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也没想到太后会帮她的小女儿选李家女当玩伴的,心里正不喜,就听到华姬不屑的声音传来。
宁贵妃闻言气得把手中的帕子都拽烂了。
当即呛声道:“李家小女好无状,莫不成堂堂公主还比不上你?”
华姬面容清冷,声音清脆而果决,“一个公主罢了!”在入京之前,宣明帝的三宫六院的人物关系她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自然是知道这个十公主是谁的女儿。
她们注定是对立的关系,却硬拉成一起,也不知道这太后是什么意思。
太后再三被拂了面子,脸上带着怒意,大声冷喝道:“大胆,无知小儿,竟口出狂言。”
此时宣时帝恨不得让人把太后的嘴给堵上。
华姬感到有些不耐烦了,对林子墨说道:“把婉儿送回去!”
林子墨心中一惊,知道她这是要搞事情了,连连点头,亲自把李婉儿送出宫。
“李春,你一定要安全把太子妃送回府。”林子墨郑重对李春说道。
“是,太子,奴才定安全护着太子妃回府。”
林子墨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你悄悄把太子妃送到李家去,不要让人知道,可明白?”
李春神色一凛,“奴才遵命。”
宫殿之中,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眼见太子亲自把太子妃送出宫,就知道待会有事发生。
他们也想走啊,可陛下没发话,谁也不敢走。
有人对李家投去了同情之色,这胆子也太大了,太后都敢顶撞。
华姬给乔老太布了一个透明的结界,让她待在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她一步一步来到太后的面前,“太后对我很是不满啊,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拐弯抹角。”
“你……”太后气得两眼发黑,要不是那人跟他说,不可把人处死,肯定要她千刀万剐。
华姬又把目光扫向一旁的宁贵妃,“怎么你也对我有意见?”
宁贵妃大气都不敢出,刚才她可是看得真真的,这人居然眨眼间就到了她们的身边,肯定不是人。
“既然都对我没意见,那就少说话,再有下一次拔了你们的舌头!”华姬话音刚落,几道灵力所化的冰刺对准了太后和宁贵妃。
这两人大气都敢喘,整个大殿之上安静得连根针掉地都能听到。
没人敢护驾二字,宣明帝更是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里去。
心里对太后更加厌恶。
华姬把人吓得差不多了,就把冰刺收了回去,随即捏破一颗药丸,大殿之上的人仿佛忘了刚才的事。
只有太后和宁贵妃瞳孔微缩,脑海里还记着离死亡有多近。
宣明帝也察觉的到异常,连忙让宫女以他们身体不适的理由把人给扶了回宫。
太后回到宫中,气得摔了好几件摆件。
可一想到黑衣人的吩咐,慢慢镇定了下来,“来人……”
宁贵妃被宫人抬回寝宫,她没有太后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当天夜里就发起了热。
迷迷糊糊一直在说胡话。
宣明帝得知也没来看他,只交待太医尽心医治。
皇后全程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在庆幸没有跟李家人作对,不然宁贵妃的下场就是她的。
更让皇后没有料到的是,陛下居然对李家纵容至此。
参加宫宴的人,回到家中,却对宫宴之事说不清一二,慢慢的也就遗忘了宫宴一事。
宁雪嫆自从宫宴过后,她就一直留在宫里侍疾。
“姑母,嫆儿不甘心……”宁雪嫆摇着太后的手。
太后就算心理素质再好,经过宫宴一事,人也消瘦了,整个人精神萎靡。
太后嘴角含笑,笑意不过眼底,哄着宁雪嫆说道:“好,好,姑母帮你想办法……”
宁雪嫆在宫里一住便是半个月,大夫人得知后,拧着眉头对忠勤伯冷笑说道:“你那好女儿,迟早害死全家人!”
忠勤伯很是无奈,“夫人,那也是你的女儿……”
大夫人似笑非笑看着他,忠勤伯说不下去了。
“我让嫆儿归家,住在宫里这么久,尽早生事。”
“你还是让母亲找个人把她早早嫁出来吧!心比天高,居然想着嫁给太子!”话落把人推出门外,‘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
忠勤伯也是烦得很,儿子的事还没处理好,女儿又闹上了这事。
从前他怎么就不知道女儿想要嫁给太子呢!
