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刀给你。”段勇伸手把刀递给他。
“不必。”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一拥而上,妄图以人多的优势取胜。
可段逸辰主仆二人背靠着背,将对方的弱点护得滴水不漏,竟然如铜墙铁壁一般,一丝破绽也没露。
不仅如此,段逸辰还趁其中一人不注意,一把将他手中的刀夺了过来。
那人明显地愣怔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下一刻,长刀刺进他的肚子,一命呜呼。
其他几个杀手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接着又有两人丧命,其余的人也或轻或重地受了伤。
再看段逸辰和段勇,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样子。
领头的人知道,再打下去,自己这方讨不到任何好处。咬咬牙,低喝一声:“撤!”
手下两人得到命令,跟在他身后,夺门而出。
“找几个人跟着他们,看看他们逃往何处。”段逸辰吩咐一句。
“是。”段勇应了一声,一面吹起哨声叫人过来,一面紧紧跟在那几个人身后。
段逸辰扔下手中的刀,掏出帕子来来回回将手擦了几遍,看着溅到身上的血点,皱了皱眉头。
……
苏月娇正坐在桌前,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新设计的绣样。
调皮的风从窗口吹来,撩动她的一缕秀发,她却丝毫不受干扰,心无杂念地提笔画着。
流云端着泡好的茶走进来:“姑娘,喝口茶歇一歇吧。”
正巧画到最后一笔,苏月娇笔力渐轻,轻巧地与前面的起笔相接,画出一片漂亮的花瓣。
搁下毛笔,她满意地看着墨迹未干的画,旁边的流云也跟着凑过来,好奇地打量。
“流云,你觉得怎么样?”
流云看直了眼:“姑娘的手真巧!这绣样也太好看了!若是将它绣在衣服上,城里的贵女肯定会抢着买的!”
苏月娇听了,淡淡一笑,流云的语气虽然有点浮夸,但也能听出她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个绣样。
“明日还要麻烦你跑一趟,将我这段日子绣的帕子和这绣样都拿去卖了。”
苏月娇将绣样放在桌上,悠闲地品起茶来。
“姑娘放心,包在我身上。”
流云喜欢这个差事,轻松不累,有机会出府逛逛,每次回来,苏姑娘还会给她不少的赏银。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流云还是不明白,苏姑娘从早到晚忙着绣帕子卖钱,为的是什么。
她是世子爷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吃穿不愁,每个月也有不少月银,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销的地方,何必让自己如此辛苦呢?
流云虽然疑惑不解, 可也知道分寸,主子的事,还轮不到她一个下人来过问。
“姑娘,门房说世子殿下已经回来了。”流云回过神来,又向苏月娇报告。
“怎么没见他回主屋?”
段逸辰每日回来,都会先回主屋与她腻歪一会,今日没看见他,苏月娇倒觉得有些不大习惯。
“听说世子爷一回来就去了书房,叫了热水沐浴,还要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流云凑近苏月娇,在她耳边小声说。
在苏姑娘身边服侍这么长时间,流云心里早就将她看成自己的主子,想了又想,还是将对世子的惧怕压在心里,将听说的事原封不动地告诉苏姑娘。
苏月娇觉得流云的态度有点奇怪,报告就报告,做出这副神神秘秘的姿态是什么意思?
段逸辰不就是去书房洗个澡,换个衣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等等,苏月娇忽然品出一丝不对来。
“世子殿下若是想沐浴,为何不来主屋的沐浴间?”
流云低下头,有些为难道:“这,奴婢也不知。”
这就奇怪了,段逸辰从来都是在沐浴间沐浴,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到书房去?
若说是害羞,也不可能。从前她在房里的时候,也没见他羞于沐浴。
那是为什么?
流云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告诉苏月娇,她似乎知道点什么,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流云,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苏月娇看着流云有些反常的表情,语气平和道。
罢了,苏姑娘对自己这样好,流云也不忍心看着她被蒙在鼓里。
“姑娘,您想想,是什么原因会让男子白天里沐浴,还要换衣服?”
流云决定抛出问题,启发姑娘自己想出答案。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苏月娇把她的话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语气中带了几分急切。
“若是有人问起,姑娘可别说是奴婢说的。”
直到看见苏月娇点头,流云才吞吞吐吐道:“世子殿下平日里都在主屋的沐浴间沐浴,这次竟然去了书房,怕是有什么事瞒着您,怕您发现。”
“姑娘您仔细想想,世子爷会有什么事担心您发现的?”
苏月娇摇摇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流云。
流云:……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给苏姑娘听:“奴婢猜测,世子爷很有可能是去了烟花之地,衣服上沾了脂粉气息,担心您知道后会生气,这才去了书房沐浴换衣。”
烟花之地?脂粉气息?苏月娇觉得,流云说的这些,都不是段逸辰能干出来的事。
她想出声反驳,可又想不出除了流云这套说法,对段逸辰的行为还有什么更加合理的解释。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世子殿下从来不喜欢去那些烟花之地,一定是裴公子强拉着他去的。殿下回来后怕您知道后生气,才回去书房沐浴更衣。”
“姑娘,您千万别跟别人说,是奴婢告诉您的。”
流云将心里的想法一下子说出来,轻松之余,又有些后怕,扔下最后一句后,就端着茶盘飞一般的跑了。
等苏月娇反应过来,流云已经跑没影了。
苏月娇拿来帕子和针线,却不知为什么,总是集中不了精神,索性又将帕子放在一旁。
段逸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厌厌地趴在桌子上,目光透过半开的窗户,似乎在看着天空,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