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聊天频道。
“你们区域来僵尸了吗？”
“僵尸影子都没看见啊，过二十分钟了都。”
“这啥情况，系统给的假情报？”
“不来更好，我们躺着飞升。”
看着世界频道里的玩家对话，陈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其他区域也没来僵尸？
系统不可能诈骗他们，僵尸袭击的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
望着空地中央黑洞洞的传送门，陈阳陷入了疑惑。
......
时间拨回至飞升赛结束的那一刻。
......
“赵长明先生，恭喜您飞升。”
柔和却毫无情感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赵长明猛地睁开眼睛，目光触及到一片广袤的空间。
他记得前一刻自己还站在竞技场中，击碎了皇甫清河太阳花制造的耀日。
下一秒，他就站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的中央，穹顶高悬，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这空间有多大？说是同时容纳万人也毫不为过。
他的十九位队友站在身边，个个神色新奇的张望着。
“我们飞升了？”
“这就是飞升之后的世界么？”
“卧槽，这是什么？机器人？还是带了穿了皮套？”
前方，两个金属机器人立在那里。
她们的身材凹凸有致，是女性的比例，穿着人类的服装。
冰冷的金属光泽覆盖了她们的面部，没有任何五官。
女声继续从她们身上传出。
“放轻松，刚经历飞升的过程，头晕是正常的。”
“我们是指引者。”
“接下来，我们会带你们前往堡垒，见飞升者管理员。”
话音落下，两位机械女转身，向建筑之外走去。
赵长明的队友中，有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惊呼道：“我兜里怎么什么都没了！”
“对啊，我们的东西呢？”另一个人附和。
“面板？面板也没了！”
机械女没有停下脚步，毫无感情的回答：“你们的所有物品，到达目的地后便会奉上。”
赵长明深吸一口气，带领队友们跟在机械女身后，走进一个类似电梯的装置。
电梯门关闭，机械女按下按钮，‘咚’的一声巨响传来。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他们开始向下移动。
越是向向下，赵长明越是心惊。
这个电梯没有楼层显示，但一直下落了数分钟，电梯都没有停下。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建筑？拥有容纳数万人的空间同时，还能有这种恐怖的高度？
恐怕现代人类最精妙的技术也没法造出这种建筑吧。
就在众人都因过久的下落感到有些头昏脑胀时，电梯终于慢慢有了减速的趋势。
电梯门打开。
他们来到了这个建筑的一楼。
一楼的空间大小相比于他们出现的楼层，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长明看的呼吸急促。
究竟是什么目的，才会造出如此巨大的建筑？
他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好奇，保持着镇定，跟着两个女机器人向外走去。
走出大殿。
出门的一瞬间，眼前豁然开朗。
无垠的天空，翻涌的海浪。
在狭隘的花园中生活了近一个月的众人，此刻甚至感觉有些热泪盈眶。
一条笔直、极长的桥连接着建筑门口。
远远的可以看见，桥的尽头与一处山崖相接。
桥下是无边的大海。
赵长明忍不住回头，看向他们走出的建筑。
那是一座高塔。
高塔深埋在云霄之间，看不见顶。
塔的基座直扎入大海，无边无际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波光。
“这是什么建筑？”
赵长明向两个机械女发起询问。
“飞升之塔，用来接引其他位面的受试者。”
两个机械女走在前方，只是简短的回答了一句。
“其他位面的受试者？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玩家？”赵长明的队友忍不住询问。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接下来，不论他们对机械女询问任何问题，得到的都是沉默。
二十名玩家，两个机械女，在长长的大桥上向前。
桥下海浪翻涌，拍打着大桥的支柱。
这片海域并不平静，隐隐可以看见有巨大的黑影在水面下游走。
起初，赵长明的队友们还兴致勃勃，三三两两地讨论刚才的经历。
然而，随着桥的延伸，那些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最后，所有人都默默无言，只剩下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
这条大桥实在太长。
当他们终于穿过长桥时，眼前是一座建在海崖之上的要塞。
整座要塞被灰色的高大外墙围起。
赵长明的目光扫过这座孤立的要塞，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飞升后的世界。
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般模样。
