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要少了!”
许良听出了女帝如释重负的口气!
他顺势要将三根手指变成五根,不料女帝先他一步,“君无戏言!”
“这……”
许良放弃幻想,三万两也不少了。
只是他在心底提醒自己,这次吃的亏可得记住了,下次得多要!
“臣告退!”
待其离去,萧绰来到窗前,目视远方。
上官婉儿犹豫再三,忍不住问道:“陛下,您怎么赏他这么多银子,就不担心他真的跟廉亲王勾结?”
萧绰笑道:“先前在朝堂上,廉亲王父子差点害死他,换了是你,会跟自己的生死仇人握手言和吗?”
上官婉儿犹豫道:“可若是廉亲王许他更高地位,更大权势呢?”
萧绰摇头笑道:“你看他像那么蠢的人吗?”
上官婉儿迷惑了,“陛下这是何意?”
“一个是谋逆造反,担着九族被诛的风险,一个是圣眷正隆,前途光明,你觉得许良会怎么选?”
“可万一他……”
上官婉儿忧心忡忡。
萧绰笑道:“那有什么关系?他从朕这里得到的只有三万两银子,没有任何兵权,也不知道朕的任何谋划。
就算他跟镇国公府都投了廉亲王,也不过是此前最坏的打算罢了。”
“而且他给朕出的那些毒计,只要朕随便放出去一个,朝臣中定然会有人想要撕了他!”
“这等把柄在朕手里,你觉得他会自己找死吗?”
“用三万两赌一个最大的可能,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上官婉儿恍然一惊,原来陛下早在任命许良为朝奉郎时就想到了这一层——没有给他实权!
萧绰又笑道,“而且朕也相信许爱卿不会让朕失望!”
上官婉儿下意识问道,“为何?”
萧绰自信一笑,“一个贪财、好色,又会主动将自己把柄交给朕的人,是懂得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的。”
“昨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拭目以待……”
上官婉儿大为触动。
“没想到陛下对许良竟有如此信心!”
……
许良意外得了封赏,哼着小曲上了马车,心底想着今日阳光明媚,心情舒畅,适宜勾栏听曲。
可想到御书房里女帝的“提醒”,他忍不住叹了一声,“算了,还是听个素的吧……”
正遐思着今晚是听“山清水秀太阳高”还是“妹儿把郎盼”时,马车忽然停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许兄让我在这里好等!”
萧聪?
许良从窗户上探出脑袋,“萧兄,你怎么在这,不会是专门等我的吧?”
“就是专门等你的。”萧聪招手,“上车再说!”
许良呼吸瞬间急促了些,机会来了!
他指了指自己官服,“萧兄,这里离皇宫这么近,避嫌!你说个地方,待我换身衣服前去寻你。”
萧聪点头,“红袖招。”
许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咱俩?”
“嗯。”
“好!”
许良催促马车回府。
路上,他仔细回想萧聪刚才神色,几乎可以确定他撒谎了。
再联想两次朝会上女帝的举动跟廉亲王的反应,他几乎可以确定廉亲王是坐不住了!
许良心底有了计较。
到了府上,他第一时间找到顾春来,“春来叔,书呢?”
顾春来两眼放光,“有机会?”
许良点头,“机会来了!”
“等着,我去拿书!”
顾春来很快取来两本花纹绢布封面的书册,上书熟悉的三个字,看得许良都忍不住赞叹,“做工真不错!”
这种做工考究,有收藏价值的,他让福伯做了十本。
“这些书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包什么……**,上面写了字样。”
顾春来不由感叹。
按照许良所说,这种带专门字样的**,既可以做标记防止拿错,又能防止送人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沾了毒。
还有一点,他不太理解,叫什么“高大上”?
“要我亲自跟着吗?”
顾春来面露担忧。
“不用,跟平常一样就行,这种事,越小心越容易露馅。”
“好,但暗中保护你的好手不能少。”
这次许良没有反对。
他跟萧聪表面上和好了,彼此却在心底都有防备。
暗中有人保护,不奇怪。
许良想了想,低声问了一句:“春来叔,若是长安城出了变化,咱们镇国公府有把握自保吗?”
顾春来点头,“只要不是针对镇国公府的,自保无虞。”
许良又问,“爷爷是不是在京城里有什么后手?”
顾春来点头,送许良出了府后,转身行动了起来。
今晚,长安城或有大事发生!
……
许良揣着两本**好的书上了马车,赶往红袖招。
刚下马车,就有下人绕过老鸨,将许良请进了雅间。
本以为又是花红柳绿,莺莺燕燕。
没想到刚进门气氛就不对。
走进去才发现廉亲王跟萧聪坐在里面!
许良目光微凛,神色却没有太大变化,拱手道:“下官许良,见过王爷!”
一身暗色花纹儒袍的萧荣笑容和煦,“这里不是朝堂,不用王爷下官的,我跟镇国公相谈甚欢,两家也为世交,就以世交称呼即可。”
“谢王爷!”
“嗯?”
“谢世伯。”
许良故作拘谨,侧坐在一旁。
萧荣随即举杯:“世侄,之前在朝堂上聪儿所做,让你很生气吧?”
许良微微欠身,“世伯言重了,爷爷也教导我,说是不能因小失大,坏了两家情分。”
萧荣点头:“老国公德高望重,目光深远,我一直是很佩服的。
你应该也知道,我年轻时还跟着老国公打过仗呢……”
“世伯英武不减当年!”
“来来来,边喝边聊。”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这一场直接从午后到黄昏,看着天色将黑。
许良大大咧咧坐在凳子上,一手撑桌,一手端酒,歪歪垮垮起身,“世伯,今日你能亲自跟我说话,我很高兴……
你放心,我跟萧兄以后定然会处得跟亲兄弟一样……
来,我敬您一个!”
他单手举杯,正要跟萧荣碰杯似猛然想到什么,赶忙改双手端杯。
萧荣嘴角微不可查上扬,伸手轻拍许良手背,“世侄不必如此客气,两家长辈自然是都想看着你们往好了相处,而不是斗得你死我活。”
随即跟许良喝了一杯。
喝酒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萧聪,后者点头。
确定许良现在已经有些醉意后,萧荣这才故作不经意一叹,“可惜啊可惜!”
许良正在仰头喝酒,听到这话后马上反应过来,老狐狸终于要露尾巴了吗?
他一口喝完,不由皱眉,“世伯何故叹息?”
“就是人老了,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罢了……没事世侄,继续喝酒!”
许良却似被勾起了好奇心,声音跟着也大了起来:“世伯忧心何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能为你排忧解难!”
说到这里,他自负一笑,“世伯,魏国、楚国逼迫陛下,不照样被我略施小计就吓得不敢动弹?”
萧聪也在旁边帮腔,“对啊,爹,您不是也说了,许兄才识过人,乃是我大乾百年不出的人才!”
“这……也罢,就说说吧,好教你们两个心里也明白!”
萧荣面露坚定。
再看许良,也满脸关切凑了上来,“世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