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蕲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才会问王四这些,王四是个粗人,自然与他不同,有些东西,他宁愿毁在手中,也是不愿放手的。
他的眸光从王四身上收回,冷冷的道:“滚出去。”
两月后——
江南道作为米水之乡,此处的风景也是极美的,庭栏之外的湖里因为几日前的一场大雨早已经积满了雨水,几艘小船在上面缓缓的飘着,不时还能听见从船里传出的清幽琵琶声。
青瓦白墙,这里的房舍都是依水而建,窗子一推开,看见的便是潺潺流水,听见的便是欢声笑语,若是在晚上,灯光映射下更是美极。
江南道离京城既不近却也不远,不似北边天气那样干燥,清晨的细雾里都仿佛带着水气,人一走过周身便都是湿润的。
湖边的一处屋子的窗户适时被推开,一群书生似的少年此时都站在桥上探头往哪里看。
有人道:“也不知今日见不见得到那小娘子。”
另一人道:“她平日里总喜欢在窗边弹琴奏乐,今日应当也会现身,我等若是能够考取功名,回来便就能带着重礼去求娶,白家娘子虽性子硬,却也透露出心中是钦佩读书人的。”
混在他们其中的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不由的撇了撇嘴,他的面容俊秀,肤色又白皙,左眼下还生了一颗泪痣,虽是男子却太过于瘦弱,并不怎么像读书人,穿着的却是读书人的衫子。
听他们三言两语在议论,少年不由的出声道:“我姐姐容貌才学俱是一流,以后是要嫁探花状元的,若是各位想来求娶,便更是要努力读书才是,何故在这桥上去窥视,难不成在这桥上整日站着便能考上状元了?”
此话一出,周围声音俱都停住,看见了他的模样,才将他认了出来,正是那白家娘子的幼弟。
他们笑着与少年作揖道:“白公子,你说出这般的话,便是错怪我们了,这桥是每日去书院的必经之路,如今不过在此停驻片刻,哪里就能耽误了做学问了呢。”
人群中也有人不由附和道:“说的正是,白公子,我们如今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一大男人,整日还要被长姐护佑,今日恐怕是偷跑出来的吧?”
说话的人面白无须,眼睛极小却有光,生的便是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却又偏爱做文雅打扮,是这附近一处富户的独生子,因家财万贯,处事横行霸道,很是不得人喜欢,他走到了白行言眼前,笑眯眯的望着他。
这王岳在此地没少干欺男霸女的事,连当地官府都奈何不了他,白行言自然也不想给姐姐惹事,他不由的退后了一步,只抿唇不再言语。
周围人都看着他们二人,王岳伸手进怀中,很快便拿出了一只通体白光的玉镯子出来,他递给白行言道:“白公子,这是我送与你姐姐的,上次见你姐姐,便觉你姐姐身上素净的紧,想来是也并没有什么首饰,这镯子是我特意买来的,拿去。”说着,他的眸光便向着湖边屋舍的那处窗户望去,只看到隐约一个白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