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突然都有些舍不得杀她了,可她的脸皮又着实好看,令人一见便无法忘怀。
她记得此女不仅是南家的大小姐,更是闻名天下肖世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或许将来她可以顶着南絮的身份回到定远侯府,以肖世子的功勋,王侯之位唾手可得。
届时她便是万人艳羡的女子,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有人中龙凤的夫婿陪伴身边。
这般想着,红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看向南絮的眼神竟含着几分感激。
“矮哥哥,将她打晕带走,切记不要伤到她的脸皮哦。”
听着那软糯的声音,矮个儿的心几乎要被融化,他点头走向南絮,心底的欲念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这般容颜若换到娇儿妹妹脸上,再配上娇儿妹妹那魅惑诱人的身姿,该是何等的欲仙欲死。
想到那令人欲罢不能的画面,他心急如焚地扑向南絮。
一旁吐完血的高个儿不愿让矮个儿独占风头,便忍着疼痛爬起,走到红娇身边。
“娇儿妹妹放心,高哥哥定然为你查到东神医的下落,助你早日换脸。”
红娇暗自腹诽:还助她早日找到东神医呢,连一个寻常女子都对付不了,她哪敢指望于他。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乖巧感激,“多谢高哥哥,娇儿不会忘了哥哥的用心,日后定会回报哥哥。”
两人谈话之时,矮个儿已经走到南絮面前。
他凭借内力快速游走于南絮四周,南絮聚精会神应对,可还是伤不到他分毫。
不仅如此,由于男子的刻意戏弄,她的身上已多了大大小小五六道伤口,此刻正往外潺潺流血。
因为失血的缘故,南絮的脸色愈发苍白,体力也有些不支。
到了这一刻,她总算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
心中有不甘,有不舍,也有遗憾。
小禾与她相依为命,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胜似亲姐妹,若得知自己的死讯,她会不会想不开。
还有小圆,虽跟随她不久,但也和她情谊匪浅。
还未给她自由,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也是她的一桩遗憾。
不仅这些,还有娘亲的死因也尚未查明,叫她如何死得甘心。
九泉之下,若是遇到南草和娘亲,她有何面目见她们。
接受了南草的身体,却不能代替她好好活下去,这是她的无能。
最后一刻,她也想到了肖蘅。
利用婚事迎她回京,未来得及和离便就此身死,让他成为早年丧妻的鳏夫。
唉......终究还是连累了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南絮已是力不从心。
她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脸,脸上带着一抹决然的笑意,“想要我的脸,下辈子吧。”
就算要死,她也不会将属于南草的脸让给旁人。
“矮哥哥,快阻止他。”红娇厉声嘶吼,嗓音再没有先前的半分柔媚。
矮个儿听到红娇的声音,立即伸手阻止,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南絮他根本拦不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尖锐的匕首划向那白嫩无瑕的脸颊。
“南絮,别冲动。”
肖蘅一路追踪,总算找到南絮,可没想到会见到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他以毕生最快的速度赶到,握住了划向南絮脸颊的匕首。
尖锐的匕首划破手掌,他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有的只是庆幸。
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南絮怕是要毁在这里了。
听见有人唤她,手中的匕首也被人握住,再前进不了半分。
南絮视死如归的心稍有松动,认真看清面前之人,顿时止不住泪水,嗓音带着哽咽和委屈,“肖蘅,你来了。”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即便有着一颗坚韧的心还是会止不住害怕。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未经历过这些,无人可以依靠的时候还能故作镇定,一旦有了依靠,心里的委屈倾泻而出,眼泪就彻底止不住。
肖蘅抬手拭去她的泪水,尽管面色浅淡,可指尖的轻颤还是泄露了他的惊慌和无措。
他见过她狡黠算计的一面,也见过她从容镇定的一面,唯独不曾见过她委屈成这个模样,满脸泪水,身子微微发颤,一张脸血色尽失。
低头看清她身上的殷红血迹,杀意顿时弥漫四周。
举止轻柔地将南絮安置在一旁的大石上,回身的瞬间,周身冷意翻飞、
“竟敢伤她至此,你们找死。”
本就堵着一口气的高个儿哪曾受过如此轻视,他站出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管我们的事。”
肖蘅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他指尖微动,匕首直直飞出刺入高个儿的心窝处。
“你......”高个儿低头看着心窝处的刀柄,然后慢慢往后倒去,死不瞑目。
“你竟然杀了高个儿,我要你的命。”矮个儿双目充血,拼尽全力杀向肖蘅。
他和高个儿虽然时常斗嘴,但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极为深厚,见高个儿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恨意使他理智全失。
拔出插在身后的弯刀,利器所到之处都是肖蘅的致命之处。
肖蘅无心恋战,只用五招便夺过弯刀架在矮个儿的脖颈。
“娇儿妹妹,快救我......”死到临头,矮个儿才知道什么叫害怕。
转头看向红娇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看来在他和高个儿应敌的时候,红娇就已经偷偷离开。
以她势在必得的性子,愿意将到嘴的肥肉吐出,就证明她知晓这名男子的身份,也知道他们不是男子的对手。
可她非但没有提醒,反而趁着他们动手的时候偷偷溜走。
或许是害怕吧,害怕一起逃走的生还几率不大,所以才会任由他们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以此来获得成功逃走的机会。
他和高个儿还是看错了红娇,才会平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解决完矮个儿,肖蘅立即回到大石旁。
此刻,南絮躺在石头上双眸紧闭,鲜血沿着大石流向地面。
望着这样的她,一股无法言说的痛感自心头而起。
她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