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暂且信了你。”田威虎说,“不过,女师看重你,也许还有别的原因。我只跟你讲一句,在这里,女师可以任性,你却不可以妄为。你明白吗?”
龙洋虽然聪明,一时间也没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含糊说道:“小人明白。”
“明白就好。”田威虎说,“千万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的话,我保证你会死的比……比任何人都惨。”
他本来是想说自己会死的比吴阳还要惨吧?龙洋再次感到有一种恶寒从背脊窜了上来。
田威虎看着那些巨火蚁,忽然松开龙洋的衣领,把手伸到了石壁上。立即,有几只巨火蚁爬到了他的手上。
他把手缩了回来,给龙洋看。三只巨火蚁张开大颚,正在用力咬他的手掌,但它们显然是在白费力气。它们又弓起身体,试图用尾针扎破手掌,依然徒劳无功。
田威虎发出一阵低沉、得意的“嘿嘿”声,“你瞧,小小毒虫,能奈我何?所以我才说被咬的快死的那人是废物。”他手用力一攥,再摊开手掌时,里面只剩下一些模糊的肉泥。
田威虎卖弄本领,龙洋却想起了,几年前,在无影潭边,杨靖曾经让大黑咬住自己的腿,连牙印都没留下。所以,并没有现出一点惊讶的神情。
“大人好本领。”龙洋急忙向下面溜去。
他对田威虎有一种难言的厌恶,只想离对方远一点。田威虎却紧紧跟了上来。
“你为什么说自己的武功最差?”他问道。
“我们经过了比试才留下的。”龙洋随口说。
“排名第一的人是谁?”
龙洋心中有气,说道:“我记不清了。只知道倒数第二的是杨靖,就是和大人対掌的那人。”
田威虎笑道,“臭小子,我不信你连前几名是谁都记不得。”
龙洋只好说:“第一名是王元英,他是个老实人。其他的,我真不记得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拔刀想向外闯的那人,一定是第二名,是不是?”
龙洋心中一凛,不再接话,加快速度向下去。
田威虎又问:“他们是修者吗?”
“不知道。”
田威虎发出一声怪笑,忽然又欺身来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抓住。“白发小子,你还是很讨厌。信不信我让你白发变红发?”
他正想挣扎,田威虎猛然将他提起,向下面狠狠摔落。
那时,他们已经来到距离下面石厅地面只有二十多米的地方,这里洞穴已经是笔直向下,且越向下越开阔,有人正仰头往上看,龙洋已经能够看清他们的脸。
众人见龙洋忽然从上面摔了下来,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但龙洋下落之势太快,只有王元英、风啸林两人做出了反应。
“风兄闪开。”王元英越过风啸林,双手接住龙洋,接连退后了十几步,才把那股下落的力道给化解掉。田威虎飘落在地,大笑道:“他失手掉下,我已经不及救援。多亏兄台有这身好功夫。”说完,又大笑起来。
田威虎站在石厅的中央,背着一个包袱,佩戴一柄长剑,大笑之后,用俾倪的眼神环视众人,显得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女师冷冷说道:“田大人,你既然来这里主持,就由你来安排接下来的事务吧。”
田威虎呆了呆,干笑道:“田某奉命来此,只是掌纛。具体事务还得仰赖姑娘。”
“既然如此,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会。”
女师吩咐侍卫找地方支帐篷,又安排道:“你们放下背着的东西,拿着火把,按照刚才的分组,把这里探查一遍。若是发现向下的入口,便向我报告。”
众人都行动起来。女师的帐篷已经支好,陈教官找了一处地方,自己动手,也支起了一个帐篷。女师却不休息,叫龙洋还跟着她,拿着火把,在石厅四周到处查看。
这个石厅,比上面那个大上不止一倍,中间平整的地方也更大。顶部有竹笋一样的怪石倒垂下来,在火光下呈现出各种色彩,给人一种梦幻之感。
有许多水滴,不停地从那些怪石上滴下,石壁缝隙中,也有水不停渗出。
石厅四面,另有许多洞口,它们或大或小,通向了不同的方向。在石厅里侧,还有一条天然石梯,盘旋向下,通向下面一处水洼。
女师举着火把向下走。“这里滑的很,小心点。”
她放慢脚步,带着龙洋下去,钻进了一个洞中。两人向里走了几步,便发现那里是一条死路。
“你方才真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吗?”她问。
“是田威虎把我摔下来的。”
“我就知道。”女师说,“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说我很讨厌,说我要救吴阳是假慈悲,其实是在煽动众人……”
“他这个人,疑心很重,气量又小,你千万不要惹怒他。”
“知道。”龙洋犹豫了一下,又说,“另外,他还说,在这里你可以任性,我却不可妄为,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那是混账话。”女师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怒道:“他以为他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我?”
龙洋忽然间明白了,也红了脸。“原来是混账话。既然如此,咱们不必理会他。”
“我迟早会要他好看。”女师兀自愤愤不平。过了一会,她才叹道:“咱们回去吧。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此时是他正得势,我得让着他些。”
两人回到石厅。田威虎翻动一双怪眼,看了他们一下,龙洋低着头转过身去,站在了杨靖身后。
陆续有人回来汇报。
“我们找了两条路,都是死路。”
“我们也找了几条路,只有一条通向下面,只是太狭窄了,人无法通过。”
女师脸色沉重,田威虎“哈”的发出了一声大笑。
“报女师……”吴明赶了回来,“我和孙通在下面发现一个洞口,可以通向下面。只是不知有几百米深,而且笔直向下……”他喘着气,脸色潮红,显得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