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柑晗一抬眼,猝不及防对上萧暮雪那张绝美无双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好看!”
萧暮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又迷人的笑容,趁热打铁道:“既然你觉得我好看,那你能不能帮个忙,让我也去一趟卡姆呀?”
容柑晗想都没想,脑袋如捣蒜般认真地点了点,脆生生地应道:“好!”
话一出口,她才猛地回过神来,顿时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她有些懊恼地瞪了萧暮雪一眼,嗔怪道:“你是不是在故意使诈呀?”
萧暮雪却一脸无辜,笑盈盈地说道:“我这问得如此直白,怎么能算得上是使诈呢?”
容柑晗仔细琢磨了一番,好像确实不能算使诈,顶多就是自己一时被萧暮雪的美色迷了心智。
“好吧好吧,算你厉害。”容柑晗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问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萧暮雪歪着头,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你此番回卡姆,陛下肯定会派人护送你。同样的,咱们瑞麟派去卡姆的使团,也少不了护卫。你就去跟陛下要求,让我来护送你,这样不就好了嘛。”
容柑晗听了萧暮雪的提议,略一思忖,觉得此计可行,便点头应允下来。她之所以这般干脆地答应萧暮雪,一来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萧暮雪,这一路舟车劳顿,若能有萧暮雪相伴,旅途想必会增添不少乐趣;二来嘛,她心里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琢磨着,若是萧暮雪去了卡姆,即便堂兄起初并非打算前往卡姆,可依照以往的情形,萧暮雪到哪儿,堂兄大概率就会跟到哪儿。毕竟之前就屡屡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要萧暮雪的行踪有所变动,堂兄必定会紧随其后。如此看来,带上萧暮雪同行,那可真是好处多多,百利而无一害呀。想到这儿,容柑晗顿时喜上眉梢,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而萧暮雪这边,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并不确定穆墨轩是否真的会去西澜。她此番决意前往卡姆,主要目的并非是去寻觅穆墨轩,而是另有缘由。原来,那老嬷嬷的家人远在卡姆,这才是她心心念念要去卡姆的关键所在。
她心里盘算着,此次前往卡姆,正好可以借机把老嬷嬷的家人带回来,如此一来,便能知晓太子身世的秘密了。
——
几天之后,一切正如萧暮雪所期待的那样,她顺利拿到了圣旨。圣旨上明确指示,让她亲自护送容柑晗返回卡姆,与此同时,还要肩负起保护使团出使卡姆的重任。这些安排,大多都在萧暮雪的预料范围之内。然而,此次出使卡姆的人员构成,却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
最先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李启轩和太傅竟然都在出使西澜的使团名单之中。要知道,这两人平日里身份地位都颇为特殊,这样的安排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除此之外,她还惊讶地发现,狄杰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起初,当她看到李启轩的名字出现在使团名单上时,心情瞬间变得糟糕透顶。毕竟,她与李启轩之间有着一些过往纠葛,看到他自然心里膈应。不过,当她的目光扫到狄杰的名字时,那种烦闷的心情倒是消散了不少。狄杰是她信得过的人,有他同行,多少能让她感到安心一些。
终于,到了出发的那一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天气格外不错。
天还未大亮,萧暮雪便早早率领一队人马,整齐有序地在城门外等候使团出城。清冷的晨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袂,众人神色专注,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容柑晗一行人便轻快地赶了过来。容柑晗身着华丽的出行服饰,眉眼间透着几分兴奋与期待。
然而,又过去了许久,才见李启轩与太傅带着一众随从,慢悠悠地姗姗来迟。李启轩目光扫到萧暮雪的那一刻,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萧暮雪见状,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上前朝着李启轩抱拳行礼。可李启轩却满脸嫌弃,冷哼一声,直接一甩衣袖,撩起马车帘子钻了进去,那动作可谓是毫不掩饰他的厌恶。
不远处,另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是专门为太傅准备的。太傅身为太子的老师,在朝中德高望重,是备受尊崇的名臣。
萧暮雪依照惯例,又来到太傅面前恭敬行礼。太傅脸上始终挂着如春风般慈祥的微笑,他微微点头,眼神中透着温和与宽厚,态度与李启轩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最后,太傅抬眼望了望天色,温和地开口说道:“萧将军,时辰已然不早,咱们这便出发吧!”
萧暮雪轻轻点头,应道:“是。” 旋即,她抬手示意,队伍便井然有序地开始出发。
队伍启程后,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阵尘土。邱金宇驱马来到萧暮雪身旁,微微侧身,小声说道:“太傅看上去为人极为和善,满脸慈祥,颇有长辈的风范呢。”
萧暮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的确如此。不过啊,像太傅这样的人,你还是别靠得太近为好。”
邱金宇一脸茫然,眼中满是不解之色,赶忙问道:“这是为何呀?”
