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惟从家里跑出来了,但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在亢市多待几天。
就这几天,他们考察零售店面,联络一些日用品品牌。
结果沈在心发现,亢市的日用品品牌太多。
你放在余市,几乎没有什么当地产的品牌出现,你要说重工业,金融、地产企业,总能说出来几个,但是日用品品牌乏善可陈。
最后印象里,能被认可的好像只有一家做纸尿裤和卫生巾的厂家。
大晚上,三个人开两间房,一大、一小,是相邻两间,但实际上,人都是在一间房里研讨、辩论。
为什么亢市有那么日用品品牌,而余市没有呢?
结论是现在的品牌最缺的还不是工厂和原材料,缺的是资金,是分发渠道,是品牌运作……
而亢市,能提供形成品牌的所有因素,它本身就是轻工业带,沿着浒市一路下来,不缺加工工厂和原材料工厂,而且有代工传统,资金更不缺,产品出来,形象可以迅速打出去,分发渠道又多,有商超批发供应链,有发达的电商,而经营者的品牌意识同样良好,品牌内生力强,往往已经Ip化。
那你放到余市,你说金城百货的董事长俞总,他对品牌的理解有多少呢,他都允许百货大楼金店存在,而且坚持自营,你不能顺手申请个logo,打造一个可以走得出去的品牌吗?
再说地方企业,当地的矿泉水,当地的饮料厂,当地的酒厂,当地的洗衣液生产厂……
没有一个能打的。
就说酒。
两淮自古爱豪饮,人常说,东北虎,西北狼,喝不过江省小绵羊,当地酒的消耗量不小,但余市地方上,没有什么酒品牌是拿得出手的。你看周围,东西南北中好酒总有,总有响亮的品牌,可你当地的汉王酒,运河酒,几个外地人听说过?
你再看人家亢市的丝绸,谁来旅游,谁不被真真假假迷惑眼,普通老百姓也是花几千带走。
人家怎么做到的呢?
余市酒没有这种历史人文浸泡的产品吗?
沈在心决定在亢市开一家卫星公司,用来在全国各地引入品牌、输出品牌,把浒、亢这边的品牌拿回去,把余市的品牌打造出来,走出去。
但姜惟和尤雅都不感兴趣,主要不认可他的方式,比如他要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联系,在充分了解亢市丝绸行业之后,成规模地引进,在友谊商场做专场,持续一段时间后,顺势留下销量最高的丝绸品牌入驻,再然后他找一找羊毛衫和羊皮衣,然后大规模地上一次,也做个专场……
尤雅反驳说:“就你聪明?你是展销还是进货?卖不完的货呢?卖完了,人走了,售后呢?”
姜惟也连忙说:“你要搞,在你的金城百货搞,友谊商场是自家生意,别被你玩坏了。”
沈在心觉得乏味起来了。
她俩发言,谁一说什么,自己就“好”,就一阵子鼓掌,谁一说要怎么做,咱都是马上就表态,我全力支持,怎么轮到自己发表意见,做出个决定,她们就都一起不愿意了。
行,行,大不了就在金城百货搞。
沈在心试图再次说服,给她们说:“你们看啊,你引进一家丝绸回去了,放在咱们商场,消费者没啥反应,但你一次带回去几十家,在中厅做个专场,哇,各个价格,各种品质,各种样式,跟刮起一阵风暴一样,是不是一下就引起消费者的注意了?然后专场结束,我们顺势把表现最好的厂家留在商场了……”
不管三人争论多不多。
但在亢市,学到的先进商超理念不少。
你想嘛,在余市的那种地方,谁开个商场先想到要给他赋予一定的文化主题。
你别说新建成的惠好2店,你就是修改了中央百货广场三期的环球集团,似乎也还没有这种文创意识。
所以三人都觉得很先进,后面就又聊到友谊商场楼上的音乐文创了。
在这种氛围下,姜惟突然拿出一个小塑料袋,交给沈在心说:“这是我爸的头发,我剪了一撮,我再把我的头发你给,你拿去做亲子鉴定吧,我也想知道我是不是亲生的,在家住一晚上,我都别扭得睡不着。”
尤雅和沈在心没音了。
尤雅忍不住说:“你想好,万一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你承受得了承受不了。”
姜惟说:“没什么承受不了的,受够了,尤其他那位新老婆和他那个儿子,我就在家住一晚上而已,人家能直接离家出走,所以我想了,出来住,咱们仨现在在外头,陪我喝一点,不醉不睡,我去买点酒?”
尤雅说:“那你去吧?”
沈在心愣了一下:“喝酒呢?”
姜惟说走就走了。
人走了,尤雅说:“你觉得我是爱喝酒的人呀,支走她,怎么办?就你的话多,现在连他爸的头发都剪走一撮。”
对呀?
因为生殖中心有这种隐忧,所以跟一些做亲子鉴定的机构还真有来往,寄出去,鉴定一回。
沈在心也不免后悔:“我真是多嘴,我也没想到她听进去了,直接带了头发回来。”
正说话呢。
姜惟打电话回来。
沈在心心虚,赶紧接了起来。
姜惟建议说:“刚我爸打电话,给我要了你的电话,我寻思我们要是还不赶紧走,他应该会联系你,要不我们连夜走吧?”
沈在心说:“那不正好吗?来了就是为了看他,希望得到他的认可呢,结果一想到他会联系我,咱们就因为害怕连夜跑了?”
姜惟问:“喝酒你们喝什么?中的洋的,白的红的?要不你让尤雅一起出来,酒店下面的餐厅喝点吧,我们又不是酒篓子,干喝呀。”
尤雅本来就是打发她出去的,又不是真想喝酒,连忙跟沈在心说:“要不你喊她回来吧,喝什么酒呀。你那酒品我是信不过,喝醉了,你什么不敢干?你把电话给我。”
不是,我现在练出来了,酒品可以呢。
沈在心愣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了尤雅。
尤雅说:“心一,你回来吧,别买酒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备孕了。”
沈在心赶紧看向尤雅。
尤雅说:“你别忘了,我们之间2年之约,2年一轮换对吧,你现在不备孕,等离婚的时候,你要么没生,要么没出哺乳期,到时候你说我们都是生意人,都有契约精神,我为了方便你生孩子,给你延长呀。听话,你从现在就开始备孕,而且要生活规律,不能喝酒啊。”
看沈在心看向自己,她竖起食指,“嗯、嗯”两声挂了。
挂完电话,她威胁说:“沈在心,现在一切都好,我哄她敬她,要是没有契约精神,你可别怪我啊。”
沈在心劝解说:“当时你给我说,结婚证就是一张纸……”
尤雅说:“对。但那是我想要的纸。”
她一弯腰,振振有词说:“还有。每一次结婚,离婚,财产怎么划分呢?你们俩搅在一个锅里了。”
这几天,只要姜惟不在,她就跟神经病一样怕姜惟不守两年之约。
现在让姜惟备孕,不是为了不让她喝酒,估计就是怕,怕姜惟将来该离婚的时候有了,会有阻挠离婚的力量,会有意外发生。
沈在心无奈说:“欢迎你也搅拌、搅拌,烂在锅里,我和心一,我俩从没有钱不钱的事情,也从来不相互算计。“
尤雅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我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