女机器人推开要塞外墙的一扇小门，示意众人跟随。
他们沿着狭长的走廊一路向上，脚步声在墙壁之间荡着单调的回音。
绕过一条条长廊。
赵长明没有看见任何人类的踪影。
他心中甚至有些担心，在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不是人类。
长廊一侧，是透亮的落地窗。
向外看去，赵长明发现，这座要塞占地很广，整体是一片圆形，高耸的白色外墙划出了一片广场。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这座这座要塞最高的一处堡垒。
长廊尽头，一扇大门敞开着。
大门内部，是一间类似于办公室构造的大房间。
房间中央有一张长桌。
桌后，一个男人端坐着，黑色衣饰严谨的无可挑剔。
他拿着一支笔，正在写着什么。
“索伦先生，玩家带到。”两名机械女走入房间，对着长桌后的男人躬身。
桌旁站着一位女人，一身制服，眉目清冷，浑身透着一种冷峻的疏离感。
她微微抬手，示意两位机械女退下。
“这就是第一千批的飞升者。”
女人的声音清晰又冰冷。
坐在长桌后的索伦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张档案纸，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
“赵长明……”
他抬眼看了一眼赵长明，语调平淡：“天赋很不错，第一个月就能培养出六阶植物。”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索伦，负责接引你们这些飞升者。”
赵长明神色微动，正要开口，却被索伦抬手阻止。
“别急，”索伦淡淡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先给你介绍一下情况。”
站在旁边的女人接过话，直视着众人：“玩家批次1000。”
“你们的世界被选中，在花园空间中参与试验。”
“而你们，是这一批玩家中最先飞升的存在，来到了这个世界。”
赵长明的队友中，有人忍不住开口：“不是哥们，戴夫呢？”
提到这个名字，长桌后的男人忽然轻笑了一声：“戴夫？呵呵，每一届飞升者都会这么问……”
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冷淡地补充道：
“戴夫已经死了快九百年了。”
“啊？”
听见女人的话，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不可能！”有人急声辩驳，“我们在花园里总是听到戴夫的声音！”
“那是人工智能模拟的声音，”女人冷冷解释，“算是一种传统吧...毕竟最初几届，都是戴夫本人主持的。”
赵长明眯起眼睛，询问道：“我们是第一千批玩家？”
女人神色未变，依旧平静地回答：“这个计划每年都会启动一次，直到现在已经是第一千次。换句话说，这个计划已经执行了一千年。”
赵长明眉头紧锁：“那目的呢？”
女人皱眉，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就在此时，那两个机械女返回了大殿，她们手中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二十枚手环。
“这是空间科技的产物，”女人指向托盘。
“你们的物品都存放在手环内。同时，佩戴它后，你们在这个世界也可以看见生物面板。”
赵长明找到标有自己编号的手环，将它戴上。
心念一动，他感应到手环内存在一个小空间，属于他的所有物品都安静地陈列其中，包括六阶灯笼草，和那一张张报纸。
这让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一丝心安。
他转过头，试探着问：“其他还在花园里的玩家会怎么样？”
女人回答：“每个月都会开启一次飞升赛，胜利的队伍会提前飞升。”
“而第十二个月时，所有存活的玩家都会飞升。平均每一届飞升数量，一般会有二十万的玩家飞升。”
“那死去的玩家呢？”赵长明追问。
“他们会变成僵尸的一员。”
尽管赵长明早已猜到答案，但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依然让他感到意外。
他们居然不遮掩死去玩家会变成僵尸的事实。
“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这才第一个月，六十亿玩家都死了。那可是六十亿条人命啊！”
有玩家踏前一步，质问女人，语气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赵长明拉住了那名玩家，自己上前一步。
“为什么就这么放任他们成为僵尸？”
对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惹得赵长明也有些恼火。
他语气压低，却藏不住怒火，“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女人的回答依旧冷漠：“我说过了，你们没有权限知道这么多。”
而长桌后的男人，只是靠在椅背上，眼神玩味的看着赵长明。
赵长明看得出来，他才这间房间真正的话事人。
现在在对方的地盘，自己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
