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081
那之后,弥月原本以为,钱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以他们的性格,一定会用尽各种可以用的手段,哪怕从谢不琢这儿得不到好处,也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原因没有别的,就是因为弥令慧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而钱康柏也一样。
没想到,好几天过去,风平浪静,就好像弥令慧只是放了个狠话,之后什么也没干。
弥月不知道的是,谢不琢已经让人去调查,从结果上来看,钱康柏和弥令慧确实没有对弥月做过什么。
但他还不放心。
于是亲自打了个电话过去。
谢不琢这个人,徐朗行说过,如果不是出生在条件优渥的谢家,极有可能长成一个高级骗子——就像之前某部热播韩剧中的男主角一样,心理素质稳的一批,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天赋。
所以,稍稍一诈,钱康柏就什么都说了。
“我真没虐待过她,那小时候,我们要教育她,难免有打有骂,这都是很正常的,钱孟乐——就她的姑姑,我也打过啊,就不是虐待她,小孩子不打不听话,不过因为她从小都比较乖,所以我动手也就动过几次。”钱康柏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暗骂,心说弥月这个白眼狼,找到人撑腰了,还真的什么罪名都敢往他头上扣,他没做过的事估计都说了一堆了。
“弥月是我太太,钱先生你呢……”谢不琢说到这里稍顿,像是刻意给人留个面子,就不往下说了,话锋一转,“你说我信你还是信她?”
“哎呀!”钱康柏真的要吐血了,可是,又不敢对着谢不琢发作,“这样,要不这样,您把电话给弥月,让她接,我们可以当面对峙。”
“她在睡觉。”谢不琢用四个字就回绝了。
“…………”
到这儿,谢不琢已经基本可以确定,钱康柏没有说假话,在弥月很小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进行过打骂,目的似乎是“惩罚”,而非“刻意虐待”。
不过,那也是大了。
谢不琢在心中记上一笔,他这边不做声,那头,钱康柏心里在打鼓,“那个……谢先生?”
“打骂的出入,等她醒了我再求证,不过,大约是我气愤上头,夸大听了,”谢不琢笑了下,年纪轻轻,就有点儿冷热不定的,完全的上位者姿态,“还有一件事,你如实回答完,如果和我这边对得上,我们这通电话就可以结束了。”
“您说您说。”钱康柏忙道。
“去年10月26号,弥月离开家来A市的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钱康柏张了张嘴巴,彻底宕机了。
“……”
谁还能记得去年10月26号发生的事,又不是什么有深刻意义的日子!
“十分抱歉谢先生,我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让你夫人想。”谢不琢说。
钱康柏捂住电话,用求助一样的眼神望着弥令慧。弥令慧此时也慌了,他俩怎么也没想到,过去温顺好脾气、兔子一样的弥月,居然会去告状再找人来替她出气报仇!
“去年10月26号,10月26号……”弥令慧口中念念有词,也是想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思维一跃,将重点放在“弥月离开家来A市的前一晚”,记忆便争先恐后的出笼,弥令慧的脸色在那一瞬间白了一白。
“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钱康柏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弥令慧僵着声音提醒,“药……我们要她给闻琛下药。”
话音落下,钱康柏也是一脸惊惧。
这话是绝对不能跟谢不琢说的,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要是弥月已经说了呢?
钱康柏拿着电话的手几乎在抖,他有好一会儿没说话。而听着电话那端的不稳得呼吸声,谢不琢轻敲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
“商量好了,要骗还是如实说?”他淡淡的问,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事儿其实不难猜——在滨城海岛上的时候,弥月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想离开c市发展,退一步说,就当她那会儿跟他们不熟所以才不说好了,那后来又为什么主动找上他要结婚?
所以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她彻底失望的事情。
想到这儿,谢不琢眼眸中颜色更冷,对这钱康柏也没什么耐心,而那端,钱康柏像是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仓皇开了口,“我们也没说什么,就是说退婚这事儿不应该,想让她去和闻琛重归于好,尽量还是把婚事保下来。”
不对。
如果是这样,弥月不至于连夜逃家。
谢不琢轻轻眯了下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想,令他一下攥紧了拳头。
把婚事保下来,怎样保?
无非几种手段,威逼、利诱……谢不琢出身豪门,这种手段没见过,也早有听闻了。
闻琛的态度暂且不论,弥月要进闻家,还得过闻老爷子那一关,这老爷子独裁、专制是出了名的,也看中自家的面子,不会接纳弥月再进来。综合这一点考虑,钱家那两个,最有可能让弥月做出来的行为,大概就只剩下……奉子成婚了。
谢不琢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虽然她没跟我细说,不过我猜是这样,对么?”
电话那头的钱康柏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无需承认。这就是事实。
真够疯的。
谢不琢眼中温度骤然降低,如果钱康柏和弥令慧此刻在眼前,他一定会采取最不理智的方式,先把人打一顿再说。
他闭了闭眼,同时挂断电话,转而拨了另一条线。
对方听他说完,连连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干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意识不到这是个套,就赔的倾家荡产。”
对付钱康柏和弥令慧这样的人,仅仅只是皮肉之苦,他们不会长记性,只有夺走他们最看重的东西,他们才会体会到巨大的痛苦。当然,这些,谢不琢并不打算让弥月知道。
正如弥月隐瞒了决定结婚那一个晚上发生的事一样。
“说什么‘你是我全心信赖的人’,信赖了吗?就是一骗子。”谢不琢哼笑一声,不太满意的想。
然而,饶是心理活动如此,他此刻还是很想见到她,于是毫不犹豫地拎起西装外套,提早下班,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