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去年,王垕就已然配置出了地雷引爆物,也就是雷酸汞。
此物由他亲手配置,任何人不知详情。
就连家中妻女,也是不允许进入他的密室之中。
雷酸汞的制备之法其实极其简单,不过金属汞、无水乙醇和硝酸。
这在东牟大学实验室已然全部可以配制出。
但他们却不知道有何用。
只有王垕可以配置。
至于地雷的机械部分,那再简单不过,无非就是一拉,弹簧带动撞针工作而已。
雷酸汞对震动、撞击和摩擦极敏感,这便是引爆原理,穿越必备视频,王垕看得多了。
在所有人中,只有赵云知道,那东西有多厉害,也只有他知道,勿吉、鲜卑、丁零人完了。
所有人都是诱饵,什么扶余奴,倭奴,什么辽东铁骑,辽东步卒,甚至包括王垕自己,都是诱饵。
为何王垕大张旗鼓而来,却连最强玄甲铁骑都不带?
连陷阵营都丢在代郡,一切就是为了布这一个大局。
三族所谓的勇士,将会把所有的血液真正洒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
“报!敌军已过索子河,距离我军尚有百里,还有一条小河,战马可过。其军过河后有一小时休整,若全速前进,预计还有两个小时抵达。”
“好!再探,但有变化,及时来报!”
“喏!”
王垕干脆停下行军脚步,中军升帐。
“子龙!你亲领爆破营,按照我给方案,于前方半里处布置地雷阵,雷区可行走通道,以夯土堆,以预定方式排列予以标记。”
“传令全军,整装待发,随我迎战!”
却说步度根率领鲜卑二部,勿吉一部,丁零一部,共四部骑兵,分四队朝王垕大军奔驰。
还有三十里时,步度根却忽然停下脚步。
片刻,斥候回报。
“报!汉军已然停止进军,但并未慌乱,正原地结阵。”
“是否分兵?有无伏兵?”
“属下等不敢太过靠近,但四周并无行兵马离开痕迹!”
得知王垕并未分兵,正等着自己,步度根松了口气。
“诸位!看来那王垕自以为天下无敌,竟欲与我等一战而定胜负。”
到了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步度根也只能把心一横,祈祷不会出任何变故。
“既如此,那我等哪里还需犹豫,直接冲杀汉军便是!”
勿吉骑兵统领大喝,他却不知,自己虽领万余勿吉兵马,却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资格也无。
丁零军统领也是赞成。
步度根已然做了最后确认,当下不再犹豫。
“那便兵分三路,按照预定战术,勿吉、高车两军,分左右两翼而进,我鲜卑正面冲杀,此战务必一战而定,解我各族之危,永绝后患。”
三路大军,风驰电掣朝着王垕大军冲杀而来,早有探子将情况报入军中。
众人并不知王垕所谓的爆破营为何物,顿时有些紧张。
但却见王垕与赵云相视一笑,随即正色道:
“事已至此,本将亦当告知诸位。
所谓爆破营,即将投石炸弹埋设于地面之军。
此弹我称之为地雷。
此地雷以麻绳相连,只需触动麻绳,便会引发剧烈爆炸。我已然命爆破营三千将士,埋设六千枚地雷于四面八方,是以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亦需约束兵马,不许出战。
待我下令追击时,但见三尺高夯土堆,便自土堆右侧而出,土堆右侧五十米内,自当无事。
若诸位不能约束兵马,乱闯雷区,则自行负责生死。
各将听令!立刻随我出帐,约束本部兵马,定不可乱!”
“喏!”
赵云将雷区布置图发给各将,各将立刻领命而去
众人听到王垕解释,自然大吃一惊。
不想竟是此安排,若这地雷与那投石炸弹一般威力,何需六千枚?
几百枚,那也没有哪支兵马消受得起。
但其实他们想错了,地雷个头要小很多,一个才几斤炸药。
而且这种破片地雷?在地面爆炸时,大部分爆炸能量被土壤吸收,破片的有效杀伤半径较小,也不过半径十米之内。
自然是越靠近,被碎片击中的可能性越大。
但几千颗地雷,已经可以布置极大一块范围。
却说王垕走出大帐,径自上马,各将皆回本阵,十余名传令亲骑紧跟王垕身侧。
不多时,只见远处传来轰隆之声,果见微微起伏的草原轮廓上,出现了一排黑线,越来越近。
阴历六月,草原正是青草疯长之时,麻绳拉在草丛之中,骑兵哪里能看到。
步度根在右,拓跋邻居左,拓跋诘汾紧跟其父,身后是三万鲜卑铁骑,呈锥型朝着王垕军阵冲杀。
步度根等鲜卑首领都知道,两军相遇勇者胜,这也是经历百次战斗之后得到的经验。
只见王垕兵马并未动,但是却有一层刀盾兵正在移动,数万人的军阵,形成一个大圆弧。
“哈哈哈哈!竟妄想以步卒抵挡我鲜卑铁骑,勇士们,杀!将这群羊统统杀死,再趁机南下,占领幽州,河套,那里才是我们的族人应该用于繁衍的最佳之地,那里应该属于我们大鲜卑山下的勇士!”
不得不说,步度根曾利用草原人对于南方的觊觎,煽动情绪,屡试不爽。
他们后来的确成功了。
随着步度根的大喝,骑兵速度越来越快,像密密麻麻的钢铁洪流,朝着王垕军阵扑去。
但就在双方相距三四百米时,一声巨响传来,空气中传来的恐怖爆裂之声,让步度根都不自觉一侧头。
下一刻,左右不断响起爆裂之声,步度根、拓跋邻和拓跋诘汾大惊,往左右看时,目光所及之处,泥土翻飞,人马倒伏,鲜血飞溅。
这一刻,天地倒悬,山河破碎。
这一刻,时间仿佛在步度根,拓跋邻,拓跋诘汾身边静止。
他们甚至不知道,也根本听不到,左右两翼,勿吉和丁零二族,也同样遭遇此事。
因为声音实在太大太密集,他们的耳朵中只觉得嗡嗡作响,几乎失聪,就连战马都不再受到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