忠勤伯看了一眼大夫人关上的房门,深深叹了一声扭头离开。
宁老夫人从宫里回来后就感到不舒服,断断续续躺了半个多月。
看到忠勤伯在这个时间点过来,很是诧异,了解始末后,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雪嫆还在宫里没回来?”
忠勤伯摇头,“母亲,嫆儿想要嫁给太子的事,你怎么就不早一点跟我说呢!”
宁老夫人冷冷一笑,“难不成你想帮她不成?”
忠勤伯迅速摇头,“这怎么可能!”
整个忠勤伯府的人都知道,宁家的女儿不可能嫁入皇家,只有宁雪嫆以为是家里人不帮她。
“你快叫她回来,就说我病倒了!”
“是,母亲!”
忠勤伯转身正要走,宁老夫人又想起了小孙子,“文成回来了没有?”
“也不知道哪里野去了,等他回来了,让他过来看你!”忠勤伯不敢对宁老夫人说实话,丢下这句话迅速离开。
议书房中的宣明帝自从吃了华姬给他的养身丹后,精气神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即使批改奏折到半夜没有一点疲惫感。
半夜子时,赵公公小心翼翼上前的劝说道:“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宣明帝站起身,“行!”这一次他没有让赵公公连叫几次,很爽快丢下奏折就往外走。
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一件事,“端午宫宴之事,宫外可有传什么话?”
赵公公摇头,“除了有几位老夫人病了,并没有什么事传出!”
宣明帝叹了一声,心里腹诽道,这些人都这么自觉了?
宣明帝走着走着就到了皇后的凤鸾宫。
大半夜的,皇后也是还没睡,她是被宁贵妃那个贱人给气了。
突然宣明帝大半夜到她这里来,愣了一下。
林嬷嬷提醒道:“娘娘,你怎么还在发愣呢,陛下到门口了。”
皇后连忙出去迎接。
同样没睡的宁贵妃得知宣明帝去了皇后那里,气得摔了好几个茶盏。
神色憔悴,“嬷嬷,陛下多久没来我这里了?”
“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安歇了!明日成王得要进宫请安呢!”
听到成王,宁贵妃脸色好些许,“若是没有太后插好,宫宴上,太子妃的肚子早就流掉了吧,说不不定……”
说着阴森林怪笑了起来。
让一旁的嬷嬷觉得浑身发冷,最近她家娘娘老是发出这种怪笑,怪可怕的。
华姬悄无声息落入到宁贵宫殿内,没一会,宫里守夜的人全都昏睡了过去。
她慢慢来到床边,放了件成王的贴身之物就离开了!
次日,宁贵妃尖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把她宫里守夜的人都打了一顿板子。
连皇后都没能探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李家的华姬,突然收到景云庭的传讯符,只有短短的两个字,有异,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华姬知道景云庭出事了。
身处莲山镇的景云庭此时被困在一个山洞里,这个没是布了阵,修士根本无法使出灵力。
“前辈,我们怎么办?”言落着急问道。
他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月没回来了,整个莲山镇就大变样,变得十分陌生。
山上曾经的师门人去楼空,仿佛那几个只是一场梦。
“我已传信给华姬了,相信他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花学真死后的几个月,景云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无论如何,她都找不到人。
以为花学真想要死溜,一气之下来到了莲山镇。
这里的变化之在,让景云真这个疯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花学真居然瞒着她和暗阁的人也做了交易。
怒气冲冲来到山上,却发现人去楼空,这场景十分的诡异。
找不到人,她直接找到地灵。
“花学真呢?”
地灵觉得很奇怪,反问道:“景云真,我们只是合作的关系,你的人跑来问我?”
景云真皱眉,“莲山镇那是怎么回事?第二个天山城?”
地灵脸色突变,“你把引到莲山镇了?”
景去真被问得莫名其妙,神色烦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把花学真交出来!”
地灵认真说道:“实话跟你说,花学真不在暗阁,看在合作的份上,莲山镇你最好远离,不然的话……”
“你威胁我?”
“爱听不听!”地灵没再理他,消失在她的面前。
景云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回到莲山上找到花学真的本符,发现碎了!
