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些来这儿传播福音的人啊,真是千奇百怪。”她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有来自遥远国度的教士,穿着五彩斑斓的长袍,像是从古老壁画中走出;还有随着难民潮漂泊至此的流浪僧侣,他们的眼中藏着对世界的无尽疑惑。这些人啊,就像是从另一个次元穿越而来,行为举止,无不透着古怪。”
她轻笑一声,眼神闪烁,“那些牧师、教士,一个个都像是远离红尘的圣人,对女性的世界充满了不解与疏离。我甚至好奇,他们是不是偷偷养了羊群作为伴侣,或是彼此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仪式?”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戏谑,却也难掩对这份未知的好奇。
“要找痛苦与绝望的聚集地?你去‘暗影深渊’看看就知道了。”女人指了指远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角落,曾经鼠疫肆虐时,人们像丢弃无用之物一样,把病患丢在那里。现在,那里成了难民营逃亡者的避难所,疯子、麻风病人的乐园,还有那些自认为逃脱了命运枷锁的前姐妹们……她们嘲笑羊肠套,却不知命运的嘲弄更为残酷。”
“暗影深渊?”我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没错,那地方就像是贫民窟的心脏里最深的伤痕,黑暗与恶臭交织,仿佛是罪恶的温床。”她继续描述,“暗流河在那里拐了个弯,带着上游的腐肉、垃圾和疾病,滋养了一片又一片的绝望之花。”
正当我试图想象那片地狱般的景象时,一个身影闯入了视线——一个浑身裹在破布中的人,年龄无从分辨,脸上涂抹着泥泞,正以一种近乎残忍的乐趣,用棍子戳进一只死猫的眼睛,直到眼珠弹出,他发出癫狂的笑声,口腔中暴露着因疾病而腐朽的牙齿。“它进入了我的灵魂深处。”他喃喃自语,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旁边,一个同样邋遢的女人,身形臃肿,宛如移动的废弃物,轻轻拍打着他的手,“别糟蹋了食物。”她的话语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麻木。
男人将死猫抱起,就像拥抱一个久违的朋友,“不过是场游戏,它的味道又不会因此改变。”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伴随着死亡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烟雾,与女人皮肤下隐隐透出的黑色污渍相映成趣,共同编织着这片土地上最深沉的悲剧。
“有人来了,快走。”她低声催促,步伐加快,仿佛是在逃离一个无法言说的噩梦,而我,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步步向那片未知的深渊迈进。 在那片被油脂与污泥交织成绳的赤褐色发丝狂野舞动的夜幕下,一个男人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仿佛被夜色吞噬,迅速消融于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
不久,一束跳跃的火光撕破了周遭的昏暗,照亮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斯温,一位流浪骑士,手执火把,眉头紧锁,鼻孔中不自觉地哼出一声:“这气味,简直能熏倒一头龙。”他心中暗笑,庆幸自己没有背负起“下水道圣骑士”这样荒谬的名号,否则,这份荣耀恐怕会成为一生难以抹去的耻辱。
在过去半小时的探索中,斯温仿佛置身于一场无声的捉迷藏游戏,那些幽灵般的身影不时穿梭于阴暗的角落,他们的肢体语言透露出一种纯粹的恐惧与警惕,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对外来者抱有本能的敌意。
正当他准备放弃继续深入时,前方隐约传来了微弱的光亮。随着脚步的接近,斯温发现了一处简陋的火坑,旁边蜷缩着一位失去双脚的老人,伤口被粗糙的白纱布包裹,血迹仍在顽强地渗透,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苦难故事。老人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早已习惯了世间的冷暖。
“遭遇了什么不幸?”斯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瘪的饼,递了过去。
“有幸得到了一位好心医生的救治。”老人轻轻摇头,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已经吃饱了。”
“医生……锯掉了你的腿?”斯温难以置信地问。
“他们说,再不截肢,我这条命就没了。”老人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那,你的腿原本是怎么……”
“被一伙暴徒打断了。”老人边说边从衣襟里掏出另一块饼,咬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斯温,“你饿了吧?”
斯温婉拒了,追问:“是谁干的?”
“谁知道呢?那天为了抢夺一具狗尸,场面混乱不堪,或许是被踩踏所致。”老人叹了口气,重新躺下,眼神逐渐迷离,“现在,我已无痛无饿,这饼,你带走吧。”
老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宁。斯温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看了老人一眼,转身欲走,却又忍不住回头,轻声说:“保重。”
夜色依旧,斯温踏上了归途,心中五味杂陈:“今晚的‘老鼠洞’之行,除了满鼻的恶臭,什么也没得到,连邪教徒的影子都没见到。”
正当他沿着原路返回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四个身披闪耀盔甲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如同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勇士,他们的到来,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不凡的气息。斯温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在幽邃如深渊的夜色中,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梭,他的面庞被一只形似锐利鸟喙的面具遮掩,仿佛是从幽冥世界走出的死神,专门在夜色里收割迷失的灵魂。这不再是简单的行走,而是一场无声的狩猎,每一次脚步的落下都伴随着周遭阴影的颤抖。
不远处,几束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照亮了四个同样戴着怪异鸟嘴面具的身影,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当光芒与斯温交汇,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四人中的领头羊,一位身材颀长、手持短刃的男子,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冰刃,刺破了夜的寂静:“何方神圣,敢在此地游荡?!”
斯温轻轻一笑,从胸前掏出一枚雕刻着捕鼠图案的银色胸牌,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我是城市守护者之一,捕鼠人斯温。”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随即反问,“而你们,又是何方神圣?”
“我们是……医学院的学生。”高个子男子语毕,迅速收起了武器,并向身后的三位同伴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别紧张,朋友。”
“捕鼠人光临此地,莫非此地已遭魔物侵扰?”队伍中,一个声音尖锐、身形矮小的面具人好奇发问,他的鸟嘴面具似乎总在不经意间轻轻摇晃,仿佛是对这沉重装扮的抗议。
“公会尚未收到报告,但风闻此地有异,我便先行一步探查。你们呢?为何深夜至此?”斯温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我们是来履行医生的使命,”高个子男子微微欠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给这里的苦难者带去希望,防止疾病蔓延。同时,我们也负责回收遗体,以科学的名义给予他们最后的尊严。”
“遗体……用于解剖研究?”斯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当然,我们追求的是知识的真理,而非无意义的暴行。”矮个子男子连忙接话,言语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扰。愿你们的研究成果能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斯温点头示意,转身融入夜色。
“再见,勇敢的捕鼠人。”高个子男子目送斯温远去,心中却泛起涟漪。
待斯温的身影彻底消失,四人继续前行,矮个子男子终于忍不住,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鸟嘴面具,一边嘟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些传说中的鼠人又卷土重来了呢。”
高个子男子苦笑回应:“若捕鼠人公会已对此地产生怀疑,我们确实需要更加谨慎。”
“不过有『预警之石』在手,遇到危险总能全身而退。”矮个子男子提到了他们的秘密武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起来,上次成功冒充医学院学生逃脱,全靠你机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