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熠珩因繁忙的公事而耽搁了些许时间,待到他踏入屋内时,众人已早早入座。这间屋子宽敞明亮,此刻却挤满了人,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门口,仿佛都在等待着这位迟到者的到来。
然而,面对如此众多的目光聚焦,张熠珩面色平静如水,毫无半分怯意。他身姿挺拔如松,步履稳健有力,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屋子的正中央。那里端坐着家族中的老夫人,她虽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张熠珩来到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只见他微微弯腰,双手抱拳作揖,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大方。老夫人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的大孙子,眼中尽是慈爱与欣慰之色。
想当年,这张熠珩可是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一时间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人物。如今,凭借着自身出众的才华和不懈的努力,他在官场上也是一帆风顺,前途可谓一片光明。正因如此,老夫人对这个大孙子尤为喜爱,视若珍宝。
老夫人连忙摆手示意张熠珩快快落座,并亲切地询问起他近日的状况。
随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其他子女,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忧虑。
突然,她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煜阳那孩子现在也不知道过得如何了?若是当初……”说到此处,老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般,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眉头紧锁,嘴唇微颤,似乎再也说不出话来。
话锋一转,惋惜道:“哎,他也不至于远离了家,去过那金戈铁马的生活,真真是苦了他了。”
张兰茵笑着道:“二哥武术造诣不差的,这会说不定能挣个功名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在座的人多数知道以张煜阳先前在京城的纨绔作风,这是不可能的。
故而有几人拿帕子遮住唇角,遮住自己的嘲讽。
张氏自然是看到了,气得手紧紧捏着白玉茶盏,“茵儿,你就是太单纯了,那等凶险的地方,你二哥定是过得很艰难。”
“这一切都是张盈盈这个小贱人惹的祸,要不是她当众打了他,你二哥也不至于觉得丢了面子,躲到那等凶险之地。”
想到此,张氏只觉得把人接回来就是个错。
眼神一狠,“当初我就不该把人生下来。”
此话一出,坐在她隔壁的杨侍妾脸上尽是轻蔑之色。
外人都说张氏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为人大度,又孝顺。
只有他们这些侍妾下人才知道,这个张氏实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暗地里恶毒。
亲生女儿都不知道疼惜,尽是把别人家的女儿当成了个宝,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当真是个蠢货。
二小姐那样清冷的人,光是气质就碾压京城一众小姐们,怎么可能真是村里养出来的。
但是她人微言轻,不能说太多,免得被张氏记恨上,到时候背着侯爷把她发卖了。
只好笑着道:“夫人快别生气了,妾听闻最近大小姐与太子的感情有所好转,这是真的吗?”
说到太子与张兰茵的事情,张氏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笑着道:“我们茵儿这样好的姑娘,谁相处久了都会喜欢的。”
张兰茵娇羞的低下了头,,娇小的脸蛋上一片绯红:“母亲,你们快别打趣我了。”
“哈哈,茵儿害羞了,能看到你与太子琴瑟和鸣,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
老夫人打趣了一顿,又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次要不是你请了高人来为我把脉,祛除邪祟,祖母我啊,恐怕还真就熬不过几年了。”
张兰茵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这么厉害,不仅真的帮她治好了祖母,也让太子对她越发沉迷。
每天都要与她翻云覆雨才可以去处理公务。
“祖母你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有我,你也定能长命。”
“好孩子,等你成亲那天,祖母一定给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去东宫。”
张熠珩也开口道:“大哥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嫁妆。”
张兰茵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喜悦之情,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绚烂夺目。原来,她那慈爱的母亲早早就已经将她的嫁妆准备妥当了。就在前些日子,母亲甚至还亲自带着她去瞧了一眼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嫁妆。
当她踏入那个存放着嫁妆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简直令她瞠目结舌。那一箱箱、一笼笼精美的物品堆积如山,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无一不是品质上乘、价值连城之物。如此丰厚的嫁妆,让人光是看上一眼便已心醉神迷。
而如今,祖母和大哥竟然也表示要给她增添更多的嫁妆!想到这里,张兰茵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美梦中,不愿醒来。待到出嫁之时,她必将拥有那令人瞩目的十里红妆,成为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这份独一无二的殊荣啊,除了昔日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曾经享有过之外,恐怕再也无人能及了吧?此时此刻,强烈的虚荣心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使得张兰茵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嘴角那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杨侍妾自是看到了,不屑的哼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谄媚的。
“哎呀老夫人你们都给大小姐准备了,那二小姐的也准备了吗?她是侯府真正的嫡小姐,想来那嫁妆定是不输大小姐的吧?”
提到张盈盈,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变得很微妙、
张氏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厉声道:“怎么?杨侍妾是想给她准备吗?”
杨侍妾只是个妾室,没有娘家,当年是侯爷看她可怜,这才领进府做个侍妾的。
她每个月的份利才三两银子,哪里出得起嫁妆!
被张氏这么一问,心虚道:“夫人你说笑了,妾自知身份卑微,不配给嫡小姐出嫁妆的,也只是好奇才问一嘴,要是惹了夫人不悦,妾闭嘴就是。”
说着,眼眸湿润润的,含羞带挈的望了眼坐在老夫人旁边的侯爷。
侯爷被这一眼看的心脏一麻,板着脸道:“好了,都别在这吵了,到时候茵儿的事情就交给夫人去负责了,一定要让茵儿有面子,也让旁人看看我们侯府的姑娘是何等的尊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主。”
“至于那个不孝女的嫁妆,夫人你也看着给准备点,免得落人口舌。”
毕竟是亲生的,要是不给准备,被那些文臣逮到了机会,定是会到陛下面前参他藐视皇权的。
张兰茵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显:“母亲,要不你从我嫁妆里分一点给妹妹。”
张氏闻言,觉得世上再没有善良如张兰茵的女子了。
不客气的拒绝道:“茵儿说什么胡话呢,那些是你的,凭什么给那个孽畜。”
“她的嫁妆嘛,本夫人自会仔细思量、斟酌再三后再做定夺给予多少的。这段时日里呀,你就安下心来好生待嫁便是了。切不可焦虑忧心,要将身子调养得棒棒的,如此一来,待到成婚之后便能早些时日为皇家开枝散叶、诞下皇孙!”
听闻母亲对那名正言顺的张家真千金——张盈盈竟是如此厌恶反感,我的心底不禁一阵欢呼雀跃。
哼,即便她张盈盈顶着个真千金的名头又怎样?
现如今不还是照样被我这区区一个养女给死死地踩在了脚底下么?
若是能够与她一同出嫁那就再好不过了,届时众人皆可亲眼目睹她在夫家备受冷落、不得恩宠的窘态,而唯有我才是那受尽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单单只是一份丰厚无比的嫁妆,便足以让那张盈盈沦为市井小民们茶余饭后永不停歇的谈资笑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