强龙都难压地头蛇，更何况，自己不是强龙。
在对方眼中，自己可能只是一只蚂蚁。
赵长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
他直视长桌后的男人，沉声道：“五天后，僵王将会进攻花园。”
索伦缓缓直起身子，背从椅背上离开，目光锐利地看向赵长明：“哪来的消息？”
“僵尸报纸上写的。”
“报纸？”
索伦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解。
“你最好没在和我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索姆侧头看向女人，目光中传递了无声的命令。
女人会意，踏着高跟鞋转身离开了大殿，显然是去调查赵长明提到的僵尸袭击的真伪。
男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自语道：“最后一轮计划...他们果然沉不住气了么。”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看来是没打算让我好好退休啊。”
“最后一轮？”
赵长明敏锐地捕捉到了男人话语中的关键词。
“最后一次轮是什么意思？”
男人缓缓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召唤其他位面的人类，这个计划伊始，便定位执行一千批。你们运气不好，刚好赶上了末班车。”
“召唤其他位面的人类？”
一个玩家忍不住骂出声：“你特么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随手拿起桌上的档案纸翻了翻，语调漫不经心：
“一千年前的计划，最早的目的没人知道了。”
“我只知道那时候的空间技术，发达到你们想象不到的地步。”
“这些装置，包括你们之前看见的飞升之塔，都是那个时代的杰作。”
他又指了指赵长明手腕上的手环。
“包括你们现在用的这些玩意——手环、植物卡片的收纳系统，甚至你们的面板，全是那个时代鼓捣出来的产物。”
赵长明没有被这番话带偏，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坚定地盯着男人。
“那现在，还在花园内部的人类怎么办？”
“僵王五天后就要入侵，你们能不能把他们全弄出来？”
男人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这个嘛……还是得等结果确认...”
“而且僵王这玩意吧...不是这个阶段任何玩家可以对付的。”
‘哒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
那个穿着制服的女人回到了房间，神色平静。
“没有查到任何相关的情报。”
“但西部战线传来的最新情报显示，边境僵尸冲突愈发频繁，同时，有大批僵尸从北境南下。”
“线人得到的，最近一个月的僵尸日报，也没有记录关于入侵花园的事件。”
闻言，索伦抬头望向了赵长明，“听见了么，她说报纸里没有写。”
赵长明冷哼一声，从手环中取出那卷报纸，几步上前，将它重重拍在男人面前的桌上。
“这情报够不够？”
索伦没有动作，只是用余光扫了扫报纸。
女人走到桌前拿起报纸，低头端详片刻，开口道：
“这报纸没错，并非伪造...但和我们手头的僵尸日报内容不同。”
她的语气透着几分疑惑。
索伦捏了捏眉心，沉声道：“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我们被混淆视听了？”
说着，他对着赵长明等人挥了挥手，语气透着一丝不耐：“你们先下去吧。”
赵长明眉头皱起：“那这件事怎么办？”
“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索伦懒懒地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敷衍。
但赵长明却没有动。
旁边有玩家见状，赶忙拉了拉赵长明的衣袖，低声劝道：
“冷静点长明哥，我们好不容易飞升了，就别惹麻烦了。”
赵长明只是直视着男人的双眼：“如果是真的，怎么办，请你现在给我一个答案。”
他知道，事情必须在这里解决。
虽然和索伦的只接触了一会儿，但他可以判断，这家伙并不在意花园中玩家的性命。
自己要是就这么走了，对方转身就可能把这件事搁置到一边不管。
到时候，再想见他就难了。
索伦作为飞升管理者，必然有很多手段。
要想从僵王手下让其他玩家存活，他必须得到索伦的帮助。
场面一时僵住，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凭什么敢这么和我说话？凭你的六阶植物么？”
索姆眉头微挑，目光玩味。
“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谈条件的资格，在你面前，也许我只是一只蝼蚁。但为了我的同胞，我想得到一个答案。”
“为了同胞？你只是个凡人，自顾不暇，还想着别人？”
“有一份热，发一份光。”
索姆的目光微微一眯，似乎重新打量起了赵长明。
“呵呵....好，既然如此，我向你保证，今晚八点，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没等赵长明回答，索姆便下了逐客令：“带他们去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