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皆心怀鬼胎、心思各异的漫长等待之中,只见那威风凛凛的御林军统领张泉步伐稳健地押解着一位神色慌张的宫女走了进来。
“启奏皇上,微臣让苏嬷嬷给宫女搜身时,在这位宫女身上搜到了一包可疑的白色粉末。”张泉单膝跪地,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个被纸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巧药包,呈到皇帝面前。
苏嬷嬷,是负责照顾皇上茶水的嬷嬷。
皇上目光如炬,看向站在一侧的章太医,开口道:“章爱卿,上前查看一番此为何物?”
“臣,领旨。”章太医不敢怠慢,赶忙躬身行礼之后,快步走到张泉身前。他小心翼翼地从张泉手中接过那个神秘的小纸包,待纸包稳稳落入掌心,章太医先是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才缓缓地将其展开。
随着纸包一点点被剥开,章太医不禁皱起眉头,凑近纸包,轻轻将鼻子凑过去,仔细地嗅闻起来。
片刻后,章太医又把纸包包好,向皇上回道:“回禀皇上,正是曼陀罗花粉。”
此前这曼陀罗花粉被撒在了月饼之上,浓郁的月饼香气掩盖住了它原本的味道。此刻要想准确判断,着实不易。但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马虎,章太医一咬牙,决定铤而走险,这才轻轻地尝了一小口那粉末。
幸好,经过一番品尝和辨认,章太医最终确定这便是曼陀罗花粉。好在这并非是什么足以致命的剧毒之物,否则章太医的举动,很容易把自己给噶了。
“来人,将此人速速押送至惩戒司,严加拷问,定要让她如实交代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皇上怒目圆睁,满脸怒容地瞪着那名被羁押着跪在大殿中央瑟瑟发抖的宫女,声色俱厉地高声呵斥道。
经此一番闹腾,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再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只见太后在贴身宋嬷嬷的小心翼翼搀扶下起立,略显疲态地挥挥手说道:“哀家有些乏累了,先行回宫歇息去了。”说罢,便在一众宫女太监及在场众人的恭敬送行下缓缓离去。
随后,皇上与皇后相互对视一眼后,便携同太子一同起身离开。紧接着,便是四妃以及其他众多嫔妃鱼贯而出。
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及其家眷们见皇上已然率先离场,也不敢过多逗留,纷纷向左右两旁行礼告退,然后匆匆忙忙地相继离去。一时间,整个交华殿内人影绰绰,脚步声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交华殿里便逐渐恢复了平静,喧闹声渐渐消散。只剩下交华殿的宫人们开始忙碌地收拾起一片狼藉的现场来。
苏暖暖一行人回到翠微宫后,两个小家伙立马被身边的两位嬷嬷带往回去准备沐浴更衣,并哄他们上床安睡。
苏暖暖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她微微闭起双眸,任由瑶琴轻柔地为她卸去脂粉。
“娘娘,今晚发生的这些事,究竟会是谁的手笔?”瑶琴手持卸妆帕子,小心翼翼地帮苏暖暖抹去眼角的残妆,轻声询问道。
苏暖暖闭着眼睛,淡淡地回答:“是谁并不重要,且看看皇上那边能够查出些什么吧。”
瑶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看着苏暖暖,追问道:“娘娘难道已经知晓幕后黑手是谁了吗?”
苏暖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就算本宫知道又能怎样?此人掩饰得极为巧妙,若不是从一开始便有所留意,实难察觉到蛛丝马迹,没有证据,就定不了她的罪。”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只见李全一拐一瘸地走了进来,他面色凝重,压低声音向苏暖暖禀报:“娘娘,苏贵人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暖暖猛地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苏贵人殁了?怎么会如此之快?”
李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据惩戒司审讯的那名宫女招供,此事乃是苏贵人指使。随后,皇上下旨将苏贵人处死,并下令对苏家抄家灭族。”
苏暖暖眉头紧蹙,不解地问:“苏贵人难道就没有为自己辩解一番吗?要知道,她可还怀着身孕。”
虽说这孩子并非皇上亲生,但毕竟尚未戳破这层窗户纸。
“有辩解,可是前去执行的是李总管,不知道在苏贵人耳边说了什么,苏贵人就停止了挣扎。”
苏暖暖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禁一沉,她瞬间明白了皇上已经知晓苏贵人腹中胎儿并非他的亲生骨肉。
毕竟能够登上皇位之人,又怎会是愚笨之辈?更何况皇上身边还有那神秘而强大的暗龙卫,任何事情想要隐瞒过他们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的苏家,已然沦为一片人间炼狱。虽然并未遭受诛连九族那般惨烈的惩罚,但整整三族皆被牵连其中惨遭灭门之灾,这就是夷三族(父族、母族和妻族)。
曾经那些一心贪图荣华富贵、攀附权贵的族人,如今个个悔恨交加,肠子都快悔青了。与此同时,他们内心深处充满了对那些跟随镇国公一同离去的族人的羡慕之情。
然而,一切都已为时已晚。所有年龄超过两岁的孩童均未能逃脱厄运,被无情地处死;而那些未满两岁的幼童则全部被抱入了暗龙卫的育婴所之中,从此开启了他们注定黑暗无光的未来人生。
当那些随着镇国公离开的族人在次日得知这一噩耗之时,无不对当初二爷爷做出果断决定深感庆幸不已。
苏贵人身旁那些平日里尽心尽力伺候着她的宫人,一个都没能逃脱厄运,全部被处以极刑。而认苏暖暖为义女的陈王,也因为此事遭到了皇上严厉的申饬,罚他闭门思过,罚俸一年。
苏暖暖听到这个消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到底是兄弟手足,只要不谋权篡位,皇上就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这就是皇室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