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听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紧不慢地反问:“你以为单凭你这几句空口白话,就能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我身上?你莫不是在白日做梦吧?你可晓得什么叫狗急跳墙?倘若不知,我倒是可以让人搬面铜镜过来,让你好好瞧瞧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萧银玉听着萧暮雪这一番冷嘲热讽,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仿佛被人狠狠抽了几耳光。
他满心愤懑,还欲再争辩几句,却冷不丁被李君昊一声怒喝打断。只见李君昊猛地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大堂内回荡开来,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李君昊面色阴沉如墨,怒声斥道:“萧银玉,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你居然还妄图将罪责推诿到他人头上。你且说说,这世上还有谁会信你这番说辞?”
萧银玉听了陛下这一番声色俱厉的斥责,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瞬间泄了气,颓然地沉默下来。他心底明镜似的,自己分明是被冤枉的,可此刻却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摆在眼前的所有证据,人证也好,物证也罢,竟无一例外都指向他,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死死困住。他绞尽脑汁,却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证明这些证据不过是有人蓄意伪造的假象。
萧银玉满心的困惑与无奈,实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般田地。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曾动过拦截萧暮雪、抢夺证据的念头,可这李仔以及他手下那伙人,跟自己压根儿没有半点儿关系啊,怎么如今所有矛头都齐刷刷指向他,仿佛这一切真就是他精心策划安排的。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萧暮雪在背后搞鬼,还能有谁如此处心积虑地陷害他呢?然而,这些想法只是他的猜测,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支撑,他满心的委屈与愤懑,却又无从辩解,只能默默垂头,一言不发。
李君昊怒斥完萧银玉后,脸色铁青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提步往外走去。在他即将跨出房门之际,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命狄杰随他一同进宫。
萧暮雪见状,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紧跟在李君昊身后,一同离去。
狄杰见众人已走,转过身,神色严肃地对着衙役们下令道:“此案如今证据确凿,案情已然明晰。先将萧银玉和李仔关押起来,听候下一步发落。”衙役们得令,立刻上前,将萧银玉和李仔押解着往牢房走去。
不多时,便有侍卫将萧银玉与李仔押解下去,关进牢房。狄杰见诸事已毕,当即下令退堂,随后收拾好一应物件,匆匆往宫中赶去。
不多会儿,狄杰便来到御书房。此时,御书房内仅有萧暮雪与李君昊二人,就连向来不离陛下左右的文公公都不见踪影。
狄杰赶忙行礼参拜,李君昊面色阴沉,显得有些不耐烦,随意抬手示意他平身,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黄家父子在京城的党羽,绝不止萧银玉一个吧?究竟还有哪些人,你给朕仔仔细细讲清楚!”
狄杰听闻,微微抿了抿嘴,心中暗自思忖,仍跪在地上未敢起身。思索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禀报道:“陛下,此事臣顺着诸多线索追查,发现竟与太子殿下有所关联。只是,查到此处,线索便骤然中断,再想往下查,实在困难重重。”
李君昊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念在萧银玉是忠烈之后,朕决定将他流放。至于其他相关之人,你自行斟酌处置。”
狄杰听闻,赶忙低头应道:“臣遵旨。”
恰在此时,文公公迈着细碎的步子轻轻走进来,径直来到李君昊身旁,微微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李君昊听后,抬眼看向萧暮雪和狄杰,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朕还有其他要事处理。”
狄杰和萧暮雪领命,纷纷转身,恭敬地退出御书房。
二人刚走出御书房,便瞧见李启轩正静静地在门外等候。萧暮雪见状,微微挑眉,心中已然明白李君昊为何突然让他们先行离开,想必正是因为这位来了。
李启轩一看到萧暮雪,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满心愤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萧暮雪的命如此之大,自己处心积虑好几次想要置她于死地,却每一次都功亏一篑。
然而,转念一想,虽然每次都未能成功除掉萧暮雪,但她也始终抓不到自己的把柄。这么看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这么一想,李启轩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脸上渐渐挂上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不仅如此,此刻看向萧暮雪和狄杰时,他的眼神中还多了几分挑衅之意。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狄杰顺着线索已经查到他身上了。不过,太师给他出的主意实在是高明,成功地将他与这件事撇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丝毫破绽,根本没有人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他与此事有关联。
所以,此时此刻面对萧暮雪和狄杰,李启轩竟莫名地又觉得心情畅快起来,仿佛自己才是这场争斗中的胜利者。
李启轩悠然踱步到萧暮雪和狄杰身旁,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开口道:“听闻二位最近忙于查案,着实辛苦。若有任何需要本宫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但凡本宫力所能及,必定毫无保留施以援手。”
萧暮雪只是淡淡地瞥了李启轩一眼,既未言语,也不行礼,神色间满是冷淡与不屑。
狄杰则是先恭敬地向李启轩行了一礼,而后才不卑不亢地回应:“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等所查之事,尚算简单,不敢劳烦殿下费心。”
“不劳烦本宫,你们就能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李启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蔑地笑道。他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即便这两人心里明白是他在背后搞鬼,可终究也拿他毫无办法。
狄杰听闻,不禁眉头紧蹙,心中虽愤慨不已,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启轩见状,愈发得意忘形,转而直勾勾地盯着萧暮雪,挑衅地问道:“萧暮雪,你倒是说说,你们在不依靠我的情况下,当真能查出真相?”
萧暮雪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她心里明镜似的,幕后黑手就是李启轩,可当下确实还拿他没办法。毕竟,就目前来看,李君昊显然还没有废掉太子的打算。只要李君昊的态度如此,她就暂时无法对李启轩动手。
不过,萧暮雪并不着急。她心里清楚,这种事急不得,凡事都需要时间和契机。她坚信,总有一天,自己能摸清楚李君昊的底线所在。只要李启轩胆敢触及那条红线,那他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这般想着,萧暮雪神色平静地看向李启轩,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真相或许会来迟,但绝不会缺席。殿下若是有耐心,不妨就静候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李启轩听闻,眼睛危险地眯起,冷哼一声道:“本宫猜,你这辈子都等不到你所谓的真相!”
话刚落音,便见文公公迈着小碎步从屋内走了出来。李启轩一见文公公,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殷切地问道:“文公公,父皇可是要见本宫?”
文公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陛下有旨,让太子殿下在此处跪着,好好反省。等太子殿下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陛下自会见你。”
李启轩一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极其难看,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瞬间石化。方才那满脸的得意之色,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里自然明白父皇为何罚他跪,其实,单单是跪着,他倒也并不惧怕。
然而,他才刚在萧暮雪和狄杰面前耀武扬威,这会儿却要乖乖到一旁下跪,这巨大的落差,让他感觉脸颊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文公公见李启轩杵在原地,毫无动作,便又冷声道:“陛下的意思是,若殿下不愿跪,即刻便走,往后也不必再来求见陛下了!”
李启轩听闻,脸色愈发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又不敢违抗,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旁,极不情愿地恭敬跪下。
萧暮雪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提步离开。路过李启轩身边时,她放慢脚步,轻声说道:“殿下不妨再好好想想,这会儿还觉得,真相永远查不出来吗?”
语毕,萧暮雪未作停留,径直离去,留下李启轩满脸阴沉,死死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阴冷与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