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门口,温客行心烦意乱,朝雨便先进去为九霄疗伤。
周子舒见她进来,没说话,安静的离开了。
九霄身上的衣服已经解开了,只留了中衣,上面还有一片血迹。
朝雨用金针封住穴道,然后又为他上药包扎,等到都弄完就已经是傍晚了。
周子舒端了一些饭菜回来。
见他还要离开,朝雨直接出声叫住他,“子舒,阿行他说话有些偏激,你别太放在心上。”
“无妨。”
周子舒面色依旧,眸子低垂,“先来吃点东西。”
等吃完饭,朝雨就去给九霄煎药,就这么一会功夫,周子舒人又不见了。
朝雨坐在床边有些头疼,温客行不知道去哪了,周子舒人也不知道去哪了,只剩下九霄一个受伤的还离不开人,头疼啊!
天蒙蒙亮,温客行才回来,身上一身酒气,还有些脂粉香。
“阿行?你昨晚去哪了?”
朝雨一夜未睡,这才看到温客行趁着天刚亮的时间回来。
“姐......我......”
“子舒还没回来,你去找找他。”
朝雨没再细问,拍了拍他身上皱起来的衣服,将身上的味道散了散。
看他半天也没动静,朝雨一抬头就对上他纠结的脸。
“罢了,我去吧,你先去收拾一下,然后看着点九霄那边。”
说完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找了好几家馆子,这才在一个酒馆的角落里看到周子舒靠在柜子边喝酒。
走过去,看着一地的酒瓶,又是一阵心塞。
唤小二过来结了账,朝雨弯腰将周子舒的一条胳膊抗在肩上,扶着他起来。
没走几步就碰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韩英。
韩英一直跟在周子舒后面保护他,直到此刻才现身。
“温姑娘,我来吧。”
韩英将周子舒背起来,朝雨就走在他旁边,头上的幕篱早已不知所踪。
“你认得我?”
“您是庄主的师妹,韩英自是认得的,而且现在晋王那里还挂着您的画像。”
朝雨将出门时拿的披风给周子舒披上,这次当真是大醉了一场。
韩英抄小道将他们送回客栈便匆匆离去了,还与朝雨说到之后出门还是要带着遮面的东西,以防天窗之人发现。
“韩英,一切保重,你们庄主有我照料,你们放心。”
“温姑娘,烦劳您告诉庄主,要么是这条路,要么便是死路,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我们都不后悔跟庄主走这一遭,韩英不悔。”
朝雨看着旁边的周子舒,这些年,他心里也很苦啊。
“嗯,我会同他讲的,你们若是想离开,便来联系我,我会助你们离开天窗。”
“是,韩英告退。”
待韩英走后,朝雨坐到周子舒旁边,沉思了良久。
“周子舒,你累不累啊?”
没人回应她,她也知道,听不到什么回应。
将周子舒扶进去,温客行便过来寻他。
“姐,阿絮他......”
“他没事,就是喝醉了,我去给他煮一碗醒酒汤。”
朝雨让温客行留在屋里,自己就去后厨将九霄的汤药和醒酒汤一起端了上来。
“阿行,你给他换身衣裳,醒了就让他喝醒酒汤,我去看看九霄。”
温客行刚想说什么,就被朝雨一个眼神制止了。
怎么?你俩还打算以后不说话了?
进了房间,就发现九霄已经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有一会了,温公子他今日......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朝雨给他把脉,脉象已经平稳了许多。
“他今天没冷脸,还给我倒了水。”
“他今天看到你受伤了,所以来关心你,阿行他不是坏人。”
朝雨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他,看着他喝下,然后就让他躺着继续休息。
俯下身将他放平,长发顺着肩颈滑下,落在九霄的额头。
“阿朝......”
“嗯?”
朝雨低头看他,这才发现两个人挨的如此之近,近到九霄眼中只盛得下自己。
“可是伤口疼?”
朝雨起身平复了一下气息,然后就翻动一下衣领,看着布条上并没有血迹渗出。
九霄浅浅笑着,看她关心自己。
“阿朝可是心疼我了?”
“啊?”
朝雨一时没反应过来,而秦九霄却看着朝雨的耳朵有些发红。
“我今日看到你向我跑过来,很是紧张。阿朝,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我?”
“九霄,你说什么呢!”
朝雨看着他又变得有些失落,头也转到一旁。
“我心里当然有你,我也一直都把你当成弟弟对待的。”
刚听前半句,九霄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后半句一出,他又郁闷了。
“好了,我去看看阿行他们,你早些休息。”
朝雨走到门口,九霄喃喃而语,“可我不想当你的弟弟了。”
朝雨拉着门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出门的脚步慌乱了一些。
晚风微冷,拂面而来,让朝雨的心跳逐渐平静。
温客行也从屋里出来,脸上满是失意。
“阿行,他醒了吗?”
“还没。”
“你要去哪?夜已深了。”
“姐,我出去办些事,很快回来。”
朝雨有些担心,可是又放不下这边的一个醉鬼、一个伤员,只能放温客行独自离开。
不过今日种种,阿行的做法算得上是针对五湖盟,这又是为何呢?
难道当年之事与五湖盟有关?高崇?
朝雨已经很久没有回忆那些时光了,不免多想想。
当年温如玉时常会去看望容炫等人,朝雨也偶尔陪同一起,当年她应是场上最小的娃娃,所以每个叔叔姨姨都会与她逗笑。
高崇当年也是一样,还经常给她带一些集市上很难买到的稀罕玩意儿,说话虽然豪迈不羁,但是为人一身正气,怎么样都不像是会伤害温家夫妇的人。
阿行他知道了什么......又为何如此做?
朝雨有些乏了,不知不觉就在廊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