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觉得风棠就是把自己当成宠物一样,高兴时逗弄两下,不高兴时就踢到一边。享受她亲昵的同时,又因为她可有可无的态度难受。
风棠抬眸,季平安委屈巴巴否认,“没有,我不会生军师的气。军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直说就好。”
“嗯,”风棠点头,“咱们寨子里收留一部分人,现在又回来不少。整个寨子入不敷出,平安可有什么办法?”
“啊?”季平安迷惑,“军师问我吗?”
宋轻言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啧啧,“心眼子真多,季平安就一小白兔,他能知道什么?”
“风棠怀疑他身份不简单。”
“啊?他不是张家管事的侄子?怎么身份不简单?”这才出去多长时间,怎么还有了变化?!“你是说他身份有假?骗我们的?那风棠是在做什么?”
“将他诱哄回江城。”
“诱哄?”宋轻言哼笑,“真能费劲,直接打晕派人送回去不就行了。”说着反应过来看着李云芍,“等等,你们不会还想要其他的吧?”
“嗯。”李云芍换好衣裳,“上次不是说去凉中,正好跟季平安一起。去吗?”
李云芍象征性问一句,宋轻言唰得抬头,“真的?就咱俩?”
“还有季平安。”李云芍提醒。
“他不算。”宋轻言眉开眼笑,而后想到李云芍的身体又皱眉,“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不碍事,已经差不多了。”
屋里说完,屋外已经没了声音。宋轻言开门出去,只见季平安犹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蹲在门口。
宋轻言突然想起在李家村时,自己一开始好像也是这般处境。凭什么后来者居上,还不是因为自己又争又抢!
作为过来人,宋轻言忍不住拍拍狗头,“季平安,烈女怕缠郎。你脸皮薄得像纸,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季平安嫩脸一红,“没,没有。”
“话随你怎么说,只是可怜见的,不知道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此话一出,季平安瞬间头顶阴云朵朵夹杂着雷声闪电劈下来,整个人埋头啜泣。
“欸欸,你哭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宋轻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我,我一想到以后见不到军师就难受。宋先生,我该怎么办?”
宋轻言倒抽口凉气,望着几百个月大的狗狗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多嘴!
季平安的呜咽哭泣伴着干裂的秋风添得几丝凄凉。
“风棠还真是狠心,”林远玖听着院里的哭声肘着胳膊谴责身旁的女人。
“小姐是不狠心,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要有姑爷了。”戳心口子,这三个谁都不让谁。
“嘶~”林远玖闭嘴。
“你真不去看看?”李云芍看着平静自然算账的人,“季平安身体里是装了一泵泉眼吗?怎么这么能哭?”
风棠听着这话突然笑起来,“云芍,我听老爷子说轻言也爱哭,我倒是没见过他哭。”
“年龄小,哭不是正常?你真不出去看看?好歹他也要走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时候他也不一定是这种性子了。”
李云芍并不认为哭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有情绪正常发泄出来,总比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面上还故作风轻云淡的好。
宋轻言见他一时停不下来,掏出帕子塞在他胳膊肘里,“你今天眼泪流干,她也不一定出来。还是我家云芍心软,舍不得让我难受。”
季平安抬头眼泪汪汪望着宋轻言,“你是怎么做的?”
“啊,”宋轻言梗了梗,“当然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她。你想想有多少女人喜欢动不动就哭的男人?她们只会觉得你软弱无能。眼泪擦干,坚强起来。你若是能在凉州立足,有钱有权,到时候她还不会高看你一眼?”
季平安眨眨眼,“军师不是那种市侩功利的女子。”
宋轻言呵呵两声,可怜瞥了眼季平安,又是一个被美貌糊了眼的浅薄男人。也不能怪他,风棠那婆娘向来善于伪装。
“她不是那样的女子,可是你将她需要的东西送到她手中,她还能这么对你?”宋轻言撇撇嘴,这人来历不简单?单纯的像只涉世未深的狗崽子。
季平安愣了愣,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宋轻言见他终于不哭了功成身退,“对了,我们会把你安全送回家,你有什么想说赶紧说。”
白露挂霜,清晨薄雾笼在旷野。宋轻言坐在车辕上,拄着膝盖等其他两个人依依惜别。
“军师,我回江城去了,你一定要来看我。”季平安眼皮肿成白嫩青蛙眼,站在一旁和风棠打着商量。
“娘,你去江城碰见阿叔,帮我带好。”小崽仰头乖乖扯着李云芍衣襟叮嘱。
“好,等碰见阿珏我会把你的话带到。”
“走了,”宋轻言扬声,“小熠,到江城我给你多买些东西让人捎回来。”
“你也上马车去吧。”风棠开口就是赶人。成功将狗狗眼里的期籍掐灭。
季平安一步三回头爬上马车,等到李云芍坐好。宋轻言挥舞着马鞭驰骋而去。
风棠遥望目送,林远玖纳闷,“你怎么不答应他?”
“做不到的事情还是不要轻易答应。”
“哪里做不到?”林远玖牵着自己崽垂头问:“林熠,你想不想去江城?”
小崽点头仰着小脸,“可以吗?我也可以去?”
“当然,又不是什么难事,等着哈。”
马车上,季平安蜷成一团如同一朵包裹严实的蘑菇,浑身散发着阴郁之气。
李云芍陪着宋轻言坐在车辕上,宋轻言肘肘嘴,“他还那样?”
“嗯。”
“云芍,你了解咱们军师,你说说她想干什么?可不能当个只勾搭不负责的负心女。”
“少说浑话。”李云芍被宋轻言这话逗笑,“风棠总有自己的想法。”
“啥想法啊,老牛吃嫩草,嫩草马上就要枯萎了。结果人家连个准话都不给。”
也不怪宋轻言给季平安打抱不平,在他看来季平安表现的很清楚,以风棠那脑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揣着明白装糊涂,惹得这小子伤心。
“她有她的顾虑。”李云芍作为旁观者也云里雾里,不过没有其他男人像季平安一样在她面前撒娇卖乖,而她也有数不清道不明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