整个人怒了,“谁,到底谁杀死了花学真,居然连灵魂都给灭了!”
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一头银发的小女孩。
她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怀疑过她是华姬,但很快又被他给否决了。
在她的意识里,华姬已经死在那一场大战里,不可能出现在人界。
就在她四处找华姬的时候,华姬已经来到了莲山,根据景云庭发出传讯符的位置找到了山洞。
听到洞外有动静,景云庭试探叫了一声,“我在这……”声音不大,但站在外面的刚好能听到。
“景前辈,不会是敌人吧?”言落不安问道。
景云庭也不敢确认,他现在灵气尽失,就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还被吊了起来,真是丢死了个人。
华姬站在洞外,听着里面的谈话声,笑意爬满脸,眸中闪着星星光点。
背着手慢慢往山洞走进,白老怪‘啧啧’几声跟在她的身后。
突然洞内的阵法启动,想要以同样的方法把华姬给吊起来,可很快在确碰到华姬的灵力之时,全然失郊。
景云庭‘啪嗒’一声,重摔落在地。
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兴奋的大声喊道:“华姬,是不是你来了!”
华姬慢慢往里走,望着趴在地上的人一言难尽。
“我怎么说你才好呢,你总得要闹出一点事来才行的。”
景云庭迅速站起身,扫了他们两人一眼,疑惑问延;“你没带那个叫言七的人来啊?”
“有你在就不必他带路了,毕竟这里不安全,还是留在京城吧!”
“那也是,你看着言落跟我出来就是受苦受难的!”景云庭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先出来说说你怎么跑到这山没洞来了?”这个山洞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人布置下来的,倒和景云真他们有什么关系,像是以前在这里放置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得以脱身,景云庭一刻也不想待在洞中,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们是被人引过来的。”景云庭忿忿说道。
华姬目光扫了一眼一旁的言落。
言落附和道:“确实,我们是被引过去。”
“什么东西能把你们都引了过去?”华姬十分疑惑,景云庭虽在他们三之中,修为最弱,可单拿出来可就不一样了。
景云庭听他这么一问,愣了愣,他居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引他们过来的,问一旁的言落,“你想起来我们是被什么东西救过来的吗?”
言落正要说,脑海里却变得一片空白。
华姬接着再问,“你在在这里到底发现了什么?”
景云庭看向方落,示意他来说。
言落抿了抿嘴,神色变得严肃,“我还没跟各位说起过我以前的师门吧,灵仙派,我师母是掌门的女儿,随着我师母的离开,掌门却是失踪了,如今的掌门是花学真的师傅。”
“这次我回到灵仙派发现了一件很怪的事,门派里所有的人都走了,像是走了很久,明明几个月以前我路过时,他们都还在的。”如今的灵仙派却像是遭到了劫难,屋舍像是十几年没人住了,到处杂草丛生。
华姬闻言点出一个事实,“或许你们曾经的师门并非这里。”
言落激动的站起了身,“不可能……”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可还记得你那个师妹给我侄儿下的毒是什么?”
言落面露不解,“跟这有什么关系?”
“走,回你曾经的师门看看,你就知道了!”华姬并非做出无理的猜测,而是她已经知此人是谁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和灵仙派并不远,那是指会飞的情况之下,隔着一个山头,若是用两条腿那得要走一天。
华姬让白老怪拎着言落,几息的时间就落在了灵仙派的破败的大门之外。
景云庭踢了脚掉落在地上的牌匾,“这地方怎么看不像是刚荒废的啊!”
言落眼神震惊看着牌匾,嘴里呢喃,连连后退,“不可能,不可能的事!”
“什么不可能的,这不就是你们所说的灵仙派吗,这牌匾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呢!”
言落用力搓了搓脸,“景前辈,晚辈是说这不太像曾经的灵仙派。”
景云庭没听懂他的意思,华姬却听懂的。
“怎么说?”
