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这次我领头，没走多会儿，我们就来到了一个小屋，小屋里面有灯光。
站在门口，我们先通过窗户往里面张望。里面有个老妇人在煮着什么，我们就敲门，那老妇人过来了，开门一看，唉，长得就跟童话里的巫婆似的，高高的鼻子，深陷的眼窝，皮肤就像泡发的面包。
一说话，嗓音呕哑，就像有人在你耳朵边上锯木头，除此之外，勉强算是个人。
老妇人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去，对我们左看看右看看，尤其是盯着孙欧巴眼睛都不舍得挪开。
孙欧巴真的是妇女之友。孙欧巴的职业性就是看到任何喜爱他的，都会换之以温情，来自风象星座的和煦春风，春风吹大地，万物复苏。
所以老妇人也很开心，把那一大锅子的东西盛出来给我们，大杂烩，分不清土豆还是肉，那个热气扑面而来，味道很复杂，我发自内心的拒绝，好在老妇人只盯着孙欧巴，孙欧巴就拿着勺子在那里吹，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老妇人转身去盛汤，孙欧巴赶紧把勺子里的土豆扔了，然后发挥他的演技空嚼。
老妇人很满意，把汤放在了孙欧巴的面前，汤上厚厚的一层浮沫，孙欧巴对我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我就用维度帮他把肉和汤都给归零了，老妇人看到孙欧巴都吃完了，很满意地收了碗。
这个屋子都是那种圆石头砌的，屋里还有一个壁炉，除了老妇人现在熬煮的铁锅以外，顶上还挂这个更大的铁锅，再加上老妇人的长相，我们感觉怎么和故事里的女巫差不多。
可是我们跟老妇人语言不通啊，还好我们有手机，虽然功能局限了，但翻译一个语音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我们就通过手机跟老妇人聊了起来，原来老妇人毕竟是女巫，是这里的村民，而且也不是什么老妇人，她芳龄才18。
难怪那双眼睛那么年轻了，怎么回事啊？
老妇人说，啊不是，老妹妹就说，是这块土地会吸走我们的样貌，再好看的人待在这里，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所以，我转头看看孙欧巴，好像是不是开始变丑了？孙欧巴一听这话，立刻马上行动力就有了。
赶紧问，我们是来找海巫婆的，这里还有吗？老妹妹点点头，带我们出来，指着不远处另外一个亮灯的屋子说，就在那里。
临走了，老妹妹就用泥巴把我们两个人的脸都给涂黑了，说海巫婆不喜欢好看白净的脸。
到了海巫婆的家，巫婆年轻貌美，开门的那一瞬间连孙欧巴都愣住了，巫婆起码一千岁了，看到我们的反应，还是很高兴。
一高兴，交流就丝滑了。听到我们是为了化腿的巫术而来，就不搭茬了，走来走去，像仲夏夜的梦。
这交流不畅了啊，孙欧巴把带来的宝石都摊在桌上，海巫婆走过来一看，不吱声，看来是不太满意。
女人的心本来就难猜，何况是这种千年的资深女人，更难猜了，孙欧巴看看我，我看看孙欧巴，我悄悄问SoRRY手机，怎么和海巫婆做交易。
手机的外放我没有关，结果整个屋子出来SoRRY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她吃饱。
海巫婆很震惊，转身过来看着我的手机。我尝试问她，你吃不饱？
海巫婆叹了口气，说，自己有两百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为什么？海巫婆凑近我们，张开她的樱桃小嘴，确实是樱桃小嘴，嘴的大小就像是一张核一样，这要吃一顿饭，不得吃半天，上一顿没吃完下一顿又饿了。
原来这个海巫婆被同族的人诅咒了，所以其他族人都搬走了以后，只有她留了下来。
海巫婆像是很久没有没有人跟她说话了，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我们也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大概意思就是，每个族群总会出个反骨，海巫婆的反骨就是现在的这一位，海珍珠。
海巫婆虽然无一例外地坏，但是也是有族群使命的，坏也是要延续族群，她们重质不重量，也不看重自己的名声。喜欢的就一定要拿到手，也不跟主流的那些族群们为伍，也不接受所谓合群的教育。
