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
沈在心心情不怎么舒服,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可以受苦受委屈,但见不得别人伤心难受,尤其是尤雅。
甚至他不觉得尤雅会是在洗手间给自己打的电话,直到姜惟打来电话。
他蓦然想起来了,刚刚?尤雅不会是在洗手间吧,她没走,估计姜惟不好意思出去,也在洗手间。
当时自己都说了啥,有没有口无遮拦,伤害到姜惟没有。
姜惟说:“沈在心。我真服了你了,有些事情的真相,我是现在才知道,你真是个大骗子,你给我说,是你不想让尤雅知道你在哪,结果呢,是尤雅不让你跟别人说,而且就在我走之前,你早晨无精打采,我问你,你说你没睡好。你是没睡好吗?你是去陪尤雅,跟她上床去了。我气死,但气归气,刚才我也在,我知道尤雅是故意让我听的,我只想说,你就是个傻瓜。”
沈在心脱口道:“什么?”
姜惟说:“她给你打完电话走的。我走出来,到处找她去哪了,刚刚从窗户上看到了她,她人在楼下,身后跟了一票人,我想,那些人应该是在外面把门的吧,否则她到洗手间哭诉,这些人都在哪呢?你们打电话的时间并不短,而我们所在的这个洗手间,包括从我一进来开始,再没有进来人。“
沈在心糊涂了:“什么意思呀?”
姜惟冷笑说:“还用说吗?她让我喝花茶,给我机会上厕所,然后在厕所里堵上我,给你打电话,引导你犯错,让你犯错,从而打击我,你听懂了吗?结果,我从头听到尾,你还真是隐瞒了很多事情,你还真是个大骗子,骗了我很多。”
沈在心往靠背上一躺,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刚刚尤雅一哭,自己一乱,咋就忘了姜惟还在呢?
我骗姜惟的事情,我全盘托出了,我跟尤雅前天还在上床,我也说了,我他妈的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唤呢?
他沙哑地说:“对不起。我其实没想骗你,我也是没办法,她安排我,不让我给人讲我在哪,害怕……”
害怕什么呢?
害怕的是什么?尤雅说她来跟自己私会,怕别人知道……
这个理由我能说吗?
沈在心仰天长叹,就又说:“至于上床?我更无话可说。”
姜惟说:“你说呀,你解释呀,你再讲讲她怀孕的事情吧,她还怀孕了对吧?”
沈在心说:“我顺着她,就是因为她怀孕了……”
姜惟说:“吃早餐的时候,你说一个女的,怀孕期间特别想要,就是你们俩是不是?”
不就是吗?
姜惟说:“我气得发抖,我现在都手脚冰凉,你们之间,有好多、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们再离婚也比别人亲密……但我?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把我堵在厕所里,假装不知道我的存在,给你打这个电话呢?”
沈在心震惊说:“你是说,她是在表演?”
姜惟说:“她表演给谁,表演给我,还是表演给你?我那么生气,想到这些,还是坚持给你打了这个电话,就是我知道,你虽然骗我了,但她更没什么安好心,好在到后面,她故意给你布置语言陷阱,你没按她的思路走,她挂了,我是在想,你明明知道我在听着,你为什么还上当呢。”
沈在心苦笑。
我能说我以为她是出来打的电话,我被她的表演迷惑,太动容,忘了她在,你也在这种可能了吗?
我是完完全全上当的一个。
只是?
她真的是表演吗?
她有没有可能是真情流露,心里在想着我,告诉我她吃醋,她难受,她觉得我喜欢姜惟,她想让我保证,我可以不可以不喜欢姜惟?
她并不知道姜惟在?
她那么要强的人,就像是在求我一样,求我不要离开她,如果知道姜惟在,她能说得出口?
姜惟说:“你怎么不说话?作为朋友,我觉得你真是头猪,你肯定她怀孕了?她像是怀孕的人吗?”
