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秦修聿接回到刚才的问题。
“跨年夜,南屿你有什么安排。”
男人看似在问温南屿,实际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在温南湫脸上流连。
那眸光细软又绵长,让人触之陷落。
温南湫似乎感受到他隐隐的注视,嘴里叼着半只鸡腿,就那么直直的、讷讷的望向感觉的来源处。
可当她看过去时,对方又及时收回视线,她完全没有捕捉到任何异样。
饶是这样,温南湫仍感到不寻常。
她几乎能肯定刚才秦修聿看她了。
只是不明白他的目光为什么那么古怪。
深邃如漩涡,有点……勾人?
而且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之前有好几次她都察觉到秦修聿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完全不像是看妹妹该有的纯粹。
难道是她太敏感了吗?
温南屿喝了口饮料,想了想道:“这个我还没想好。”
跨年夜啊,他得在家陪妹妹,也玩不了什么。
见他没有安排,秦修聿想起今天下午去花店向老板学习包扎花束时,老板闲聊说起的话。
今年跨年夜云城将会出现一场流星雨。
他后来上网查了一下,这次流星雨是近半世纪以来最大的一场。
而最佳观测地点就在云城南山。
思及此处,秦修聿道:“跨年夜那晚刚好有流星雨。”
温南湫:“流星雨?”
“是啊,小南湫有兴趣吗?”
小姑娘拉了拉身旁哥哥的衣袖:“哥哥。”
温南屿会意:“你想看流星雨?你想的话哥哥陪你去。”
正拿着手机查看什么的宋知砚赶紧报名:“还有我,我也去!我看网上说最佳观测点在南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秦,南山那家五星级山顶酒店是你们秦氏旗下的吧?”
秦修聿点点头:“嗯。我回头打声招呼,跨年夜酒店不对外开放,让你们玩个尽兴。”
宋知砚嘿嘿两声:“还得是我们老秦大气。”
温南屿:“那就这么说定了。”
晚上十点。
秦修聿和宋知砚离开楠园。
温南湫和哥哥一起送他们出去。
小姑娘很是乖巧,嗓音软软的和他们道别:“修聿哥哥,知砚哥哥,再见,路上平安。”
宋知砚欠欠的调笑:“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回家啊,哥哥家有很多糖哦。”
秦修聿暗自皱了皱眉。
温南屿捶了下他肩膀:“你当我是死人呢,敢在我面前诱拐我妹妹!”
温南湫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都没多看宋知砚一眼,扭头过来对着秦修聿道:“看流星雨。”
清冷月色下,小姑娘眸子清澈明亮,清晰倒映他的脸。
这给了秦修聿一种错觉。
好像她满心满眼都装着他。
秦修聿心尖忽然痒痒的,好想揉揉她的发顶,摸摸她白皙的脸庞。
他紧了紧手,克制自己的渴望。
“小南湫,跨年夜见。”
-
回去的路上,隔着车窗,秦修聿看到一个眼熟的人——
周衡。
“停车!”
司机闻声立即把车停到路边。
秦修聿视线牢牢锁着周衡所在方向。
眼下已经很晚了。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
周衡与一个女人从街边咖啡店出来,期间他主动接过女人的手提包,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
目睹全程的秦修聿拿出手机把他们说笑上车的画面拍下来。
眼看着周衡开车走了,秦修聿微微沉着脸吩咐司机:“跟上去。”
司机迅速驱车跟上周衡的车。
秦修聿一路跟着他们到了一处高档小区,看着周衡把女人送上楼,等十几分钟后独自下来。
他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南湫因为这个男人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而他却大晚上的独自送另一个女人回家!
就在周衡打算返回车里离开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十分耳熟的声音。
“周先生。”
周衡转身看过去,当看到不知为何出现在这的秦修聿时,他诧异皱眉:“秦先生,你怎么在这?”
秦修聿立在小区绿化树下,颀长的身体有一半隐匿在昏暗的光影里。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周衡却能敏锐感觉出对方此时的愤怒和敌意。
赤裸裸冲着他而来。
像是头处于暴怒边缘的野兽。
秦修聿冷冷掀起眼皮睨他,嗓音不复平常那般平和温润:“周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聊聊。”
他说着上前一步,俊美深邃的五官暴露在明黄色灯光下,脸部轮廓更显立体,甚至带了点凌厉的攻击性。
强大的气场侵袭过来,叫人不寒而栗,周衡不由自主畏惧几分。
“不知道秦先生想和我聊什么?”
他们也就打过几次照面而已,连熟悉都称不上,他实在想不到秦修聿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难道,是为了温南湫?
如果硬要说他和秦修聿之间有什么关联的话,那也就只有温南湫了。
秦修聿薄唇边泛起冷笑:“就聊,刚才那位小姐。”
见周衡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秦修聿彻底没了耐心。
“周先生,南湫的状况不是很好。”
周衡点头:“我知道。”
秦修聿微微眯起眼:“既然知道,周先生如今不更应该多关心她才对吗。这么晚了送别的女人回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十几分钟,好像不合适吧。”
周衡有点懵,下意识要解释,话到嘴边时脑子里忽然一闪,想起了什么。
等等,之前温南屿为了隐瞒温南湫的病情,谎称他是温南湫的男朋友来着!
他立即明白过来秦修聿为什么对他如此态度。
估计是以为他出轨了。
秦修聿是温南屿的好兄弟,把温南湫视为自己的妹妹。
看到妹妹的男朋友大晚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自然是要生气的。
让人头疼的是,为了保守温南湫的病情,他还不能解释。
“秦先生说的是,是我没注意好男女之间应该保持的分寸,下次不会了。”
秦修聿的脸色阴沉得骇人,眸色森森如覆了层薄霜。
越看,他越觉得眼前的男人十分刺眼。
好想抡几拳头!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种人有哪点值得温南湫喜欢。
“周先生,我希望你最好清楚,南湫她不是你能随意作践的。”
“再有下次,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话音落,他举止优雅的揉了揉手腕。
手上价值不菲的腕表表盘在夜色里折射出幽幽冷光。
周衡清楚他这句警告的份量。
作为云城顶级豪门的当家人,秦修聿要想把一个人碾进尘埃再爬不起来,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