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知道,大军急需一份捷报振奋军心,正好此时青州战报到了。
而他也自信,王垕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看着众人皆一脸颓丧,曹操指着信使大笑道:“看!仲谋战报至,当乃捷报。无需呈上来,直接念!”
“喏!”
信使快速拆开信封,高声念道:“二月初七,平原相王修杀青州别驾辛评,领城内守军两万降。”
“哈哈哈哈!果不出我所料,大胜,仲谋大胜!咦?今日乃二月二十九,自青州至此,只需数日,为何却二十余日方至?”
其他人也疑惑,却听信使道:“回主公!属下还没念完!”
曹操这才知道自己着急,打断了信使。
“继续念!”
“二月十四,我军至齐郡,袁谭毁州治临淄城,自北海逃往东莱郡,齐郡平!”
“二月十七,北海康王刘某,提昌狶以及其亲信十三人首级至军,我已命孙观仍回北海任北海相,并命臧霸兼昌虑太守,夷昌狶及其党羽三族!”
杀昌狶是曹操下的令,这所有人都知道。
曹操本欲再说,却见信使似乎还没读完。
“二月二十三,我军追袁谭至东莱郡治黄县,得知袁谭领万余兵马出海而逃,余者两万余众皆散入各地,遂围黄县县城,东莱太守管统出城请降,青州平!”
战报自然简短,但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半月,以本部一万二千兵马,加离狐太守李典兵马五千,总共一万七千兵马平定整个青州。
几乎是所到之处,没有任何抵抗,全部直接投诚。
当然,过程描述简单,但曹操知道,这其中肯定很复杂。
毕竟袁谭兵马扎扎实实有十万,这早就有调查。
不管如何,青州平定,对于曹操集团内部来说,如同注入了一支强心剂,众谋士开始纷纷献策。
郭嘉道:“青州既平,可命仲谋调集青州兵马,自平原、乐安二地征调船只,渡河夹击袁绍,则绍兵必退守渤海。”
但荀攸却有不同意见:“主公,仲谋今又平定青州,如此大功,还未封赏,却又进军冀州。若其再平冀州,却当如何?”
是的,曹操这次本想自己亲自击败袁绍,听荀攸如此一说,他心中微微一凛。
略一思索,当即有了决断。
“那便传令,命青州刺史李整于青州布防,并总督青州渡河粮道,离狐太守李典领青州兵马两万,自乐安郡渡河来援,夹击渤海。至于仲谋,便让其屯兵东莱,北拒公孙度渡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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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郡,王垕在青州兵中选了五千精锐,扩充自己。
这五千人便是东牟县兵,名义上由赵云统领,副统领为王二虎。
王垕又命王二虎为县内盐官,从军中选了亲信五百人,在沿海勘察的地方开始按照王垕要求,开辟盐田。
王垕终于要晒盐了!
他还传令许都水泥厂、砖厂还有建筑司,让他们各派出一队技术人员,前往东莱郡。
而这几天,他自己则是亲自勘察了东牟县地形。
东牟县平原占不到三成,另有三成山地和三成丘陵,西靠栖霞山,有水名曰清阳水自栖霞出,东入海。
“将军!东牟县长赵义求见!”
县长必须来,因为列侯的食邑是自治的,可以自由支配这些土地上的资源和收入?。
列侯对封地内的行政和经济管理上拥有较高的自主权,可以自行安排官吏,管理封地上的事务,并从中获取收益。
秦始皇到汉景帝时,侯国所有的租税都由列侯所有,列侯从中支出侯国开支,不仅租税,由于列侯是治国的,山川园池也是列侯所有,产出也归列侯,也就是所谓的私奉养。
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后到西晋,食邑所有的田租市租归列侯,户赋口赋归朝廷。
但如此偏僻之地,还不是王垕说了算。
“东牟县长赵义,见过东牟侯!”
王垕看了看这对方,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瘦小,五十来岁。
“可有把户籍册带来?”
“回东牟侯!属下接到东牟侯令,花了三日,派了官员下至各乡清点人口户籍,名册已然带来。东牟县有户两千三百一十七户,口七千五百四十三人,其中盐户占七成。因县内山区颇多,清阳水从中由西向东入海,是以山中有匪患难以剿灭,当亦有数百户。”
王垕翻看着名册,心中有些无奈,这一个县,竟只几千人口。
“赵义,你先张榜,言本侯已然亲至领地,即日起,我东牟县所登记之户籍,皆免口赋、徭役等一应杂税,交予朝廷部分,皆由本侯代为出资。所有盐户皆由杂户转为正常民户,不再受限制。山中之民,皆可于县府登记落户,不得有任何歧视。外县流民进入本县,皆可转为本县户籍,并于城外开设粥棚,给予最低生存保障。”
听到王垕这么说,赵义顿时心中大惊,忙道:“侯爷大义,然如此一来,所需之钱,数目不小。”
“无妨!还有第二张榜。县内需民夫五万,所有县内登记之民,十五岁以上,无论男女,有劳动能力皆可报名。民夫每日提供两餐,且有月例,男子月例三石,女子月例两石。”
“啊!侯爷,是否慎重?”
王垕眉头一皱:“你只管去做,做不好,本侯不介意换个人来。”
他已经打算自建水泥厂、砖厂,还要修路,修水库,修城池,修房舍,需要大量人员。
而养活这些人员,目前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晒盐。
以前的盐户,以柴火煮海为盐,往往会消耗大量柴火,这导致沿海山川都被砍成光秃秃一片,柴薪价格,也是一涨再涨,盐户煮海为盐产量又低,所以基本在生死边缘挣扎。
晒盐就不同了,工序并不复杂,至少能将获盐成本降数十上百倍。除此之外,还能获得卤水中大量化工原料。
东牟县长赵义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现在自己有点懵。
他自然听说过许都出现的变化,但并未亲眼所见。
要是他能亲眼看到水泥路面,鸿沟官渡大桥,四轮马车,玻璃窗,知道这些都是王垕所为,就不会这般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