沈在心说:“在医院检查了呀。”
姜惟说:“我觉得她没有怀孕,她不可能怀孕,她太可怕了,我以前已经觉得她可怕,我现在才知道她有多可怕。她把人性掌握到极致,她把我堵在厕所里,给我表演你们之间是相爱相杀。我真的是开了眼了,沈医生。还有你,她最后说,你是为了钱,她给你10亿,你怎么解释?”
我?
沈在心说:“你信吗?”
姜惟说:“我信不信不重要,要是你真拿10亿,还装出现在的穷样子,我认为奥斯卡影帝都比不过你……”
对嘛。
沈在心问:“她有没有可能想通了,真给我自由呢?”
姜惟说:“别问我,我现在脑子很乱,怪不得你老提醒我,她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信,现在我是信了。”
沈在心说:“也许,她知道你在,但她也是真的,为了让我们三个人说清楚?”
姜惟说:“看吧。现在明知道她让我在听着,你还觉得她是真情流露,而不是一场即兴表演。”
沈在心叹气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管怎么说,你不能离职,那么好的工作,不能因为现在咱们这个小公司就放弃。”
姜惟说:“行。我知道了。我也觉得你不值得。你天天把离婚挂嘴边,一转眼,你就又上了她的床。我会按你的意思,尽快回去,把那边的公司打理出来。毕竟她眼下,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工作安排给我,等我把那边给你理清,我再回来上班,再不想见到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不说,你还蠢,人家现场一表演,你又被打动了。“
她也想哭了。
听出来了。
沈在心说:”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姜惟爆发了:”只是朋友吗?你抱着我亲?只是朋友吗,你给尤雅坦白,你就是不直接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沈在心给了自己一巴掌。
当时想啥呢?
是不是不重要,为什么那么说呢?
之所以那么说,一定程度上,是想跟尤雅说,虽然你很难过,我心疼,但我们真的结束了。
否则我为什么告诉尤雅,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姜惟呢,是不是?
我就是真喜欢,我也可以否认呀。
沈在心硬起心肠说:“所以,你看到了,我们离婚就没离彻底,你和我也只能是朋友,我也请你不要为了我,辞掉你的工作……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我一定尽心尽力工作,不会让你的投资打水漂。”
挂了电话,他已经是大脑一片空白。
他劝自己说:“好啊,无所谓,要做个洒脱的人!”
回到楼上。
何婷已经来上下午班了,还带了茶杯和咖啡。
沈在心尽量不让她看出来自己的情绪,主动笑笑说:“我说回来休息一会儿呢,你来这么早呀。”
何婷很紧张,毕竟这也是她老板。
沈在心说:“没事没事,你该沏咖啡沏咖啡,我就是稍微休息一下,办公用品买了吗,我先把钱给你啊。”
把他借来存钱的那张卡给了何婷。
何婷意外道:“你不怕我拿到钱,没去买电脑打印机,直接消失了?”
沈在心说:“发票或者收据带回来就好了,将来姜总这边,肯定是会完善财务制度的,你在外间该干啥干啥,我休息去了。”
正要关上卧室的门,何婷问他:“沈总。李雪让我给你说,她喜欢你,她也想来上班,帮一帮你。”
害一害我吧?
沈在心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知道你跟她是朋友,那你和我呢,我是不是你朋友,是不是你老板,所以她说什么,问什么,你能不能不参合,我马上奔三十了,她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想干什么呀?”
关上卧室门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其实也是在胡思乱想,但不管怎么说,创业未半就一拍两散,对姜惟,对自己,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也许自己应该回馈姜惟的,就是把生意做起来,让她赚上钱。
沈在心爬起来,到了外间,发现何婷出去了,应该是买办公用品去了,她的咖啡喝完了,还给自己泡了一杯,贴一张便签写了。
他也匆匆下楼,准备去美容院。
上午杨雪娇杨总的人就已经打过电话,等于跟人约好的。
刚到地方,刘玥玥打电话了。
沈在心接起来,刘玥玥说:“我爸让我告诉你,晚上来我们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