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陛下恐怕有必须亲征的理由。”秦路感慨道,“宋州已经被打烂了,人心低迷,我东路又面临魏国主力,若宋州没有制衡恐怕不行。”
“但他是皇帝,他不能有事。”
“如果前线都烂了,我们都死了,皇帝还能是皇帝吗?”
陆康深深看了一眼秦路,这才回过神来说道:“陛下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勇敢!”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睢阳驻扎的魏军突然得知夏军主力来了,顿时大惊。
要知道,睢阳只驻扎了不到两千魏军。
傍晚的时候,魏合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他更加自豪地跟下属们说:“看吧,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明日继续追,睢阳就是狗皇帝人头落地之处!”
九月二十九日夜。
“陛下,臣真的搞不懂,前面就是睢阳,为何现在要渡过汴河往西?”刘文静哭丧着脸,“不如我们跟魏军主力决战吧!”
李彦淡定地说道:“不要着急,明日魏合知道我们又返回河对岸,一定会暴跳如雷。”
当天,夏军连夜渡过汴河。
渡河之后,夏军便开始休息。
等到天亮之后,夏军开始向西边的方向行军,也就是说青阳郡的方向行军。
夏军渡过汴河离开睢阳的消息中午传到睢阳城的时候,魏军军官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
可传到魏合那里就不一样了。
魏合听完后懵了。
“确定夏军渡过汴河朝西边去了吗?”魏合死死盯着斥候,仿佛只要斥候说是,他就一刀砍死斥候。
“殿下,千真万确!”
“狗皇帝到底想干什么?”魏合满头问号。
这个时候,明远的三千铁骑已经从徐州出发,正在赶来的路上。
魏合也接到了魏无忌的信,他得知魏无忌再给自己增加了三千骑兵,顿时大喜。
与此同时,魏无忌将目前宋州和徐州的情况都向梁京汇报,阐明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支援秦州,而是在宋州擒拿夏主。
不管李彦想干什么,得知自己有援军的魏合更加卖力。
当天,他也不再往北,而是开始西进渡河,继续追击李彦。
就这样,在东线战场魏无忌的切断汉江策略开始实施的时候,宋州魏夏两军却展开了纵深数百里的你追我赶。
等到十月初一中午,魏合的魏军在宛县渡过汴河后,便急不可耐地开始全速追击。
十月初二中午,魏合便又接到最新的情报,他又懵逼了!
他提着那个斥候的衣领,愤怒地咆哮:“你是说,夏军又渡过汴河,返回了睢阳郡?”
“是……是的殿下!”
“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殿下,卑职等都是如实禀报!”
魏合的脸色铁青。
连敬说道:“殿下,看来还是跟之前殿下所预料的一样,夏军的目的是北伐,他们故意如此,就是甩掉我们,然后快速北上突袭楚丘!”
“返回去!”魏合咆哮道,“等我抓住那个狗皇帝,我要把他关在狗笼子里!”
夏军完成了三次渡河,魏军只能跟。
十月初三,夏军没有再急行军,而是在休整。
“陛下,咱们一直在汴河转也不是办法。”刘文静又来了。
这一次连哥舒星也感到困惑。
“放心,最快两三天之后就能开打了。”李彦淡淡说道。
哥舒星和刘文静都疑惑起来,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陛下,现在魏无忌恐怕已经知道您北上了。”哥舒星提醒道,“他肯定会派遣援军来增援魏合。”
“朕知道。”李彦说道,“这里距离彭城有一千六百里,就算是骑兵,也要大半个月才能赶到,现在魏合的情绪已经被我们调到了暴怒的状态,他不会等着援军过来的。”
十月初三中午,魏军完成了第三次渡河。
此时夏军在睢阳郡,距离睢阳城只有六十里,魏军在夏军的正南方两百五十里的距离。
正是这两百五十里,魏合眼睛都要望穿了。
他暗暗发誓,等抓到李彦后,一定用脚狠狠踩他的脸!
再一次渡河汴河,魏军休整半日,十月初四,魏合一大早起床,便开始动员魏军。
“儿郎们,夏主就在北面二百五十里之地,只要抓住夏主,我们就能灭掉夏国了,谁若是能擒拿夏主,封夏侯!”
魏合的话立刻开始在魏军各军营传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魏军顿时士气大涨。
十月初五,魏合刚走了一天,却又传来了一份让他彻底崩溃的消息:夏军第四次渡过了汴水!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我把你剁碎了喂狗!”魏合是这样威胁斥候的。
但随后多份情报都在证实这一点。
“这狗皇帝到底在干什么?”魏合彻底懵了,“渡河,去追击狗皇帝!”
“殿下,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我们被夏军耍得团团转,我们必须分兵!”张远说道。
“分兵?”魏合愣了一下,“对啊!分兵啊!分兵!一路去汴河以西,一路在汴河以东,这下我看狗皇帝还如何上蹿下跳!”
魏合立刻开始分兵,当天就开始分兵。
他自己亲自统率四万向西,准备渡过汴河,去追击李彦。
如果李彦再玩东渡汴河的把戏,汴河东岸的刘立还有三万魏军可以拦截。
连敬突然说道:“殿下,此地距离汴河尚有七十里,我们要渡过汴河也是后天的事了,狗皇帝会不会在对岸等我们?”
“狗皇帝在北面一百七十里,他要到西面等我们,要南下走五天。”魏合否定了他的想法,“想象都不可能,除非夏军一天能走八十里!”
“殿下,末将总觉得有蹊跷!”连敬疑惑起来。
谁没事在汴水转圈圈玩?
谁他妈的没事天天渡河?
此时,李彦叫来哥舒星:“魏军已经知道我们第四次渡过汴水,魏合这一次肯定要分兵渡过,两边拦截我们了。你现在带着五千人沿着汴河快速南下,注意掌握魏军渡河的时机。”
一边的刘文静听后,差点原地跳起来:原来是这样啊!这狗皇帝真他妈的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