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路招摇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张家大公子的平妻,这一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而那道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圣旨,将于明日正式下达。
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路招摇的心情异常复杂。
她深知自己不过是张兰茵算计中的一个倒霉蛋儿,但命运的齿轮却无情地将她卷入其中。
正当她心事重重地走在路上时,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张盈盈。
路招摇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拦住了张盈盈的去路。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着对方,冷冷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张家本就无意迎娶她这个声名狼藉之人。
而且关于纳兰家那位独生女与张家的婚事,在此之前她们更是闻所未闻。
如今细细想来,想必是张家老夫人在进宫面圣之前,特意前往纳兰家说亲的。
其目的可谓昭然若揭,无非就是想让他们侯府既能够得到丰厚的钱财支持,又能获得强大的助力。
如此一箭双雕之计,当真打得一手绝妙好牌!
身为御史,本就肩负着监察百官的重任。
如今张家娶了路家之女,那么路家和张家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路父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所嫁入的人家走向衰败,所以他必定会竭尽全力地扶持张家。
这样一来,张侯爷重返朝堂之日也就指日可待了。
虽然路招摇平日里为人刁钻泼辣,心狠手辣,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其实极为聪慧机敏。
许多错综复杂的事情,旁人或许还云里雾里,而她却早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盈盈笑了下,“你觉得我是在帮你吗?”
路招摇是真的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了。
如果这不是帮助,那是什么?
“日后,你便会明白了!\"
张盈盈眼睫稍抬,继续朝前走去,没有看愣在原地的路招摇。
路招摇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救了她却是实打实的。
她高声道:“不管如何,这份人情我路招摇记下了!”
张盈盈脚步一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心里道:只怕到时候要来怪她了!
纳兰家。
纳兰如意哭唧唧的趴在母亲腿上,“娘,女儿不要嫁给张家大公子!”
纳兰氏为难的看向另一边端正坐着的夫君,“老爷,此事要不算了吧?”
张熠珩之前在锦绣坊对嫡亲妹妹那般刻薄,在京城贵女里早已传遍,以至于之前很多想嫁给他的人,渐渐变得少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赌余生会被善意对待。
纳兰强下定了决心,“妇人之仁!此事已经定下,不可再修改!”
此时后悔已经晚了,程妈妈已经拿走了纳兰如意的庚帖!不日便会下聘。
纳兰如意闻言,抬起红彤彤的眼睛诧异的看向父亲:“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说完,就哭着跑了出去。
纳兰氏叹息一声:“老爷,你何苦要这般逼她呢?”
“我也不想啊,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纳兰家做盐商这一行业是暴利,赚的越多得罪的人越多,我们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但是如意不一样,她还年轻。”
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纳兰家,只怕不日便会有大事发生。
若是不幸,真的入了牢狱,至少女儿是嫁出去的人,不会被牵扯到。
而且永安侯府光是侯位就传承了好几代。
张家大公子那般优秀,未来的爵位肯定也是他的。
他们的女儿必定也是未来侯夫人。
程妈妈代表张老夫人也答应,未来的世子只会出自他们女儿的肚子。
作为父亲,能为女儿谋划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纳兰氏道:“我就是不满意永安侯府......”
能那般欺负嫡亲女儿,难免不会欺负他们女儿......
“不满意又怎么样?那些世家看重的就是脸面,愿意娶一个商贾出身的,也就只有永安侯府了。”
若是不抓住这次的机会,只怕等他们入了大牢,女儿还没谋得一个能护她终生的人家。
纳兰氏知道老爷所思所想皆是为他们的女儿着想。
想到前段时间她跑了好几家官宦人家相看,那些当家主母都是暗戳戳的表示,愿意接受他们的女儿,但是只能是以妾的身份入府。
她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女儿,怎么能为妾!?
眼下确实只有永安侯府给的是正妻的位置。
眼眸一红,哽咽道:“只能如此了,到时候我们多给女儿准备点嫁妆,希望侯府看在这些嫁妆的面子上能对我们如意好一点。”
纳兰强腰背弯了弯,再也没有昔日的挺拔。
他们纳兰家的荣耀算是到了尽头了。
早知如此,当年他就不会做那件事。
什么大富大贵,平平安安才是正道。
“主子,你就这么放过太子妃了吗?”
张盈盈斜靠在榻上,闻言,狡黠一笑:“你看我像是能吃亏的人吗?”
深夜,太子妃见太子还没有回来,便遣春蝉去询问一下。
春蝉因是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宫女,在太子府中权力很大。
几乎是刚出去便打听到了太子的去处。
她脸色不好的走了回来。
“如何了?太子现在在何处?”
以往都是回来陪她入睡的,今晚不知怎的到了亥时还没过来。
这让张兰茵有点心绪不宁。
春蝉犹豫不决,“太子妃,太子在蓝侧妃屋中......”
“砰!”
一个玉枕被丢了过来,正好落在春蝉脚下。
“你说什么?”
春蝉丝毫未动,小声道:“伺候太子的小太监说,太子爷今晚歇在了蓝侧妃房中,此时已经灭了灯了。”
张兰茵目眦欲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子身上还有她种的蛊虫,他怎么会去别处,又怎么可能会触摸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