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垕虽然没有经历过剖腹产,但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
产妇在顺产的过程中出现晕过去的情况,一般要测量一下血压,看看是不是有血压异常。因为病人现在已经晕过去了,不能再继续分娩,一般就需要做剖腹产手术。
如果有妊娠期高血压,或者是产妇高度紧张的情况,都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晕过去的现象,这很正常。
但不管是何种原因,都要立刻进行剖腹产手术。
外面的人此时都心如死灰,对于王垕的过激行为也感到不解。
王垕看了一下,并非大出血,也没有别的并发症,完全没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连司空府管家李福也不敢乱动。
王焕带着亲卫已经把住了院门,并命人去请小乔的姐姐大乔。赵云则把住产房门,这时候院子里没有一人敢说话。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王垕有如此大戾气。
吕玲绮和甄宓自然也不会去给王垕添麻烦,两人都坐在一个石桌旁不说话,只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焦急与期待。
是的,是期待。
如果真能剖腹取子,而且能两者平安,那他们以后,就再也无需担心产子这一关。
经过这么久相处,他们都不自觉的相信,王垕这个人有一种特殊能力,那就是能做到他人所不能,甚至他人想都不敢想之事。
此时那被踢在地上的梅婆,眼中满是不屑与愤恨,但苦于被两名亲卫按住,又为了自己性命着想,也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以王垕列侯身份,也算是位高权重,说句不好听的,在朝中,除了有数的几人,基本算是位极人臣。
这梅婆自然知道此点,所以才不敢造次。
她不知道,刚才要不是王垕留力,她恐怕内脏爆裂而死了。
时间过去小半个时辰,外面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已经煎熬到了极限。
房中的王垕,却在手术时,发现小乔竟然痛醒了。
没办法,他只能稳定小乔情绪。
让他意外的是,小乔竟然未吭一声,只是再次痛晕了过去,然后又醒过来,再晕过去,如此往复。
就在此时,产房内却传来了哇的一声婴儿哭泣。
这哭声是如此清脆,众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产婆梅婆更是目瞪口呆,仿佛见鬼了一般。
但门却并未立刻打开,而是过了足足半盏茶功夫。
产房门打开,王垕抱着婴儿走出,这一刻的画面,让在场所有人终生难忘。
“老夫人!桥夫人醒了,母女平安!”
“恭喜老夫人!”
四名侍女喜极而泣,跪在廖氏面前。
廖氏至此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李福道:“起来吧!皆有赏!”
这时廖氏才反应过来,赶紧向前查看,果见王垕怀中孩子停了哭声,被小被子包裹,竟拿眼珠子看了她。
王垕道:“小夏!小秋!你二人这一月负责观察桥夫人伤口,但有异样,便以我教你等之法消毒处理,并及时通知我。”
“喏!侯爷放心,我等必不敢怠慢!”
“小春!小冬!你二人负责桥夫人饮食,我所罗列出之物,切不可给桥夫人食用。”
“喏!”
直到王垕吩咐了四名侍女,院子里这才热闹起来。
只有跪在地上的梅婆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作为有经验的产婆,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剖腹取子!
这等于是起死回生之术!
廖氏身后的李福此时也震惊不已。
他从未想过还能如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恐怕自己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回到司空府,他都不知道怎么跟主母回话。
“难道说,桥夫人难产晕厥,后公子以刀剖开其腹,取出腹中胎儿,然后缝上,最后母女平安???”
这么说谁信?
但不这么说,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王垕看出了李福所想,立刻说道:“福叔!请回给义母,我这母女平安,至于今日之事,照实说了便是,这产婆,还请福叔也带回去。刚才情况紧急,我也是一时冲动,她本无错,也无需为难。王焕,给梅婆婆拿些辛苦钱!”
见王垕又变回了此前温文尔雅之翩翩公子,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这产婆哪里还敢要钱,一直推脱,王焕却也不勉强。
二人走后,院内人不敢来问王垕当时情况,却可问四名侍女,春夏秋冬顿时兴奋起来,你一嘴我一嘴,讲得绘声绘色,浑然忘了刚才在产房内时,四人看到那场景,一个个全都吓哭了。
却说李福带着产婆梅婆回到司空府复命,二人一路上各有心思。
产婆想的是,如此神乎其技,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李福想的却是如何说才能使人相信。
不知不觉回到司空府,李福领产婆见了卞夫人,硬着头皮当着几位夫人与十数名侍女之面,将事情经过说了。
果然,卞夫人根本不信,遂问产婆。
产婆道:“夫人!福叔并非虚言,此事也是老身亲眼所见。夫人们若不信,可亲自上门查看。”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有这医术,只要传开,王垕此人怕是要被整个许都的权贵们视若珍宝。
曹冲之母环夫人道:“姐姐,此事还需保密,否则万一传出,恐给王垕带来麻烦。”
众人理解其意,无非有此医术,自然只可曹家人知晓,此乃保命之术。
卞夫人摇头道:“已然迟了。依阿福之言,当时王垕府中有十数名侍女,院内还有如此多亲兵知晓,岂能保密?”
梅婆道:“夫人!东牟侯乃夫人义子,或可命其将此术传于——命其收,收女徒。”
这梅婆活了五十多年,早乃人精,虽假意没说出来,但意思却已然明白。
那就是想要卞夫人去说,将这医术传给自己。
不过她这意见,立刻就得到了所有女眷同意,于是纷纷赞同。
卞夫人也不禁点头道:
“此术若果能传世,当不知有多少女子因此活命。福叔,你且去传后儿过来。不!此事当由我亲自去方可,毕竟此等神术,要后儿平白无故传之,怕也需些诚意。”
环夫人道:
“姐姐!仲谋一向喜爱冲儿,我也带冲儿一同去看看两位小妹妹,也显得不那么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