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原本静静地坐在席上,神色淡然,然片刻之后,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微微蹙起眉头,借口不适,旋即优雅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月仙一直暗暗留意着夫人的举动,见夫人一走,她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狡黠之光,胆子便如同被解开束缚般大了起来。
她轻扭腰肢,莲步轻移,径直朝着侯爷所在之处走去。
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到了侯爷身旁,月仙巧笑倩兮,玉手轻抬,为侯爷缓缓倒酒。
金侯爷倒是神色沉稳如水,仿佛世间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扰乱他的心境。他安然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美酒,而后挨着月仙,轻声低语起来。那姿态,看似亲昵,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深意。
此时,有一位姿容艳丽的美人,见侯爷与月仙如此亲近,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嫉妒与渴望。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也想凑到侯爷近前,试图引起侯爷的注意。
然而,她的脚步刚刚靠近,还未及开口,便迎上了月仙那如利剑般的目光。月仙狠狠一瞪,眼神中满是警告与威胁,那凌厉的气势,让美人瞬间心生畏惧。
无奈之下,美人只得强颜欢笑,举起酒杯祝酒一番,便满心失落与不甘地退回原位坐下。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忿,那娇艳的面容此刻因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扭曲。
美人侧身与邻座之人低声诉说着,言语中尽是对月仙的不满与抱怨,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与愤懑统统倾诉出来。
而那邻座之人,或是同情,或是敷衍地应和着,整个宴会的气氛,也因这小小的插曲而变得更加微妙复杂起来。
秋染染喝了一会,起身与倒酒的绿衣丫头说:
“我觉得喝的有点晕,想出去转转透透气,一会若有人问,替我应一声。”
见绿衣丫头应声,秋染染才走出屋子。
她与莺儿两人一路慢慢走一路看周边的风景。
假山错落有致,园中芍药正开,日头又不晒,就那么暖暖的,没走一会,她忽然一顿,脸色有些白,见前面有丫头在送菜品,便拉住一个问,哪里可有净房。
等丫头一指,她就急冲冲过去了,还让莺儿寻月仙的丫头。
“林姑娘问姑娘借裙子。”小叶儿回月仙。
“可是看清了她向哪里去了?”月仙眼一扫道。“你带莺儿去我屋里拿那条新作的上面绣白牡丹的,再多找几个人去伺候。”
“是,姑娘。”小叶儿退下了,带着莺儿领裙子去了。
“侯爷。”月仙笑道。
“这林姐姐也是的,不胜酒力,约莫是吐了,污了裙子,管奴婢借裙子。”
看见金侯爷拿眼看自己,沉沉不说话,她一时心虚。
又见侯爷偏过头去不在意,她笑得越发开心。
真是天也助她。一时得意便陪着多喝了几杯,发现自己酒劲上头,便不得不与侯爷告诉一声,转至偏院,又唤自己的丫头去沏茶,要去了这酒气。
月仙被丫头扶到偏院的抱厦里斜躺在榻上,越发觉得昏沉,心下正起着疑:
这酒自己平时也是常喝的,不说自己量大,但是三五杯还是不会晕的,难道是给侯爷喝的酒劲大么?
听到有推门声,她闭着眼儿道:
“快把茶盏给我,这酒劲儿大了。”
却听得“噗嗤”一笑,倒是个男声接着道:“好妹妹,一会让你更得劲儿。”
紧接着便被人搂住了要撕扯衫裙。
月仙大惊,直直叫嚷道:
“你这哪里来脏货!我可是侯爷最宠的,若是动了我,不光你了还有你全家都要死。”
又一面叠着声喊来人一面护着自己的衣衫。
男的嘴里直喊着:“好妹妹。”手下不停地扯着月仙的衫裙,一张臭嘴还不忘凑着往月仙身上啃咬。
月仙是气急哭急恼恨急了。
可这女子气力小,不敌男子,那月仙是一直娇养着的,兼之夏日里穿的单薄,再怎么拼命挣脱,还是在丫头婆子们赶来时被脱到只有一条兜肚。
这场景在赶来的众人眼里便是粗汉压着月仙欲成好事。
有丫头羞得立马躲了出去,也有那好事的因着未嫁人在边上看着,府中嫁人的便赶紧拉开二人,那粗汉像是中了药,还拉着绑人的婆子要扯了那婆子的裙子,急的那婆子狠了劲下手连扇汉子耳光,后又上来四五个粗实妇人才压住那汉子,给两人胡乱裹好衣衫,将两人捆扎得比那端午的粽子还结实,早有下人飞奔告知侯爷与夫人,得令拖了两人去了前厅。
那月仙哭哭啼啼道:
“侯爷,奴婢是冤枉的。不知府中的哪个姐妹记恨我得宠,用了这么个法子害我,这是要我死啊,求侯爷为我做主,还我清白!
”她倒是乖觉,一被拖到侯爷面前,就跪着哭求。
金侯爷不发话,满屋子的大小女人们也不敢出声。
就只有月仙凄凄切切的“冤枉”“求做主”的声儿来回荡着。那粗汉反倒一言不发。
“侯爷~~”夫人一路匆匆赶来,面色苍白如纸,声音里带着急切与惶恐,
“这是妾身管教不周,竟让这样的腌臜事污了侯爷的眼。妾身实在是罪该万死。”
夫人微微垂首,眼中满是愧疚与不安。
“夫人不必多言。”
金侯爷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怒意,缓缓开口道,
“先将这二人分开押好,不得有丝毫差错。后面仔细审了府里的下人们,务必查清楚人是怎么进的府,他二人是怎么互通消息的,又是何时、如何搭上的,所有细节都要一一审了来。
其他人都即刻回自己院子待着,饭食自会有人送去,在未查清此事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出院,若有违抗,严惩不贷。”
侯爷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早有管事的恭恭敬敬地接了差,不敢有半分怠慢。
几个机灵的婆子立刻行动起来,拿着绢子迅速堵住了月仙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随后,婆子们用力将二人拖了下去,那场景让人看着胆战心惊。
“夫人。” 金侯爷微微侧首,看向夫人,语气虽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看来这一阵要辛苦夫人了。此事一出,府中上下需得好好整顿一番,诸多事宜都要劳烦夫人费心。”
“侯爷。” 夫人的目光紧紧锁在侯爷那张英俊非凡的脸上,心中思绪万千。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先说自己管理不善之过,还是该表明以后要从严治理的决心。纠结片刻,夫人只得用帕子轻轻捂住嘴,发出一声轻咳,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夜深了,我送夫人回屋。” 金侯爷说着,便微微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夫人微微颔首,两人并肩而行,缓缓离去。他们的身影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和谐。
随着侯爷和夫人的离开,众女也纷纷起身,各自带着复杂的心情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她们或低头沉思,或与身边的同伴轻声交谈,神色各异。
一场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席,此刻却只剩下杯盘狼藉。
宴上最风光得意的人转瞬之间就成了阶下囚,这巨大的反差让众人心中不免惶惶不安。
私下里,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事情的后续发展,担忧着自己是否会被牵连其中。
然而,这些议论声都被压抑在各自的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