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薛恒心里知道这个办法恐怕就是梅贤因为炼丹爆炸发现的火药吧。
宫缇胜低低的笑声传来,“梅贤,对,他现在叫梅贤了,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心软,只要我求一求他,便将办法说出来了。”
“起初我也没太在意梅贤出的主意,就这炼丹炼出来的东西能有多大的威力,直到梅贤给了我一个简易的成品后,我毕竟是工部的,一眼便就看出来其中的不凡之处,我想着与其将这些东西献给朝廷,得到一些微薄的奖励,还不如将它制作出来,刚好我有认识的外商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愿意出大价钱,到时候我只要拉一些靠谱信任的人一起干,这辈子都不用再为了芽儿的人参发愁,以后的日子也可以过的恣意洒脱,有什么不好?”
“说说你们是如何分工的。”
宫缇胜眼神发愣似的,但嘴里还不忘回答,“梅贤负责调配,之后池枣负责提供原料,林不清和黑子负责制作容器。”
“你又在其中负责什么?”
“很显然,我负责将他们找到销路出去。”宫缇胜沉沉的眼眸看着薛恒,声音低沉的说道。
“本来我想要梅贤将配方交出来,我再找大量的人手分开制作,大批量的贩卖,这样大家得到的银钱不是都会更多,可惜有些人心是黑的,不知道感恩!”宫缇胜抬起的眼眸中充斥着恨意,“总是嫌弃自己得到的不够多,总想着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大家都是兄弟,我的忍耐已经是一退再退,可惜他们根本意识不到我在退让,所以我没办法,我只能干掉他们!”宫缇胜歇斯底里的低声嘶吼。
“所以最后你得到梅贤的配方了?”
宫缇胜缓缓抬起头,仿佛方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他。
宫缇胜平静的脸上露出遗憾,“可惜的是,不管我怎么软硬兼施,他都不愿意将配方给我,”宫缇胜突然狰狞着一张脸,“还要美名其曰的说是为了我们好!”
“我才不信他说的话,他分明就是想要挡我的财路,想要挡我救芽儿!”宫缇胜突然跃到牢门前,贴在上面,紧紧抓住门栏,眼神中满是疯狂。
“梅贤不过是想要将配方握在手里,好控制拿捏我罢了,不过是和他们一样,想要抬高价码,从我手中得到更多罢了。”
“既然你说梅贤是为了从你手中得到更多的,那他为什么半途要退出?”
宫缇胜听到这,突然低下头往后退了几步,静默了一瞬,在薛恒看不清的阴影处,宫缇胜的眼神呆滞了一下,立刻又恢复了光亮,“他就是为了逼迫我,才退出的。”
宫缇胜不停的喃喃自语,“对,就是这样,就是他为了逼我,一切都是他逼我的,他逼我的。”
薛恒看着眼前逐渐有些疯魔的宫缇胜,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既然你将几个儿时的同伴都找齐了,为什么没有去找白浙西?是因为他不符合你计划里的环节,还是因为他一直在外域,你找不到他?”
宫缇胜突然又平静了下来,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薛恒,半晌后说道:“他从来不理会这些,他只对他那一手幻术着迷。”
薛恒突然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微眯着眼睛看着宫缇胜,声音清冷的问道:“你是说,白浙西是幻术师?”
宫缇胜不以为然的点头,“是啊,我们最后一次聚会,就在我们分道扬镳之前的那次聚会,他还表演来着,要不是他拒绝参与,今天恐怕我杀的就要多一个人,不过还好他没有,我也不想到最后一个都没剩下。”
“你们最后一次聚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前吧,在那之前其实我们就一直有通信,为了芽儿的病,我也拜托过白浙西在外域替我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没办法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撞撞运气罢了。”
“可惜,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薛恒发现了一些问题。
“你是说很早以前你和白浙西就有通过信件来往,你们是如何找到彼此的。”
“在我找到林不清的时候,林不清告诉我,他和白浙西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我便抱着希望和他联系,早些时候芽儿的人参都是他从外域托商队带回来的。”
薛恒突然想到之前他们在林不清家的时候,白浙西可没有说过他有和宫缇胜来往,他否认了自己有和林不清以外的人来往。
而且早在半个月前白浙西便就回来了,当天白浙西却是和他们说,他是林不清死的当日才回到长安城的。
薛恒微微抿了嘴,白浙西隐瞒这些到底想要掩盖什么?
“你说白浙西是个幻术师,他的技艺如何,你知道吗?”
宫缇胜不想多说其他的,“这些和我杀的人有什么关系。”
薛恒心中隐隐有着猜测,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平静的回道:“也许,目前还不知道,你只道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就好了,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
这会的宫缇胜情绪似乎变得正常平静多了,好似只要不涉及到他杀的几人,他的情绪好似都没有那么疯癫。
说到白浙西时,宫缇胜还能正常的开始回忆有关的记忆,和方才判若两人。
“我记得那次他有带着一只猴子来给我们表演,在他的幻术下,那只猴子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只猴子,纯然将自己作为一个人坐卧饮食,一切如人,那日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术法。”
白浙西的幻术厉害非常,可以在转瞬之间便叫人中招。
一只猴子尚且如此,若是换成人那又如何?怕是一般无二。
所以白浙西真的如宫缇胜所言,并没有在里面掺一脚?还是他们的记忆都已经受到蒙蔽,关于那一部分的。
那么关于白浙西的病呢,又是真是假,他们又是否知道些什么?
“关于白浙西的病,你又知道些什么?”
宫缇胜听到白浙西的病,脸上明显愣了一下,似可惜,似妒忌,“他是个幸运的人,他的运气比我的芽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