但是海珍珠不想要延续族群，她有的技能都是怎么让自己变美，海巫婆在学习技能的时候，会进行一系列的测试，测试能力上下限。海珍珠在测试的最后，被寄予了厚望。因为她是罕有的通才，可以自由地选择学习什么，有一些技能百年以来，就没有人学，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
正当女巫们拍额相庆的时候，海珍珠这不学那不学，几个老师恩威并重，不能影响海珍珠分毫。
这就属于把饭喂到了嘴里，海珍珠还不肯张嘴的，最后海珍珠和老师们求取了平衡，海珍珠把最难的巫术给背下来，其他的就随她吧。
讲到这里，海珍珠停下了，估计是要讲到核心科技了，就适时地停住不讲了。
现在又回到了正题。
我们希望能够改进鱼尾化腿巫术，海珍珠说，那你们要解除我身上的巫术，另外我还要永恒的美丽。
永恒的美丽，这个有点难。我们谈不拢，我作势要走，孙欧巴还想多说两句，我捏捏他的手。
我们出来了，海珍珠居然没有挽留我们，这个人比我想象中精明，倒也是，意料之中。
我决定先把她身上的美貌剥离出来，毕竟是抢别人的，我也是积德行善。一个18岁的小姑娘，你给人家变丑，这可不行。
我们去了老妹妹家，老妹妹那一锅东西还在咕噜咕噜冒泡，我的办法需要一点引子，想象力还有信任。
我把想法跟老妹妹讲了讲，这一村子的人长期被海巫婆夺走了容貌，已经麻木了，无法对抗就只能选择麻木，这也是一种自保。
丑总比饿死强，本来这片大陆也是很富饶的，吃的喝的，树上就会结果，各式各样的果实，喝的也有甘泉，没有外界压力，大家不争不抢，世外桃源一样的无忧无虑。
可是突然开始河流改道，一夜之间水源慢慢开始枯竭，村民看到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觉得总不会那么糟糕吧，也许睡一觉之后，水源就又恢复了。
但情况就是这么糟糕，过几天河床都出现了，村民没有经验，不知道河流的改道预示着什么，预示着富饶的日子结束了，而且不可逆转。
当村民们发现树也开始渐渐枯萎，果实也慢慢地减少，最后几乎都没有果子了，村民不懂得存储，就这样看着树，灌木最后慢慢地都枯萎了，一片充满生机的大陆逐渐萧条，变得寸草不生，动物也渐渐死亡，村民本来是不吃肉的，当没有食物的时候，也只能对动物下手了，森林里开始发生火灾，火灾过后，留下一地的动物尸体，烤焦的肉发出阵阵香气，大家就开始争抢，这些肉被烧制了以后，就方便储存了。
风干，腌制，还要种植一些地下块茎，土豆之类的，这些村民勉强度日才能够勉强度日。
后来海巫婆开始有人出来做代表，“解救”村民们，说是解救，可是海巫婆哪有那么好心，这需要条件。
条件就是海巫婆提供最基本的水和食物，保障村民的生存，交换条件是，村民必须付出美貌。
在生死面前，容貌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村民们都很爽快地做了交换，一张长长的卷轴浮在空中，村民们一一签字之后，就陆续回到了家里，每天凌晨都会有食物和水飞到每一户人家的门口，甚至还有叩门声。
这法术真的是很神奇了。
海巫婆真的是把一件事情做到了极致，精细到了极致，只不过个人或者族群的技艺再怎么强大，可是立场却这样暗面，也就可惜了这种才能了。
我现在只需要损坏那份契约就可以了，契约是有能量的，这个在二维世界不要太明显了。
所以一下子就看到了，无论在哪里无论你怎么隐藏，损坏契约之后，村庄里的人们瞬间就年轻了，原来这不是老气沉沉的村子，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年轻人的。
而改变流域的河道，我也看到了，它不知道为什么被引到了另一个维度的世界里，我只能说这很奇怪。但现在不是查这个的时候。
从海珍珠那里爆发了巨大的嘶吼声，我知道达到目的了，剩下的就等着海珍珠过来找我们。
很快，海珍珠散乱着头发就来了，一路嘶哑咆哮的声音，刚才的细嫩的嗓音现在完成两样了，嗓音也是从别人那里夺来的嘛。
海珍珠完全变成老妹妹那个形态，甚至更老一些，都快走不动了，海巫婆的巫术还是有点技术含量的，她的这个能源使用，和光脉不一样，不知道怎么提取的。
现在是敌非友，问这个怕是不合适。
海珍珠降落在我们面前，说，修正协议，修正协议。
她是一天都不能忍受自己变老变丑。我们只能答应她，会想尽办法帮她维持。能维持多久就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