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克莱尔,我不忍使用强硬手段,只是轻柔地进入她的脑海中。我看到了一座爱情庄园,爱情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那滋养种子的一摊牛粪有我一模一样的面容,我感到一丝温暖和欣慰。
克莱尔,再见了。
我怀着一丝不舍,将牛粪铲除,将那粒珍贵的种子重新掩埋,然后我捏住克莱尔的记忆链条,轻轻地扯断。
对于宋立杉,他头大脑大,我几乎没费什么力气,随便挑了一处入口就进入了他的脑海中。
我以入学的那天为起点,我和黄静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我说,我想让冬梅做我的同桌,张大鹏说,我们班有两个冬梅,你想做哪个冬梅的同桌啊?
从此刻开始,我的形象就被孟先彬替代了。我将想象出的记忆片段强行植入了同学们的大脑之中。
于是,孟先彬说:“是马冬梅。”
张大鹏站起来,开着玩笑说:“嘿,这小子,人长得丑,可想的却挺美耶!”
……
凡是经历过这一幕的同学,在他们的记忆中,那名叫韩状的人从此消失了,替换成了孟先彬。
是孟先彬和史坤田,齐少涛,李千松他们一起教训食堂的大师傅……
是孟先彬和史坤田,克莱尔一起参加校运会,孟先彬两次打破校运会纪录……
是孟先彬和李健,颜颜一起在亮哥的烧烤店欢歌笑语……
在孔校长即将迈入教室的那一刻,黄静上前一步将他挡在门外。孔校长的脸色铁青,他开始训斥黄静。黄静面无忧色,就挡在他的面前。孔校长躲开黄静走进教室,被黄静从后面拦腰抱住。这可把孔校长气坏了,可是无论孔校长怎么挣脱,黄静都死死地拖住了他。
直到我将记忆片段植入完成,我消耗了太多的人体生物电,身体感到一阵虚脱,腿下一软就要倒下去了。
黄静眼疾手快,放开孔校长立即冲上来抱住我。我知道台下的同学们马上就要苏醒过来了,我大口喘气叮嘱黄静:“扶着我,不要让我倒下,我不想狼狈地走出去。”
黄静扶着我慢慢走下讲台,孔校长眼睛一瞪怒斥道:“韩状,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有气无力地说:“孔校长,我要退学,我的同学就不要叫家长了。”
“你!”
黄静随我说道:“我也要退学。”
孔校长正色说:“你们真是胡闹!黄静你要退学,先要问问你的父亲答应不答应。”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交头接耳的骚乱声。
我回头扫过同学们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看到他们注视着我的表情,内心感到一丝沉重。克莱尔,宋立杉,还有李千松、齐少涛,他们都一脸惊愕地望着我,眼神中透露出的万分的迷茫。我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我回过头时,眼泪顺着脸颊便滑落了下来。
孟先杉率先回过神,他在讲台上问道:“你是谁呀?看着你有点眼熟。”
门口的孔校长反问孟先彬:“你又是谁?你是哪一班的?怎么会站在这。”
孟先彬说:“我是九七一班的班长。”
“哦,是你。知道了,回到你的位置上去。”
我看到孟先彬走下讲台,径直来到克莱尔的身边坐下。克莱尔给了孟先彬一个属于我的微笑。
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再见了,同学们,我们日后有缘再见!
我对黄静说:“走吧。”
“站住!你们不准离开。”
我头也不回地说:“黄静可以不退学,但是我必须要退学。”
我和黄静刚刚走出了教室。这时,张萃峨风风火火地赶到教室,迎面就撞上了我们。
张萃峨看到我们慌慌张张地问:“韩状,你这是怎么了?孔校长来上课了吗?跑得快急死了。”说话间,她不停地喘着气。
居然漏下了她!张萃峨没有经历刚才的情景,我也没有办法替换她的记忆。
我摆摆手,感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孔校长已经来了,你快进去吧。”张萃峨疑惑地看着我,喊了一声“报告”,她进了教室。
“黄静带我去颜颜的小院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就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一次性和这么多的大脑进行意识连接,并且强行植入记忆片段让我的身体严重透支。等我苏醒过来,我是又饥又饿,浑身没有力气,就连动一下手指都觉的艰难。我费力地转动头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屋内的布局我很熟悉,前不久才来过。我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我是躺在颜颜的床上。
我双眼直直地望着屋顶,心中那种落寞,难受,凄凉的感觉让我痛苦不堪。
颜颜进门看我醒了过来,惊讶地说:“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啊。”
“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两天两夜了!你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轻声问道:“我怎么来到你这里的?”
颜颜走到床边,坐下说:“黄静与亮哥一起送你过来的。当时亮哥想带你回他家,黄静没同意,我也没同意。反正我们都要走了,就别麻烦他了。”
“我们要走?走去哪里?”
“娜姐让我们一起去找她呢,既然你已经退学了,正好和我一起走呀。”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黄静呢?”
“她回学校了。她说要帮你守候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