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想多问风叔几句,但看着他泰然自若的模样,话到了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
与其想那么多,还不如好好听听他的建议,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出去,怎么样都好说。
于是,我即刻打住了自己的念头,又将话题绕了回来:“风叔,那大长老有没有说怎么利用这个阵法寻找出口呢?”
“还真有!”风叔没有丝毫隐瞒,随即向我们道出了他从大长老那听到的一切。
据他所说,石室中的布局正是赫赫有名的紫薇血穹星罗大阵,是一种专门用来镇压邪祟的上古法阵,它的精妙之处在于,该阵不是单独存在,而是由三个分阵组成。
刚才我看到的那八十一面铜镜,正是三阵之一的太微镜阵,它们按浑天轨迹排布,其作用是汲取星辰之光,从而形成一道天罗网,专照鬼魄的弱点,使之陷入九重光狱,永世不得翻身。
另外,那四个祭坛也是有讲究的,它们分别对应贪狼、破军、七杀和罗睺,这四大凶煞命格,以此组成一道天市四凶血枢。
布阵之人可用凶命者之血为引,激活天地至邪法力,强行压制身处阵中的鬼魅。
剩下的一道阵法,名为紫垣帝星镇煞柱,它的主体是一根长九丈有余的陨铁柱,代表着统御诸天星辰的紫微帝星,利用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的三垣星力,最大限度地压制幽冥鬼术。
如果大长老没说错的话,棺椁应该就安放在白雾之中,镇煞柱之上,这也是我们没有在石室里看到它的原因。
最关键的是,我们心心念念的机关,就被隐藏在棺椁里面,说白了,想要逃生就必须开棺。
了解清楚了这些,我感叹不已,真没想到这间石室里,居然有这么多道道。
既然找到了出路,我们也不再迟疑,一致决定先开棺再说。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并不打算让其他人动手。
倒不是我过分自信,而是我也闹不清楚,那雾气里面的东西到底凶不凶,万一招惹到一个厉害的角色,我自己一个人也方便脱身。
听闻我的想法,婷婷板着一张脸,当场表示拒绝:“不行,我一定要和你一起进去!”
“婷婷,别任性,真要出事了,我怕保不住你!”我尽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让她知难而退。
可谁知,她却一点都不领情,又给我怼了回来:“我不听!”
“婷婷......你......!”
“你什么你,反正我就是要进去!”
“我真没有和你开玩笑!”
“巧了,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那你是非进不可?”
“对,非进不可,你去哪,我就去哪!”
“哎!”我叹了口气,深感无奈,知道多说无益,也只能默许了她的做法。
得到了我的同意,她笑逐颜开,急忙帮我拿起背包,来到了我的身边:“小天,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嗯!那你待会别乱动,就一直跟在我后面!”我嘱咐道。
“好!我保证听你的!”她对我眨了眨眼睛,显得特别俏皮。
就这样,我们俩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一步朝白雾走了过去。
待到离雾气还有几米的距离,我停下了脚步,急忙调转真气,催动了天眼。
仔细一观察,我赫然发现,在白雾的周围,还围绕了一团更加厚重的阴气。
和雾气一样,这股子阴气也在不停地盘旋打转,它从雾中流出,缓慢地铺满了整个石室后,又进入了甬道。
至此,我总算看明白了,搞了半天,这里才是阴气的真正来源。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顿时举棋不定,站了好半天都没挪动过脚步。
见状,婷婷不明所以,用手肘轻轻撞了我一下,柔声问道:“小天,你怎么不走了?”
“婷婷,要不,你还是在外面待着吧,这里面的阴气太重,我怕你抵挡不住!”我不死心,还想继续劝她。
但结果显而易见,她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呢?
面对我的好意,她罕见地把头扭过一边,脸上瞬间泛起了一阵红晕,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有你在,我一点都不怕!”
没办法,当下除了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我还能怎么办呢?
只不过,我们俩都没料想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我一只脚才刚迈进雾气里面,身边就传来了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在婷婷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光柱,把她挡在了外面。
而刚才的声音,正是她的脑袋撞到了光柱上面所发出来的。
我大惊失色,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得掉。
几年前我和师姐、婉儿在昆仑山,碰到江千鹤天魂的那一次,不也发生过相同的情况吗?
当时也是这样的光柱,把她们全部挡在了外面。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收回了脚步,半个身子又从雾气中退了出来。
“婷婷,你要不要紧?”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在除了有点红以外,倒没什么大碍。
“奇怪了,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她一只手揉着头,另一只手再次伸向了雾气。
我本想阻止,可已然来不及了。
和我猜测的一样,她刚一触碰到雾气,那条光柱也随之现身。
手掌按在上面,就像是按在一块玻璃上似的,任凭她如何用力,始终无法穿透。
我们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被风叔他们看在眼里,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们也不管不顾,直接冲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风叔惊恐不止,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淡定。
婷婷摇了摇头,秀眉紧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她知道自己很难解释得清楚,索性又伸手向众人演示了一遍。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婉儿,她面露惧色,望着我久久不语。
从她的眼中,我读出了她的疑惑,不由得朝她点了点头。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是再傻,也该明白过来,这里镇压的邪祟,百分百就是我的死对头,江千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