年纪大了,没坚持多久就体力不支,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也多出来了几条抓痕。
我爸见状只能把爷爷护在身后,两人不断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堂屋门口。
气人的是,不管他们打死了多少,仍然有数不清的野猫从外面往围墙里面跳,如同浪潮一般不断地朝他们涌来。
眼看我爸快抵挡不住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啼哭声打破了僵局。
我妈终于把我生下来了。
眼前的野猫似乎很忌惮我,一听到我的哭声就纷纷停下了攻势,开始往门口倒退,最后聚拢在一块。
同样的,我爸原本严肃的脸上,在听到我的哭声后也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终于当爸爸了。
就在大家都觉得形势已经开始好转的时候,‘砰砰砰’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
众人的心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六爷面色微变:“千万别开门,那东西来了。”
我爸自然是没动,可敲门声的声音越来越来大,这让他很是窝火:“你特么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三番两次来搞我?”
“我说过,要来取一件东西。”果然,正是前几天那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