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时,曹异人满脸红光,眼中满是感激与不舍,他缓缓举起酒杯,那酒杯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对着刘玉山说道:“兄弟啊,这山寨多亏你的指点才有今天的规模,老哥我敬你一杯。”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酒意与深情。
二人相视一笑,皆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些许辛辣与惆怅。钱霜白见状,也举起酒杯,那酒杯在他手中略显沉重,他对着曹异人说道:“大哥,我已经决定跟随玉山兄了,所以我也跟你辞行了。”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又夹杂着一丝愧疚。
曹异人轻轻放下酒杯,伸出大手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发出“啪啪”的声响,说道:“嗨,你们两个说走就走,让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太舍不得啊。”他的眼神中满是失落,眉头微微皱起。
潘安定和大个也赶忙说道:“钱先生,咱们山寨,您和玉山大哥的功劳最大,这你们都走了,万一再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们可如何是好啊。”他们的脸上带着担忧与不安,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恐惧。
刘玉山微微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从容与淡定,说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们秉持正义,救苦救难,邪魔歪道自然是不敢来犯的。”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众人虽心中不舍,但也明白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也就没有再勉强。酒席宴前,众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互诉着心中的衷肠。烛光摇曳,映照着众人的脸庞,或悲伤,或不舍,或感慨。一直过了子时,宴席才在一片唏嘘声中结束,大家酒意阑珊,脚步踉跄,七扭八歪地回各自房间休息。
潘安定走在甬道上,脚下如踩棉花般发软,身体摇摇晃晃。突然,他一个踉跄,一下子撞倒了旁边沙地上摆放的鱼缸。那鱼缸“哗啦”一声倒地,水溅了一地,鱼儿在地上挣扎跳跃。
自从菊门被消灭后,众人重新布置了整个山寨,通向土房的甬道两边精心摆了好几个大鱼缸,还用精致的木架子架了起来,本是为了增添几分雅致,如今却被潘安定撞得一片狼藉。
大个赶忙上前搀起潘安定,调侃道:“你这酒量也太差劲了吧,没见你喝几口啊,就这德行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嘴角微微上扬。
潘安定呼出一口浓烈的酒气,喷在大个脸上,说道:“你就是傻大个,我心里难受,要不改天咱们单独喝,我非把你塞酒缸里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输,舌头微微打结。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嘴里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离开,全然没有管那翻倒的鱼缸。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甬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异人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那声音起初很微弱,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有人在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有人在奔跑,脚步声急促而慌乱;还有人在砸门,砸门声如雷鸣般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曹异人被这阵喧闹声搅得心烦意乱,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嘴里嘟囔着:“他妈的,吵什么。”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恼怒,头发凌乱地竖着。
只见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那小兵脸色煞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哥,不好了,有妖怪。”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破了胆。
曹异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兵,认出是站岗的小石头,不耐烦地说道:“放屁,哪有妖怪。”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与呵斥。
可是小石头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颤抖着说道:“真的大哥,就在外面。”他的声音都在发颤,手指着门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
曹异人心中虽不信,但见小石头如此惊恐,也不敢大意。他伸手拎起身边的手枪,那手枪在黑暗中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曹异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见在沙地上,一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眼前。那怪物浑身红褐色,圆不溜秋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丘,布满了疙疙瘩瘩的粗皮,看起来极为狰狞恐怖。它没有眼睛嘴巴,却挥舞着数条长长的触手,那些触手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钢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此时,它已经抓住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被触手紧紧缠绕,动弹不得,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曹大哥瞪大了眼睛,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只见那触手已经插进几个人的肚子里,好像吸管一样,咕嘟咕嘟地吸食着他们的血汁。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曹异人大惊失色,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抬手举枪就打。“砰砰砰”几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那怪物,然而那怪物皮糙肉厚,子弹打在它身上,只是溅起几点火星,它却一点也不在乎,仿佛那子弹只是在给它挠痒痒。
那怪物扔掉已经被吸成干尸的几个人,那干尸如同一具具枯骨,毫无生机地倒在地上。然后,它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向着开枪的曹异人扑了过来。它虽然没有腿,但却可以在地上快速打滚,速度奇快,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
曹异人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赶忙往边廊跑去。他的脚步慌乱而急促,却不小心堵住了屋里的小石头。小石头在他身后焦急地呼喊着:“大哥,快跑!”
