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雾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夏笙,眼神里透着些平日里难见的温柔,轻声说道:
“你一直都是。”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砰”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苏雾迅速抬手举起枪,侧身向门外警惕地探去,同时压低声音对夏笙说:
“既然东西都拿到了,跟我出去吧。”
夏笙抬眼望着苏雾,眼中满是眷恋,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刚一出去,就看见严浩早已等候在那里。
严浩瞧见她们,赶忙迎上前,递上两条干净的毛巾,目光在苏雾身上来回打量。
见她虽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沾了些尘土,显得颇为狼狈,但好在并没有受伤,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的视线转向夏笙,神色舒缓了些,带着几分赞许开口道:
“你做的很好。”
夏笙抬手,将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优盘递向严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苏雾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目光最终锁定在严浩脸上,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
“你知道?”
顿了顿,又往前逼近一步,眼神愈发冰冷,“还是说,这从头到尾,都是你安排的。”
夏笙见状,急忙跨步上前,想要开口解释,却被严浩伸手轻轻拦住。
“不仅如此,我还是她的上级。”
苏雾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轻笑,眼中满是荒唐,死死地盯着严浩:
“你知道她是谁吗?”
“苏雾姐,我……”夏笙带着些哭腔,试图插话。
“你闭嘴!”
苏雾径直走到严浩面前,迫使他直视自己满是怒火的双眼,再次一字一顿地质问:
“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出声。
严浩迎着苏雾的目光,莫名地感到一阵心虚,眼神闪躲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苏雾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声音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所以,肖琛急着让我们去地下室的原因,你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是不是?”
看着面前的苏雾,严浩的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垂下头,低声说道:
“对不起。”
夏笙心急如焚,冲上前一把拉住苏雾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辩解:
“不是的苏雾姐,这不怪严队长,是我主动要求参与的。”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一滴一滴,滚烫地砸落在苏雾的手背上。
“我成年了,我已经 20 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笙松开苏雾的胳膊,往前一步,站到她正对面,仰头望着她,“我只是想理解你们,想变得和你们一样。”
苏雾抬手,手指轻轻拂去夏笙脸颊上的泪水,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些无奈,声音也放柔了些:
“你不需要理解,我们只盼着你能好好生活。”
夏笙拼命地摇着头,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可是我现在懂了,我做到了,我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警察,就像你们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脸上带着自豪与骄傲,“苏雾姐,我成为了,我终于成为了,成为了你们的模样,我心中最完美的模样。”
苏雾像是被触到了心底最痛的地方,猛地甩开夏笙的手,后退一步:
“那你姐用生命换来的安稳,谁来替她看到。”
夏笙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还在不断地流,眼神里满是惊愕与不知所措,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目光穿透人群,望向警戒线外那一张张或关切、或好奇的脸庞,嘴角缓缓扬起,那笑意里饱含着释然与憧憬,轻声说道:
“苏雾姐,我看见了。”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苏雾,眼中闪烁着光芒,“所以你们成为了我的梦想。”
话音未落,夏笙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苏雾,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
她把脸贴在苏雾的肩头,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还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谢谢你,苏雾姐,你在我的心里就是我亲姐。”
说到这儿,她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像是生怕一松手,这份温暖就会溜走,“我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过了片刻,夏笙才缓缓松开苏雾,双手仍搭在她的肩膀上,仰头看着苏雾的脸,脸上泪痕未干,却努力挤出一个带着泪花的笑:
“我一开始真的不理解你们,也不肯原谅姐姐,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委屈,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为了那些无可救药的人,就那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泪水在里面打转,声音也哽咽了,“我可是她的亲妹妹呀,她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夏笙深吸一口气,抬手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努力平复着情绪,再次看向苏雾时,脸上已经带上了一抹坚定的笑:
“可是现在,我懂了,我原谅她了。”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自豪,“因为我们都是人民警察。”
苏雾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刻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
夏笙见状,急忙伸出手,用指腹轻轻为她擦去泪水,动作轻柔而心疼:
“苏雾姐,姐姐要是还在,我一样会有这个选择,我过得很好。”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看到了未来的路,“在完成使命的路上,很好。”
周围的群众被这一幕深深打动,纷纷抬手抹泪,一旁的警员们也都红了眼眶,有的悄悄别过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失态。
夏笙的目光重新落回苏雾身上,眼神中满是期待,她拉住苏雾的手,轻轻晃了晃:
“我们一起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能看到姐姐的笑脸,“她一定也想我们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