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崩塌的轰鸣尚未散尽,地砖缝隙已渗出《禹贡》记载的 “弱水”。火旺的靴底刚触及水面,鞋面便爬满青铜锈斑 —— 这根本不是寻常水雾,而是凝聚着历代治水者怨念的 “劫波”。
“小心这水!” 子猛大声提醒道。
子猛右臂锁链突然坠向地面,金属与水面接触的刹那,竟发出祭祀河伯的编磬之音。
“坎卦生变!” 苏紫玄指尖凝结的冰箭还未射出,箭身已浮现《水龙经》禁咒。她当机立断折箭为卦,散落的冰晶在空中拼出 “九曲黄河阵” 的残局。
火旺的血链蛊剑突然脱手飞旋,剑脊十二节如活物般分离重组 —— 这柄凶器竟在自主演化大禹治水的定海神针!
浓雾中浮现的初三令所有人窒息。它青灰色的皮肤上流动着《山海经》记载的 “无启国民” 图腾,空洞眼窝里悬浮的是共工撞断不周山时的星辰碎屑。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子猛忍不住惊呼。
当它抬手引动弱水时,整座宫殿突然响起《史记?河渠书》的诵唱声,滔天巨浪中竟浮现历代治水官员的溺亡幻象。
“这不是水鬼......” 子猛格挡水流时,冥锤刑剑表面的《考工记》图文正在溶解,“他在用都江堰的杩槎术!”
话音未落,三道弱水化作李冰父子铸造的镇水铁牛,牛角挑起的浪涛里裹挟着金沙江底千年积怨。
火旺挥剑斩断铁牛左蹄,飞溅的水珠却在他手臂上蚀出都江堰流域图。
藏锋在识海中狂笑:“蠢货!这弱水能溯血脉追魂!”
剧痛中,火旺看见自己血管里流淌的竟是禹王后裔的鲛珠血 —— 原来血链蛊剑选择他并非偶然。
“乾位生门!” 苏紫玄突然射出两支冰箭,箭矢在空中交叠成北斗杓形。
当子猛将冥锤砸向天枢位时,整片弱水突然沸腾,水面浮出三星堆青铜神树的倒影。
火旺趁机将蛊剑刺入自己曲池穴,鲛珠血混着青铜锈喷涌而出,在弱水上燃起幽蓝的禺强冷火。
初三首次发出非人的尖啸,弱水凝聚的躯体浮现龟裂纹。
但胜利的曙光转瞬即逝 —— 那些裂纹中涌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水经注》记载的 “时间暗河”。
火旺眼睁睁看着被斩断的铁牛在眼前重组,苏紫玄射出的冰箭逆流返回弓弦,连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都在飞速愈合。
“他在倒流辰光!” 子猛碳化的右臂突然暴涨,皮肤下钻出的青铜锁链竟与弱水中的镇河铁柱共鸣。
当初三操纵铁牛再次冲来时,锁链已缠住牛角将其拖入《禹王碑》的碑文裂隙。
火旺的蛊剑趁机刺入初三眉心,却听见金玉碎裂之音 —— 剑尖抵住的竟是传国玉玺的缺角!
当火旺突入漩涡中心时,发现这里竟是缩小的 “云梦泽幻境”。漂浮的水滴中封存着大禹三过家门不入的悔恨、李冰父子凿离堆时的骨肉分离、甚至他自己前世为夺息壤弑杀同僚的罪恶。
初三的本体 —— 那块残缺玉玺正在吸收这些痛苦记忆,每道裂痕都涌出《史记》未载的黑暗历史。
“不能让它得逞!” 苏紫玄喊道。
子猛暴喝一声,将冥锤刑剑插入自己涌泉穴。蜀地龙脉之气顺着经络暴涨,在他背后凝成应龙虚影。
当初三操纵弱水化作泗水鼎压来时,应龙吐出的岷江源流与鼎中水精同归于尽。
苏紫玄趁机射出七支连珠箭,箭矢排列成北斗吞玺之势,却在触及玉玺时引发时空乱流 —— 众人看见秦始皇正在将儒生推入弱水炼玺。
火旺的蛊剑在这一刻觉醒禹王神格,剑锋燃起焚灭因果的业火。
“给我灭!” 火旺怒吼。
当玉玺在业火中崩解时,所有被吞噬的治水者残魂破封而出,化作滔天巨浪反噬初三。
诡神哀嚎着消散时,空中回荡着徐福东渡前的诅咒:“九鼎重聚日,祖龙归来时!”
藏锋突然在识海哀嚎,火旺惊觉剑脊浮现出新的偈语:“以玺镇渊,九鼎蒙尘。”
剧痛让他看清真相:初三的弱水本体根本不是诡神,而是始皇帝沉入洞庭湖的传国玉玺所化怨灵!
“震雷位!” 苏紫玄的嘶喊带着泣音。她以发为弦射出最后一箭,箭簇镶嵌的随侯珠迸发出和氏璧的辉光。
当初三被珠光定住的刹那,火旺的蛊剑已刺穿玉玺缺角。
子猛浑身锁链尽碎,冥锤刑剑化作镇海铜牛,将溃散的弱水死死压入《河图》洛书阵。
玉玺崩解时,漫天弱水突然静止。每一滴水珠都映出不同的未来片段:初四在黑火中狂笑、初五在息壤里重生。
火旺伸手触碰的瞬间,所有水滴齐声诵念:“九鼎现,天门裂。”
当最后一丝水汽蒸腾,众人发现地面残留着玉玺印痕 —— 正是秦始皇封禅泰山时刻的 “受命于天” 篆文。
子猛碳化的右臂生出玉质鳞片,苏紫玄的月弓则缠绕着弱水化作的龙须,而火旺蛊剑上的禹王血纹,正与玉玺印痕产生诡异共振。
地底突然传来九鼎碰撞的轰鸣,初四的嘶吼穿透岩层:“禹王伪圣!”
三人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震惊和对未来的忐忑。
火旺的脚步突然一顿,目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