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江湖女子,野心倒是不小。”
沐浴完毕的宁怀泽站于窗前,重新恢复了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扶持秦霜坐上副阁主位置已是莫大的恩赐,她竟还这般不知足,将目光盯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殿下,您对秦霜......”余白一直很想问这句话。
平日里,殿下对待秦霜关心有加,莫说是秦霜,就连他也以为殿下对秦霜有情。
可今日听殿下一言,才发现好像也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若想问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莫说正妻之位,便是侧室也得有不可小觑的出身和背景,秦霜......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温润如玉的脸庞,却说出冰冷无情的言语。
余白想着,若是秦霜在场还不得被伤到体无完肤,毕竟她对殿下的心意他都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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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又是一大早。
南絮到妇好堂拿了些药准备前往平渊侯府。
临行前,镜辞让沈肆前来叫她。
门窗紧闭,房中昏暗无光。
南絮坐于桌边,望着镜辞那张雌雄莫辨的脸。
“让沈肆找我,可是有事?”
镜辞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南絮,“半株七星草,报答相救之恩。”
“七星草?”南絮眸色一紧,快速接过盒子将其打开。
只见一株翠色草药躺在其中,叶子共有七片。
南絮低头一闻,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甜中又带着一丝浅浅的苦味。
没错,图册上记载的七星草就是这个模样和味道。
只是......皇后不是说过七星草她会设法得到,为何镜辞手中会有七星草?
难不成除了三皇子手中那一株,京城还有第二株七星草?
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镜辞身上,南絮虽然疑惑却没有对其发问。
她知道镜辞身上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肯说自己问了也是白问,解开他的毒素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我还得前往平渊侯府一趟,解毒还需平渊侯的血作为药引。”
镜辞点头:“嗯,我等你。”
坐上马车的南絮一脸纠结,夏禾忙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一笔亏本买卖。”南絮眉头拧在一起,脸上写满懊恼。
当初说得好好的,以半株七星草和平渊侯的血抵做诊费。
可如今镜辞将七星草当做回报之物给了她,她又将七星草给了平渊侯。
到头来两人的毒都解了,而她这位主治医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不是亏本买卖是什么?
懊恼归懊恼,进入平渊侯府的一瞬间南絮还是恢复了淡然的神色。
主院花厅。
许皇后坐在主位,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平渊侯夫人坐在右下方,眼中的悲伤即将溢出。
倒是平渊侯极其平静地哄着二人,“只能说是命中注定,因误食九叶花而多活了八年,我已经算是幸运之人,不是么?”
“兄长,是我无能。”许皇后再也抑制不住泪水。
身为一国之后,却连兄长的性命都无法挽回,她是这天底下最失败的人。
平渊侯夫人忽然站起,眼中悲伤淡去,展露一抹笑颜。
“无妨,反正你到了何处,我都会紧紧跟随。”
原本淡然的平渊侯霎时满眼惊诧,慌到双手都在发颤,“夫人,你万万不可做傻事啊,我是命数已至,而你还有大把时光......”
“大把时光却没有挚爱之人陪伴, 我活一日就多痛苦一日,于我而言是煎熬啊。”
平渊侯夫人早已哭红了双眼,八年的朝夕相伴,嘘寒问暖,若没有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她不是没有想过,若真有那么一日,她该将平渊侯府当做唯一,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风风光光的将平渊侯府延续下去。
可她真的做不到,她太过软弱,太过无用,一个人撑不起整座平渊侯府。
南絮站在门口,将几人眼中的绝望尽收眼底。
原来这世间还是有真挚的爱情,不是所有人都像南家人那般无情无义。
跨过门槛,南絮轻声道:“未到绝路,侯爷和夫人何必如此伤怀。”
听见南絮的声音,平渊侯回过头,眸底陡现一抹愧色。
“南姑娘,七星草......我们没能拿到,若我的血还有作用,南姑娘便取了去吧。”
“你没有不代表我也没有。”南絮手掌一翻,将手中木盒打开,“这里有半株七星草,解侯爷的毒正好。”
许皇后猛地站起,目光紧随盒中的七星草,“这七星草,你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