萧暮雪轻笑一声,调侃道:“就你这样单纯的,要是不小心着了太傅的道,被他卖了,恐怕还在乐呵呵地帮人家数银子呢!”
邱金宇尴尬地赔笑着,挠了挠头说:“应该不至于吧?”
萧暮雪只是笑了笑,并未再多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太傅表面上温柔慈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背地里不知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呢。
若太傅当真如此简单纯善,又怎能在波谲云诡、浮沉变幻的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始终屹立不倒,最终荣登太傅之位。要知道,太子的老师,绝非普通职位可比。
一旦太子顺利登基,摇身一变成为皇帝,那太子的老师便成了皇帝的老师。在一国之内,皇帝老师的地位之尊崇,自是不言而喻。满朝文武,谁人敢不敬重三分?
况且,李启轩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这位太傅想必了如指掌。毕竟李启轩行事虽有时张狂,但也不至于毫无分寸,背后说不定就有太傅在暗中指点。这些日子,李启轩在萧暮雪手上吃的那些亏,以太傅的消息灵通程度,又岂会不知?
还有那好几次针对萧暮雪的刺杀行动,背后错综复杂,绝非简单的江湖仇杀。以太傅在朝中的势力与影响力,要说他对此一无所知,萧暮雪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说不定,他在其中还扮演着极为关键的角色。
在这样的情形下,太傅还能一脸慈祥地与她交谈,若说此人单纯,简直是天方夜谭,任谁都不会相信。
不过,萧暮雪并不打算过多提及此事。一来,有些事情错综复杂,牵涉甚广,实在不好跟邱金宇详述;二来,她相信邱金宇并非毫无主见之人,假以时日,他自会对太傅有自己的判断。
恰在此时,容柑晗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轻快地来到萧暮雪身旁。她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灵动与俏皮,笑着对萧暮雪说:“我们现在已经出发啦,我答应你的事儿,可都做到了,你打算怎么谢我呀?”
萧暮雪闻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谢礼呢?”
其实平心而论,即便没有容柑晗从中帮忙,以萧暮雪在朝中的地位和能力,很大概率最后还是会由她来护送使团前往卡姆。但不可否认,容柑晗的介入,确实让这件事进展得更加顺理成章,一切都变得更加明朗,少了许多可能出现的波折与阻碍。
萧暮雪心里清楚,自己确实应当好好感谢容柑晗一番。
容柑晗听了萧暮雪的回应,歪着头,煞有介事地认真思索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一本正经地开口说:“本公主一时还没想好呢,等本公主琢磨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不许推辞哦!而且呀,你好像欠本公主的,可不只这一回吧?等本公主都想周全了,一块儿让你兑现!”
萧暮雪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笑意,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言为定!”容柑晗兴奋地一锤定音,仿佛敲定了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
其实,此刻容柑晗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小算盘。她暗自思忖,若是堂兄当真去了卡姆,届时,万一堂兄不愿去面见父皇和皇兄,她便让萧暮雪出面充当说客,帮忙劝劝堂兄。毕竟,在容柑晗看来,萧暮雪说不定能说动堂兄,让事情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
她满心笃定,只要萧暮雪出面,堂兄肯定不会拒绝。毕竟在她看来,堂兄对萧暮雪似乎有着别样的在意,只要是萧暮雪提出的事,堂兄大概率都会应允。
——
萧暮雪一行人抵达卡姆京城时,正值一个雪花纷飞的午后。纷纷扬扬的雪花如同鹅毛般在空中肆意飞舞,将整个世界装点得银装素裹。
萧暮雪身着一身飒爽的戎装,外面又披上了一件厚实的披风,这才勉强抵御住了冬日的严寒。寒风呼啸而过,吹得披风猎猎作响。
而容柑晗早就被冻得受不了,再也不愿骑马,早早地躲进了马车之中。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暖烘烘的火炉,整个人蜷缩在车内,试图从火炉中汲取更多的温暖。
奚银霓告知容柑晗他们已回到京城时,容柑晗脸上竟没有丝毫喜悦的神情。她只是瑟缩着身子,嘟囔道:“回公主府,赶紧回去,我都快冻僵了!”
奚银霓一脸无奈,劝说道:“城外还有迎接的人呢,您或许该出去露个面。”
容柑晗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他们是来迎接瑞麟使团的,又不是专门迎接我的,我干嘛要露面。”
奚银霓听闻容柑晗这般言语,沉默了好一阵子,似在斟酌该如何开口。良久,她才缓缓说道:“谢安也来了。”
容柑晗听到“谢安”这个名字,原本就因寒冷而略显苍白的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她紧咬下唇,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沉默片刻后,她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紧抱着的火炉缓缓放下,动作有些迟缓地穿上外衣,又披上那件华丽却厚重的披风。整理好衣装后,她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