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想抢回肚兜,奈何力气不够,很快便累瘫在刘治怀里,她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睁着大大的眼睛瞪他...
刘治将人搂紧,头搭在她的肩上,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感觉你身子骨差了不少?是不是去趟梁国累着了?”
陈阿娇轻“哼”一声,故意别过头去不理他,他大掌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与他对视,“哥哥要出趟远门...”
陈阿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原来前世他是出去了啊...
真不嫌折腾,才从梁国回来,又要出去...
“哦...”她乖巧的应着,根本不在意他要去哪,反正过了明夜,她就自由了...
“你不问问哥哥要去哪?”
“阿爹说了,男人的事情女人要少过问...”
刘治的嘴角轻轻上扬,透出一抹淡笑,他把玩着她细长的手指,朝外吩咐道:“舍人,去东市...”
“哎哎!我不去东市...”
“那你要去哪?”刘治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她要从他怀中起身,他不许,大掌滚烫的温度透过她衣裳的布料透入她的身体里,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你松开...”
“我不...”
“......”
“舍人...”陈阿娇拗不过刘治,倒也随他去了,郭舍人在外应着,“太子妃,小的在...”
“进未央宫,出百虎门,到揭水凌去...”
“去那干甚?”刘治靠在软枕之上,倒也不阻拦,陈阿娇看着他解释道:“庙会人多,我不喜,不如去泛舟...”
“你何时不喜人多了?”他懒懒的追问起来...
“......”
“再说了沧池不能泛舟?跑去揭水凌去干甚?何况今夜孤还有要事...”
“那我不去了...”陈阿娇说着又要往他广袖里抢那肚兜,他轻笑着避开,吩咐郭舍人去揭水凌,两人打闹间,陈阿娇一不留神,她的右手手腕上被他带上了一只做工精美的镯子...
“这是?”陈阿娇看着眼前的镯子通体散发着淡金色的光泽,镯子表面镶嵌着精巧的红色宝石,光彩夺目,镯子的内壁处似乎还有文字,她能感觉到细细的摩擦感,但它的重量恰到好处,应是他特意命人赶制的...
“夜郎镯...”
“青铜制的?”陈阿娇觉得新奇,银镯金镯她有不少,倒是这青铜镯她还是第一次见...
“嗯...哥哥见你梦魇,这青铜镯听说能避邪除祟,待你入宫伴读,孤吩咐了义渠每日给你请平安脉,你按他的方子好好调理一番,养好身体,否则大婚辛苦,你这孱弱模样,定然是撑不住的…”
“......”陈阿娇看着手镯,接不住他的话,若是他知晓她明日的所做所为,她忍不住后怕的缩了缩脖子,她也是见过他雷霆震怒的模样的...
嗯,前世她和那宫女赤条条躺在床上的时候...虽然她被迷晕了...
不过那宫女也是赤条条的...想来那事情经过没那么简单...
退婚而已,应该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她摇了摇头想将脑海中的想法统统抛出去,刘治见陈阿娇一言不发,也不知这礼送得合不合她心意,他轻捏着她的掌心柔声道:“这是生辰礼,你正月生辰,哥哥恐怕赶不回来了...”
“......”陈阿娇更加不敢接话了,前世,他没有陪伴在她身侧的这个生辰,她还是记忆犹新的...
正月大雪,银装素裹,长安豪贵之家,皆遇雪开筵,又因新年,各处热闹,韩嫣来府接她入宫,说是阿治吩咐了他给她备了生辰礼...
她便与韩嫣坐船去了沧池中心的亭子,她远远便看见亭子四周送素白的轻纱垂落,与远处雪景交相辉映,除了池水还剩一抹浅绿,其余皆是洁亮的白色...
她还以为是刘治吩咐韩嫣陪她在亭内赏雪喝茶,也有一番风味...
只是她刚下船,就闻到浓浓的蔷薇香,风吹起轻纱的一角,她还未登亭,便从那一角暼见那满亭盛开的蔷薇!
她如何能不欣喜,冬日的蔷薇,她都不知他是从哪里寻来的...
她掀开了轻纱进亭,一片花海映入眼帘!
那些花朵开得茂盛,花瓣细腻而饱满,它们在冷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她看得有些痴了,在雪景的衬托下,这些蔷薇真的好美…
“韩嫣...这是...这是在从哪儿寻来的?”纵使她见惯了大场面,还是不由得啧啧称奇,她可太喜欢了,这是她收过最好的生辰礼!
“若是有心,冬日百花绽放,夏日鹅毛飞雪皆非难事...”韩嫣见她开心,也柔了面色,语气里都带上一股子小骄傲...
陈阿娇笑着看了他一眼,朝韩嫣道谢:“辛苦韩公子了,我很喜欢...”
“太子妃客气...”
她回过神来,目光与刘治深邃的视线相撞,此时的阿治,待她是极好的...
不能让他起疑心,这镯子她便先收了...
待退了婚,再连那些个东西一并还给他...
她打定了主意,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里不由叹息,果然现在的阿治还是个毛头小子…
她在他脸颊轻轻落下一吻,脉脉如水道:“谢谢哥哥…”
他眸色一暗,食指轻点了下唇,哑声道:“哥哥要这个…”
“……”陈阿娇此前小脸上褪去的绯红又浮了上来…浪荡子…
见她不理,他有些恨恨的在她修长的颈侧留下自己的痕迹,她有些吃痛的想挠他,他忽然抬头,沉重的呼吸打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既入了宫,不如娇娇陪孤先去东宫,哥哥晚些再带娇娇出宫…”
陈阿娇见他动情,哪敢应他,他放过她几回了…若是换作前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摇头推了推他,转移着他的注意力,“韩嫣这次也跟哥哥出去吗?”
刘治薄唇一扯,噙着抹淡笑声音轻肆道:“弓高侯府昨夜来宫报了病重,父皇派了宫中医官过去,孤可不能再带阿嫣出去了…”
陈阿娇面带困惑看着刘治,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弓高侯?!我半年前见侯爷还神采奕奕,中气十足的,他为何会突然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