言落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直觉让他知道这并非曾经待的灵仙派。
华姬见他说不出一个所以然,也没再追问下去,背着身,漂在半空之中,高度与白老怪他们的身高齐平。
进入到正殿,里面四处爬满的藤条,门窗全都被利器一分为二,手段干净利索。
再往里走,在过道处看到已化成了白骨的人骨,只有腰间的那块腰牌显示着他显经是灵仙派的弟子。
言落冲过去捡起那块玉牌,上面的名字,让他吓得直接愣在了原地。
“二师伯?怎么可能会是二师伯呢?”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景云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问道。
言落眼睛通红,声音吵哑,“我和二师弟最后一次下山的时候,二师伯曾经找过我们,还对我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华姬有些好奇。
“他让我们多玩几年再回师门,就当作历练。”
白老怪摇头,“要么这个腰牌不是这具尸骨的,要么你所见的人并非真的是你二师伯,地上的这具尸骨,最少死了十五年。”
言落闻言一个踉跄跌坐在地,眸中透着迷茫又难以置信。
景云庭戳了下华姬肉嘟嘟的胖脸问道:“华姬,怎么回事啊?”
华姬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双手环抱,“确实是有一个灵仙派,不过此灵仙派彼灵仙派,可懂?”
白老头和景云庭同时摇头,人都被她给绕懵了。
“华姬,你这么说这是何意,不都是灵仙派吗?难不成还有别的?”
华姬没有回答他的话,看向白老怪,“有一人,你想一想!”
白老怪在修仙界简直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要不是他和华姬打赌,身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朋友这些都没有。
可他自从赖上华姬后,他身边才出现这么一个看似是朋友的人。
“你是说……”话说了一半,又摇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景云庭左看右看,“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华姬把他推到一边,“你年纪太小了,我们说的这个人当年你还没出生呢!”
“啊?”他如今的年岁也不小了,那到底是在说谁啊?
华姬肯定说道:“白老怪别觉得不可能,肯定是他!”
“他居然没死?”白老怪诧异,当时修仙界的人都认为这人已经死了,毕竟命牌都都碎了。
“他夺舍了!”华姬一言道出。
白老怪和景云庭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夺舍,这不管在哪里都是让人不耻的。
华姬对这人的感观很复杂,在修仙界的时候,总觉得这人很不真实。
“花学真的师傅就是他?”白老怪也不是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他们谈论的事他听了进去,只是甚少发言。
“不是,那个掌门!”
“他夺舍了掌门?”
“非也!”
景云庭被他们说得糊里糊涂,人都懵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张人皮面具足矣!真的掌柜有可能没死!”
景云庭虽然没听懂他们在的打什么哑迷,可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个困住他们的山洞。
扭头就想走,被华姬给拦了下来,“等等,急什么,先看看这里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一行人把整个灵仙派都逛了一遍,越往里围,化成白骨的尸骨越多,都是灵仙派曾经的弟子,死时面朝地上,一招毙命。
再往里走,里面的正殿已经坍塌。
言落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十分肯定这里就不是他曾经的师门。
可为什么两者之间会这么相似呢!
“这里曾经被布过阵法,还隐约残留一些被遗弃的法器。”景云庭对阵法比较敏感,把整个灵仙派走了一遍,终于发现了不对。
“言落你普经的待的灵仙派,应该在另一个山头并非在莲山之上,你回想一下,是不是每次下山再回去,路特别的长?”
言落惊讶抬眸,“仙士,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走的都是路都是阵法布置出来的,你们曾经无数次路过这里。”
“现在这个阵法被破了,那灵仙派还在吗?”
华姬摇头,她也不清楚,这些都只是她的推测,毕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有一点她没想明白的是,为何有这么多人都选择到人界,不是说这是人界灵气贫瘠,宁可在修仙界当乞丐都不愿意下来的吗?
华姬心中的种种疑问没人能回答她,因为连她出现在人界都是一团迷。
从莲山下来后,言落修整心情,时不时和华姬说起他曾经的师门,让华姬了解的更多。
突然,景云庭问道:“华姬,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华姬思忖片刻,“先找到真的掌门,我们再做打算吧!”
她总觉得那个掌门似乎知道一些事,但都只是猜测,有可能那个掌门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华姬一行人刚离开连山灵仙派的旧址,山上忽然飘来的阵浓雾,灵仙派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有所感回过头看了一眼,大眼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