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是你们俩够意思!”赵大海接过饭盒,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对了,二狗,听说你找了个好媳妇,真的假的?”赵大海忽然想起村里的传闻,忍不住调侃道。
李二狗一听,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唉声叹气道:“别提了,大海哥,一言难尽啊……”
李二狗一脸苦相,抓耳挠腮道:“唉,还不是媒人吹得天花乱坠,说那姑娘贤惠漂亮,勤俭持家。结果一见面,那脸……跟晒焦了的红薯似的,还一口黄牙!媒人还一个劲儿夸她能干,能吃苦,我寻思着过日子嘛,也不能光看脸,能干就行。谁知道……”
他顿了顿,猛地一拍大腿,懊恼道:“谁知道她懒得跟猪似的!地里的活儿一点不沾,家里的事儿也推三阻四,就知道吃!一顿能吃三大碗饭,比我还多!这哪是娶媳妇,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供着啊!”
陈烈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安慰道:“二狗,你也别太着急,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李二狗斜睨了陈烈一眼,嘟囔道:“烈子,你媳妇那么漂亮,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陈烈苦笑,这让他怎么接?
见劝不动,陈烈也就不再白费口舌,转头将林忆苦拉到一旁,把陈月月户口的事儿跟他说了。
“这事儿简单!”林忆苦爽快地应道,“把村里的户口证明带来,明天我就去办,保管妥妥的。”
陈烈闻言大喜,用力地拍了拍林忆苦的肩膀:“忆苦哥,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林忆苦哈哈一笑:“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月月这丫头聪明伶俐,就该去好学校念书。”
厂房里有些乌烟瘴气的,工人们忙得热火朝天,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出什么名堂。
傍晚时分,众人便各自散去。
临走前,林忆苦对陈烈说道:“烈子,我联系了一些机器和技术人员,你看要不要去看看?”
陈烈摆了摆手:“忆苦哥,这些我不懂,你看着办就行。你是厂长,你说了算。”
林忆苦咧嘴一笑,和陈烈闹了一阵,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赵大海依旧开车送陈烈回家,只是依旧没有留下吃饭。看着赵大海远去的车尾灯,陈烈心里暗暗盘算着,找个机会得好好问问赵大海到底怎么回事,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
回到家,陈烈把陈月月户口的事儿跟李春红说了。
“啥?上个学还得转户口?那还不如在村里上了。”李春红愣住了,在她看来,上学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陈烈耐心地解释道:“妈,去县里上学就是这个规矩,再说县里的学校教学质量好,对月月以后的发展有好处。再说,转到忆苦哥名下,也不用担心其他问题,手续也方便。”
李春红还是有些不理解:“那得多麻烦人家忆苦啊?”
陈烈笑着说道:“忆苦哥说了,一点都不麻烦。妈,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以后啊,我要是再有本事点,还想让月月去市里念书呢!”
李春红这才露出了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她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小本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里面的户口本,递给陈烈:“烈子,拿着,顺便把你媳妇儿的户口也迁到一起,省得以后麻烦。”
陈烈接过户口本,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妈。”
晚饭摆上了桌,一碟咸菜,一碗白菜豆腐汤,还有一盆窝窝头,虽然简单,却散发着家的温馨。
吃饭的过程中,许冬冬几次欲言又止,用筷子轻轻碰了碰陈烈的碗,又偷偷地朝他使眼色。陈烈被她弄得一头雾水,疑惑地看了她好几眼。
“冬冬,你这是咋了?眼睛不舒服?”李春红关切地问道。
许冬冬脸颊微红,低下头,小声说道:“没…没事,妈。”
“没事就好好吃饭,看你瘦的,得多吃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李春红说着,夹了一块豆腐放进许冬冬的碗里。
陈烈看着许冬冬这副扭捏的样子,心里忽然想起昨天许冬冬说的事来,便开口道:“冬冬,把你的事和妈说说吧。”
许冬冬咬了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妈,烈子,我想…我想去考大学。”
“啥?考大学?”李春红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一脸震惊地看着许冬冬,“冬冬,你是不是觉得咱家不好?是不是烈子欺负你了?”
许冬冬知道李春红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妈,不是的,您别多想,我和烈子都挺好的。我就是…我就是想有个发展,想多学点知识。”
李春红眉头紧锁,显然无法理解许冬冬的想法:“发展?女人家家的要啥发展?在家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再说,你肚子里还有孩子,考什么大学啊?”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陈烈连忙打圆场:“妈,冬冬考大学是我的意思。”
“你?”李春红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烈,“你这是出什么幺蛾子?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
陈烈耐心地解释道:“妈,我现在弄砖厂,又合伙弄皮革厂,以后生意越做越大,我懂的知识太少,以后想让冬冬帮我,所以才让她去学。”
李春红一听,火气更大了:“你个败家玩意儿!自己没本事,还指望你媳妇儿?你媳妇儿现在怀着孩子,能帮你啥?净瞎胡闹!”
虽然嘴上骂着,但李春红也不是真的不同意,她只是担心许冬冬肚子里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许冬冬说道:“冬冬啊,妈不是不同意你去学习,只是你这怀着孩子,学习肯定很苦很累,万一累着孩子怎么办?要不,等孩子稍微大一点再说?”
许冬冬心里也有些纠结,她既想去考大学,又担心孩子。她看了看陈烈,又看了看李春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烈见状,坚定地说道:“妈,今年就让冬冬考!她考到哪去,咱人跟过去不就得了!”
李春红白了陈烈一眼,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她心里还是心疼儿子和儿媳妇的,可更心疼许冬冬肚子里的大孙子,一时间不知道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