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凶狠:“你不要脸,我就把你这张脸皮给撕下来。”
说实话,看她这样,听她这说话语气,苏黎萱心里还真咯噔了一下。
好在她余光看见了一道身影朝着她们这边过来。
赶紧伸手招了招:“阿湛你快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晨光中,一道身影挺拔如松,哪怕穿着臃肿的棉衣站在人群里也格外的鹤立鸡群。
如晨间昂扬从雪山而下的白鹤,冷着脸明明一身清冷却因着那双满含温情的桃花眼而冰雪尽融。
这一刻,周遭灰扑扑的人群尽数成了他的陪衬,苏黎萱骄傲道:“你看,那是我丈夫,我会放着这样的丈夫不喜欢转而去暗恋路波?”
“我瞎吗?”
不用解释也不用证明,林湛出现的这一刻,所有的谣言都成了笑话。
车晴儿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尴尬的滋味。
车晴儿是喜欢路波,那是因为在她被人笑话,被人指指点点,相亲被人嫌弃的时候。
只有路波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当面没笑话过她,没拿异样的眼神看过她。
背地里还安慰过她。
在她看来路波就是对她最好的人,哪怕是她家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没说像路波这样不嫌弃她。
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她亲爸在家的时候都指着鼻子骂过她,嫌弃她生成这样,脑子蠢,人长得也蠢。
说过恨不得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就给她掐死,早狠下心也不用现在因为她丢人。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满厂子追着她爸打。
所有人都说她傻,说她憨,可实际上她自己个儿心里有杆子称。
谁好谁不好她心里都明白。
路波就是对她好,所以哪怕路波这个人人品好像不咋地,爱油嘴滑舌吃软饭,她也一门心思的喜欢路波。
可她就是再喜欢路波,她也不能昧了良心说路波比林湛样子好。
不说样子,‘气质’这个词她不会说,她就知道把路波和林湛放一块儿,除了她这样的真心人,没人能舍下林湛选路波。
即使林湛是个二流子。
可这二流子的模样过于唬人了。
林湛走到两人近前,高大的身形把两个‘小矮土豆’罩在阴影里,他低头问苏黎萱怎么了。
语气宠溺温柔,像一头被驯服的皮毛鲜亮的野兽,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气势,可他却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
也只为一个人折服。
有了靠山,苏黎萱立马化身小告状精:“阿湛,她说我喜欢路波!”
话语里的委屈和仿佛受了天大侮辱般的憋屈在场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气氛陡然冷凝,车晴儿因着脑子不好自来就有一种天然的直觉,凭着直觉,她即使性格再莽撞也没惹过什么大事。
而现在,她天然的直觉就在疯狂的提醒她……完蛋,要糟,踢到铁板了!
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再没了刚才面对苏黎萱时的凶悍,转而低着头讪笑两声。
傻子也知道该怎么趋吉避凶——
“呵呵,这里边可能有误会……”
……
要不怎么说夫妻之间心意相通呢。
路波被打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这里边肯定有误会,你先听我说,诶,哥你别上手……啊!”
……
家里,
林湛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苏黎萱在那儿香喷喷的吃糖豆。
自己把自己照顾得还挺好。
他爱得不行,洗了手抱住苏黎萱就是一顿搓揉,撸猫似的。
苏黎萱被他烦得没法,抡起拳头砸了他好几下才把人砸开。
“你刚才干嘛去了?”她气鼓鼓,“把我一个人送回来后你干嘛去了?”
说好今天给她做打卤面,结果人没了。
害得她随便对付了一口,还不敢和李艳红说,怕说完林湛小命不保。
“林湛,你不能因为我怀孕了你就不拿我当回事了!”
说好的打卤面呢?
答应了她的,那么大一碗的打卤面呢?
林湛笑着投降:“我哪敢,我刚才是实在气不过就去找路波说了会儿话。”
说话?
苏黎萱狐疑地看着他:“只说话了?”
林湛摸摸鼻子:“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
“诶呦!你轻点,太疼了……”
路家,路波躺在床上由着车晴儿帮忙揉药酒,车晴儿每推揉一下,路波就惨叫一声。
叫得车晴儿眼泪都出来了。
“他怎么能下手这么狠?不行,你等着,我去找他说理去!”
起身要走,手腕被路波一把抓住。
路波脸都疼白了,龇牙咧嘴道:“你可别去了,你消停点吧,你去找苏黎萱一次我白挨这一身打。”
“你要是再去找林湛一次,信不信明天我能飘护城河里?”
对于林湛,他是一点都不敢惹。
别看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林湛,可论好勇斗狠……十个他捆一块儿都干不过林湛一个。
“你是不知道,那就是个混子,下手可黑了,以前就因为我不懂事的时候笑话他是野种没爹。”
“有一次我走夜路差点没被人套麻袋给打死,腿被打折了肋骨都断了两根。”
车晴儿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近‘黑恶势力’。
一张油黑的脸都吓白了。
“林湛干的?他怎么敢?他不怕公安抓他?”
路波哼哼两声:“他怎么不敢?再说了,是套麻袋打的我,我就算说是他打的,谁信啊?”
“他手底下一堆混子呢,指不定是找谁动的手。”
“我虽然当时只和他闹过不愉快,就得罪过他,他看着嫌疑最大,可他有不在场证据啊!”
“我挨打那天一堆人帮他作证,说他没时间过去打我,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再一口咬定说是他打的那就是讹人家了。”
当时他不是没报过公安,被打那么惨是个人都咽不下那一口气。
可是没办法啊,谁看着林湛打他了?
没人看着没人作证,他就是被打死了都抓不到林湛头上。
抓着车晴儿手腕把人拉回到床边坐下,路波烦躁得不行:“那种人咱们就别招惹他,咱们平头百姓本本分分过日子就得了,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