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正中央,两名妙龄少女相对而立。
一位身披白狐制成的披风,身姿曼妙,容貌也似狐狸般魅惑。
一位臻首娥眉,容颜清丽,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两人眼中各自出现深浅不一的敌意。
慕容婳拢了拢披在肩头的狐裘,眼神带着几分不善,“你是何人?为何挡住去路?”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又是何人?”宁云渺瞥了她一眼,眸光同样带着不屑。
慕容婳沉着一双眸子,并未回话,反倒是她身边的婢女站出道:“大胆,竟敢对我家公主无礼。”
“公主?”宁云渺上下打量了慕容婳一番。
眉眼深邃,瞳色也与常人有异,看着便不是北庸之人,她怎么可能会是北庸的公主。
虽从未回过京城,但皇族中的人她也算略有了解。
皇帝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位是舒贵妃诞下的升华公主,一位是刘美人所出的乐华公主。
两人的相貌特征皆与面前之人匹配不上,她是哪门子公主?
见宁云渺不信,侍女连忙拿出象征西境皇室身份的令牌,“我家公主是西境荣贵妃所出,更是北庸帝王的外甥女,尔等还不速速让路。”
提起西境,宁云渺这才想到那位和亲远嫁的大姑母,好似就是如今的西境荣贵妃。
这么说这位西境公主竟是她的表姐或表妹了?
目光落在慕容婳那娇艳又带着魅惑的容颜上,宁云渺暗生了几分妒意。
传闻西境女子身娇体软,容貌娇媚,即便无声静立也能显出万般风情。
如今一看果然不假,与自己相比,对方胜出太多。
“郡主,王爷吩咐回京需低调行事,不可锋芒毕露。”侍女桐玉来到宁云渺身前,轻声劝道。
想起父王那威严肃穆的一面,宁云渺不禁胆怯了几分。
父王疼她的时候是真疼,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统统给她,但凶的时候也是真凶,只要她做错事累及王府名声,父王便会毫不留情的训斥她。
今日,若对方的身份在她之下,她不让路倒是情有可原。
可对方来者是客,身份又恰好比她高出一截,今日是不让也得让了。
往后退了五步,她皱着眉头吩咐:“西境公主来者是客,云渺岂有不让之理,来人,让西境公主先入城。”
从小练武的她声音异常响亮,几乎周边百姓都听到了她的言语。
过往之人纷纷驻足,想看看这位来自西境的公主究竟是何模样。
谁知这一看竟是惊为天人,长叹连连。
“传闻西境遍地是美人,此话果然不假,莫说西境公主,便是身边那几位侍女也是容色过人。”
“听闻西境有四位公主,但不知来的是哪一位?”
“还能是哪一位,莫不是忘了我们北庸有一位长公主和亲去了西境。”
“这么说这位西境公主便是我们北庸长公主和西境皇帝的女儿,只不过她来京做什么?”
“北庸将举行二十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不仅这位长公主,还有恒王和嫁去厉风城的那位长公主也要一同回京了。”
随着议论之声渐渐增高,围观之人也多了几倍不止。
慕容婳眉头轻蹙,对此感到尤为不满。
她是西境公主,不是街头卖艺的女子,接受不了被人当成猴儿看。
“央儿,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轻瞥了宁云渺一眼,她转身上了马车。
侍卫开路喝离围观百姓,用时一刻钟才进了城门,前往荣长公主府。
宁云渺望着远去的马车,嘴边挂着阴冷的笑意。
慕容婳是吧,我们来日方长,本郡主有的是时间和你斗。
就算你是公主又如何,终究不是北庸之人。
而我却有机会成为北庸最尊贵的女子,永远将你踩在脚下。
随着慕容婳的离去,有人将视线转移到宁云渺身上。
“刚才那位是西境的公主,那这位又是谁?”
“瞧她的衣着打扮和出行队伍,身份必然也是尊贵不凡。”
“你们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恒王的嫡女,据说她备受宠爱,是恒王和王妃的心头肉。”
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宁云渺也转身上了马车,“走,回府。”
-
翌日。
南絮刚醒,若云便敲门而入,面色略显凝重。
“可是有消息了?”南絮问。
“是,李玉香是李家的家生奴,但李荷玉给去了奴籍让她远嫁西境商人,此一去便再不曾回过北庸。”
南絮眸色骤然转冷:“是做贼心虚还是善心大发,此事一查便知。”
人在西境就意味着只有去了西境才能查明真相,看来她得抽个时间去西境一趟。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调理好平渊侯和平渊侯夫人的身体,让他们顺利怀上子嗣。
一旦娘亲的死真和李荷玉或南家之人有关,她要对抗的就是南家和李家这两大势力。
若没有强而有力的后盾,她怕是会被啃到骨头都不剩。
而皇后和平渊侯府就是她向上攀爬的藤蔓,只有位置足够高,她才能放手对付南家和李家。
-
随着祭祀之日的临近。
安荣长公主,恒王和安仪长公主先后到了京城。
宫中,御书房。
三人同时俯身行礼:“臣,臣妹参见皇上。”
“平身,都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多礼。”皇帝眉目微舒,笑着赐座了三人。
安仪长公主面上带着轻柔的笑意,“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许久未见,皇兄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倒是你......”皇帝眼中浮现一抹感慨,“去时二八年华,再次归来竟已生了些皱纹。”
他的眸光微转,落到安荣身上,相比安仪,倒是年长些的安荣更显年少。
当初本是安仪和亲去往西境,安荣则嫁到风沙肆虐的厉风城。
可不知为何,姐妹二人忽然改变主意,甘愿对换所嫁之人。
自此一人前往西境,一人久居厉风城,将近二十年不曾再见面。
“皇上,安荣此次回京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安荣忽然站起,朝着皇帝深深弯下身子。
皇帝抬手虚扶了她一把,“此处没有外人,皇姐有话不妨直言。”
安荣站直身子,郑重道:“此番归国,一为祭祀,二是为了婳儿的婚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