刘玉山和钱霜白等人在屋内也被这阵喧闹声和枪声吵醒。他们本因喝了不少酒,脑袋昏昏沉沉,不想动弹,可突然又听见枪响,瞬间被惊醒,酒意全无。他们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各自的手枪,冲了出来。
刚一出门,便迎面遇见慌不择路的曹异人。曹异人此时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眼神呆滞,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像一头失控的蛮牛,将刘玉山和钱霜白两人撞进屋子,然后赶紧关好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
这时,众人听见边廊上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滚动着。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是死亡的脚步声在逐渐逼近。曹异人吓得浑身发抖,他强行憋着气,尽量不发出声音,身体紧紧贴在门上,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被那怪物发现。那怪物咕噜咕噜的声音从门前滚过,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见远处传来潘安定的喊叫声,那声音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随后便是几声枪响,紧接着,潘安定发出了一声凄惨的惨叫。那惨叫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空,深深刺痛了曹大哥的心。曹大哥听到这声惨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自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刘玉山顾不上理会瘫坐在地上的曹异人,他一把将曹异人拽到一边,然后拎着枪,小心翼翼地溜了出去。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如同一头猎豹在黑暗中潜行。钱霜白紧随其后,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决然,向着潘安定的方向跟了过去。
沿途,他们看见好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那些尸体都干干瘪瘪的,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地上没有一丝血迹,只有一片死寂。月光洒在尸体上,如同一层冰冷的银纱,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潘安定的尸体被扔在他的房间口,要不是从衣服上辨认,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的身体扭曲变形,脸上满是惊恐的神情,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刘玉山和钱霜白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悲痛。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对这未知怪物的恐惧与疑惑。但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心中充满了对真相的渴望与对怪物的愤怒。
远远望去,他们看到一个椭圆形的东西,正在用触手吸食小兵身体里的汁液。那怪物吸食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到刘玉山和钱霜白的靠近。由于那东西滚动的速度极快,很多人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就被它的触手捅死吸食,死状极其惨烈。
刘玉山和钱霜白不敢贸然过去,他们深知这怪物的厉害。他们躲在远处的阴影中,静静地观察着怪物的一举一动。就连见多识广的刘玉山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生物,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与忧虑。
那怪物吸食了十几个人之后,也许是因为没有了食物,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周围的异样,它终于安静了下来。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如同一座死亡的雕像,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刘玉山和钱霜白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生怕怪物发现他们。他们的身体紧绷着,手中紧紧握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怪物,仿佛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怪物察觉。
过了很久,终于天空开始放亮,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那怪物似乎也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它开始缓缓地移动,慢慢滚动到甬道旁边的沙地上。它在沙地上扭动着身躯,一扭一扭地开始往沙土里钻。它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在与大地融为一体。终于,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后,它完全钻进沙土里消失了。只留下一片被翻动过的沙地,证明它曾经来过。
太阳暖洋洋地升起来,温暖的阳光洒在院落里,照在那些横七竖八的干尸上,却驱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怖气息。那恐怖的气息如同一团阴霾,笼罩着整个山寨,让人感到压抑与绝望。
刘玉山和钱霜白大着胆子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警惕。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干尸,那些干尸的惨状让人不忍直视。曹异人也心惊胆战地走了出来,他看着这恐怖的景象,脸色苍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船只。
很多的喽啰也轻手轻脚地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充满了恐惧与震惊。劫后余生的大个从屋子里探着脑袋四处观察,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庆幸与后怕。
大家看到刘玉山和钱霜白没有事,心中仿佛找到了一丝依靠,才大着胆子走了过来。
大个轻声问:“钱先生,那是啥?”他的声音很低,仿佛生怕被那怪物听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
钱霜白则一脸疑惑地看着刘玉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刘玉山的信任与期待,希望刘玉山能给出一个答案。刘玉山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皱,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他缓缓走到沙地前,用枪轻轻戳了戳那松软的沙地,那沙地被戳出一个小坑,却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刘玉山若有所思地走回来,带着众人来到阳光照射的地方,说道:“这怪物怕太阳,咱们在有太阳的地方暂时没事。”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一丝安心。众人听了他的话,纷纷连蹦带跳地聚集到阳光下,仿佛那里是他们的避风港。他们的动作慌乱而急促,生怕跳慢了会被怪物抓住一样。
