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安禄山下定了决心。
就在安禄山与于严宽商议没多久,便从长安传来消息,自己的堂弟朔方节度使安思顺,被长安强势召回。
被授予鸿胪卿兼职礼部侍郎的职位,这是典型的养闲人的职位,要知道朔方节度使,可是一地的土皇帝。
既有军权又有财权,还有从四品以下人事任命权,这可是典型的封疆大吏,对标的可是朝堂的各部尚书。
结果回到长安后,不仅被降职使用,还去了一个养老的部门,可见,长安已经对他安禄山起了戒备之心。
在得知自己堂弟的情况后,安禄山也彻底的下定了决心,毕竟,自己如果真的如自己的堂弟安思顺那般,丢掉了节度使位置回到长安任一闲职。
那作为老对手的杨国忠,绝对有一百种种方法搞死自己,说不定自己还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以杨国忠那个小人的性格,安禄山相信对方绝对做得到,他们双方想搞死对方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于是安禄山再次召见了自己的首席谋士严宽。
“此事你有多大把握?”
严宽听到安禄山的问话,立刻反应了过来。
严宽看着坐在主位之上,一脸平静,但是目光中露出凶狠的安禄山,立刻打了保票。
“回禀主公,属下有十成的把握,让对方发现不了和挑出毛病。”
安禄山看着自己的首席谋士,向自己打了保票,这时候不是他安禄山犹豫犹豫不决的时候,毕竟自己的堂兄弟的前车之鉴,已经让安禄山疯狂。
如果自己真的和对方一样,失了现在的权势和地位,那安禄山可以想想自己的未来的日子,将会是何等的一片黑暗。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办好了重重有赏。”
“同时告诉你那个远房堂弟,让他保住现在的位置,将来有大用,钱财方面该花的就花,不必吝啬。”
“属下明白。”
两人商议确定后,远在长安的严再兴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另一个政治旋涡的中心。
严再兴出生于河北的一个小世家,通过自身以及,有些有心人的暗中安排,终于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置。
在同僚的眼中,严再兴乃是一名兢兢业业的官员,眼睛容不得半分沙子,而且刚正不阿,平时为官也十分的低调,是一名为大唐尽心尽力的好官员。
只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刚刚踏入官场,成为钜鹿郡下属一名县令的时候,因为看上了一名当地豪强的女儿,后来通过种种手段强行将对方纳为了侍妾。
没想到在新婚之夜,对方强烈反抗,自己一时失手,将对方给弄死了,而当时又正值考评的关键时刻。
就在自己不知所措的时候,刚刚成为安禄山谋士的远房亲戚严宽,却找上了自己并表示能帮自己将事情摆平。
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严再兴便同意了交给对方处理,没想到自己的这位远房亲戚心狠手辣,直接将对方的家族在当地连根拔起。
后来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此事隐瞒了过去。
而此事也成为了自己的把柄,被对方牢牢的抓在手中,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对方的不断运作之下,自己也是一路高升,爬到了现在的兵部侍郎的位置。
虽然对方从那以后没有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是总会在不经意间不断的敲打自己,让自己知道自己的把柄还在严宽的手上。
这让严再兴一直如若针毡,但同样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严再兴一直为官兢兢业业,不敢再有丝毫的过失。
严再兴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自己本打算再过两年便脱离官场告老还乡,就算对方有自己的把柄,那时候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对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可事情总是往往不尽人意,这一天就在他下值回来,一名自己从未见过之人,已经在家里等着自己,当对方亮出身份以后,严再兴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严再兴坐在书房中,脸色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桌上的那封密信,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信是严宽派人送来的。
但是其中的内容要求,却让他如坠冰窟,严宽在信中要求他暗中更改兵部名册,将安禄山认为不好掌控之人,全部调入即将随高仙芝去往樱花国驻扎的军队。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严再兴低声喃喃,心中既有恐惧,也有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低调行事,就是为了摆脱严宽的控制,可如今,对方却再次找上门来,甚至要求他做这种足以诛九族的事。
“老爷,那位客人还在前厅等着。”管家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低声提醒道。
严再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
严宽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不答应,对方一定会将那件旧事抖出来,到时候自己不仅官位不保,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让他进来吧。”严再兴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片刻后,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朝严再兴拱了拱手,语气恭敬却不失威胁:“严大人,我家主人托我给您带句话——事情办好了,您依旧是兵部侍郎,甚至还能更进一步;若是办不好,那可就不好说了。”
严再兴心中一紧,脸上却强装镇定:“严宽未免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兵部名册乃是朝廷重器,岂能随意更改?若是被人发现,我岂不是自寻死路?”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严大人,您当年在钜鹿郡的事,我家主人可是帮您摆平得干干净净。
如今不过是让您帮个小忙,您就这么推三阻四,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再说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道大人不明白?”
严再兴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发白。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提醒他,他的把柄还在严宽手中,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我答应了。”严再兴咬了咬牙,终于松口。
“但你们必须保证,此事绝不会牵连到我,而且从此以后我与你们再无半点关系。”
黑衣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严大人放心,我家主人一向言而有信。只要您把事情办妥,日后必有厚报。”
说完,黑衣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递给严再兴:“这是需要更改的名册,请您务必在三日内办妥。”
严再兴接过名单,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陷入了这场政治旋涡,再也无法脱身。
等黑衣男子离开后,严再兴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严宽的话,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