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空依然阴沉沉的。
养殖场里的空气弥漫着鱼腥味儿，大壮皱着一张苦瓜脸。
他手里拎着个竹篓，里面放着几条已经浮上水面的死鱼。
“青哥！你快来看！”大壮气冲冲地把竹篓往岸边一甩，腥臭的气味更浓了，“又死了一批！我这大清早的胃口都快被这味儿给毁了！”
远处，李见青正半蹲在一块礁石旁，查看海水的质地深度。
他闻声抬起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空地，说道：“把死鱼集中放那儿，别洒得满地都是。”
大壮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拖着那堆死鱼去了指定地点。
他一边蹲下清点，一边嘴里嘟囔：“青哥，你说说，咱这一大早还得捞死鱼，赔钱赔力气，还得看谁舍得再往这片海投毒？谁家的狗胆子有这么肥？”
他嘴上没个停，可眼神里藏不住的气愤，这是直接写在了脸上。
李见青从礁石上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慢慢走向他：“大壮，抱怨有用的话，鱼就不会死了。”
大壮愣了一下，抬头直直望着他：“青哥，你这也太淡定了吧！咱损失这么大，补不回来怎么办？”
李见青笑了笑：“每天只是皱眉头数损失，那还是解决不了问题。你安心点，我昨天已经联系了供苗的渠道，新的鱼苗最晚明天上午就能运过来。还有额外的防疫设施，也一早订好了。你担什么心？”
“订了鱼苗？”大壮愣了一下，随即摸着后脑苦笑道，“青哥你动作是真快，不过我怕啊，这人家一时运送不过来，这海里的鱼就这么放空着，也没人看着，干脆以后天天给人偷摸投毒练手了！”
“不会再有那么容易的机会。”李见青看了他一眼，“你的任务就是把场地收拾干净，其他的，你就别操心了。”他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却让人踏实的。
大壮被这一段话怼得直咂舌，最终撇撇嘴，抱着竹篓认命地忙去了。
虽然满腹牢骚，但心情似乎还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李见青站在海边，看着聚在一起的几名员工，清了清嗓子，“大家，今天的任务很重，这片海域咱们必须彻底清理，不留一点死角。不管是漂浮的杂物，还是可能残留的有害物质，都得处理掉。”
一个年纪稍长的工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担忧地问，“老板，这海水里的毒素要是清不干净，咱们的鱼苗投进去，会不会还是白忙活？”
“放心吧，”李见青语气平缓，“这次我已经联系了专业的水质检测团队，今天中午他们会来做最后的检测。如果达不到标准，就继续清到达标为止。”
另一个年轻的员工皱眉问，“可这片区域这么大，咱们这些人手够用吗？万一晚上再有人搞破坏怎么办？”
“大壮已经安排了夜间值守，”李见青看向提问的人，语气更为坚定，“我也会亲自守在场地。有我在，没有人会有机会再动手。”
大壮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插嘴道，“青哥，你真这样折腾自己，那也得休息啊。咱们虽然人少，但再怎么说，大伙也能顶住一个晚上。”
李见青扭头看向他，嘴角一扬，“大壮，别废话了，你这点力气不留着干活，晚上还能继续？”
其他员工忍不住笑了起来，工作间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些。
“好了！”李见青鼓了鼓掌，“不说这些了，抓紧干活才是正事。只要我们**协力，这个养殖场，总能挺过去！”
所有人看着他，点了点头，迅速分散开来，投入到清理之中。
他戴上了厚实的手套，亲自指挥大家。“把死掉的鱼分批捞出来，先放到有遮挡的平地存放。水面要确保彻底清扫，防止残存的毒性扩散到其他区域。”
“李老板，你也下来帮忙了？”一个刚来没几个月的年轻员工边干活边好奇地问。
“这是咱自己的养殖场，不帮忙难道等人帮？”李见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了笑，“别看着我，说不定以后你也能带着队，算算经验就跟攒钱似的，管用着呢。”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清理工作进行到中午，养殖场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员工们走向休息室休息。
几名年纪稍大的工人围在一圈，坐在塑料凳上，把话匣子打开了。
“哎，老刘，这种搞破坏的事你以前见过吗？”中年工人点燃了一根烟，递给身旁的伙伴，嘴里嘟囔着，“我干了二十几年，这年头奇怪事儿越来越多，心眼歪的也多。”
“不要说了，我年轻时可见多了。”
老刘接过烟点上，深吸一口后悠悠地吐出烟雾，说道，“以前我在老家河边养鱼，那可热闹，隔三差五就有人半夜偷鱼，鱼塘都给毒废了一片，那味儿，隔老远就能熏晕人。”
“老刘，感觉你啥经历都多。”另一个年轻些的工人咧着嘴插话道，“早知道当年混养殖场还能学会防贼，我就从你这拜师了。”
“滚犊子吧！”老刘哈哈一笑，“防不防贼是一回事，主要是得靠大伙**。真要是遇上麻烦事儿，靠自己一人能顶什么用？”
旁边另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家伙摇摇头，咂着嘴说道：“要我说啊，咱们老板就是有点轴，这么拼，真不怕把自己给累垮啊？”
“你懂个啥，小胡。”抽烟的中年工人眼皮一翻，“老板也不容易，咱这片养殖区真要玩完，他还不得赔了？”
“对对，咱好歹还领工资呢，老板苦着哩。”另一人点了点头，语气感慨。
靠近窗边的年轻人没参与抽烟，问了一句，“老刘，那这次的事会不会和附近那些人有关系？我记着，最近几个村里还有点矛盾呢。”
“别瞎猜。”老刘摆了摆手，“咱也不是侦探，多干活赶紧把这鬼地方弄干净才是正事。”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
“是啊，是啊，听老板\/见青哥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