刘玉山对钱霜白说:“你记不记得金房的那个房主说的‘撒旦齿菌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回忆与思索。
钱霜白想了一会,微微点头说道:“这就是那个?”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确定。
旁边的曹异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撒旦齿菌薯?”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刘玉山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这是两种东西。一个是血齿菌,是西洋国的一种蘑菇。一种是西域木薯,本来两个不相干的东西,被倭国人用来制造了撒旦齿菌薯,其体含毒,多被倭国人制成毒药,只传闻有倭人用邪术把这个东西制成了怪物,我也没有见过。只是知道这东西生长于沙地,遇水则生,遇日则避,好食人血。”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恐怖的传说。
众人听了他的解释,脸上都露出惊讶与恐惧的神情。他们心中不禁想到,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被这怪物一直威胁下去吗?钱霜白此时也才明白过来,为啥他之前说把沙地里灌了水,花蕊小姐才会惊慌失措地去查看。原来这一切都与这可怕的撒旦齿菌薯有关。
所有人都被这怪物吓得不轻,纷纷表示要离开。连曹异人也无奈地说道:“看来这倭人住的地方确实不太好,咱们还是趁现在有太阳,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与无奈,仿佛已经对这个地方失去了信心。
大伙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呼呼啦啦地开始往外走,脚步急促而慌乱。刘玉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地方。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定。钱霜白看到刘玉山没有动,也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刘玉山的信任与追随,仿佛只要刘玉山不走,他就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大个伸手去拽钱霜白,焦急地说道:“钱先生,你咋了,赶紧走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担忧。
钱霜白微笑着看着大个,轻轻推开他的手,说道:“我和玉山兄的想法一样,你们走吧。”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刘玉山看着钱霜白,噗嗤一笑,说道:“你知道我想啥呢?”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与赞赏。
钱霜白自信满满地说:“这倭人的东西在这,迟早会祸害咱们的人,只有除掉它,才能永绝后患。”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刘玉山点点头,说道:“你啊,这半年长进不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钱霜白的认可与鼓励。
曹异人却不想让他们两个冒险,他焦急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也看见了,这东西枪都打不动,怎么消灭它,还是赶快离开的好。”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担忧,仿佛在为他们的安危担忧。
刘玉山谢绝了他的劝告,说道:“曹兄,你带领弟兄们先去山中躲避,我和霜白先和那怪物斗斗,如果成了,这片家园就不用离开了,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用炸药把这山崖上的石头炸落,压住沙地,防止这怪物逃出来。然后就此离开,越远越好。”他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仿佛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曹异人还想留下来帮忙,但是钱霜白劝他说道:“这么多兄弟需要你的指挥,大个一个人肯定不行,你还是先和大家撤走,我俩一定会去寻找你们的,放心吧。而且人越多行动起来越不方便,只会白白喂了那个怪物。”他的眼神真诚而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曹异人无奈,只好带着所有人离开。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与担忧,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刘玉山和钱霜白,仿佛在看他们最后一眼。
刘玉山和钱霜白目送他们离开后,转身走进库房。库房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找到了很多炸药和手榴弹。那些炸药和手榴弹在黑暗中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在等待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炸药和手榴弹搬运出来,然后在山寨的各个角落都布置了起来。他们的动作熟练而敏捷,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一直忙到下午,才把炸药布置好。此时,他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斗志。
随后,他们来到厨房。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气,他们在橱柜里搜寻了一些食物,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们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仿佛在催促他们快点补充能量。
夜幕降临,黑暗再次笼罩了山寨。刘玉山和钱霜白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紧盯着沙地的变化。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期待,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生死较量。眼看都午夜了,沙地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钱霜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拿起一个板凳,用力丢到沙地。那板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砰”的一声落在沙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刘玉山站起身来,说道:“走,咱们俩去打一些水来,看来这怪物渴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智慧。
钱霜白和刘玉山拿起一个大陶罐,来到水井边。他们用力将水桶放入水井,然后将水一桶一桶地倒入大陶罐。那水在陶罐里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装满水后,他们两人费力地将大陶罐抬到沙地旁,然后将水一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