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近傍晚,黄静才来到小镇。她刚一下车,那帮小弟簇拥上前,齐声高喊:“女公子!”
黄静点头,径直向我走过来。她身后的张力钊手里拿着一把吉他。
张力钊走到近前,将吉他递到我的面前说:“老同学,颜颜和缺哥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带过来。”
他叫我老同学,让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不仅张萃峨被遗漏掉了,怎么连张力钊也落下了?我想了想明白了。当初入学的时候张力钊并不在教室,没有经历我成为克莱尔同桌的那一幕,看来他因为缺失关键的触发事件,所以才没有被我替换记忆。
我点点头,接过吉他笑着说:“土豆,谢谢。”
听到我喊出他的绰号,张力钊顿时亲切起来,他笑着说:“哈哈,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吗?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有你这层同学关系,颜颜和缺哥对我都挺照顾的。”
我微微一笑说:“肯定记得。”
这时,黄静问李晋雷:“我要的人都摇过来了吗?”
李晋雷说:“女公子,您昨天吩咐按照班级名册,将九七一班的所有人都接过来,现在除了马冬梅之外都已经到齐了。”
我听到他提到克莱尔的名字,我按耐不住问道:“黄静,她……她在哪?她过得好吗?”
黄静说:“冬梅姐和梅博士都挺好。你想让我派人把她们接过来吗?”
我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激动地说:“梅博士?你说的梅博士是韩梅?”
我见到黄静肯定地点点头,更加激动了,我急切地问道:“韩梅出生的时候,你怎么不通知我?”
黄静说:“我是想通知你,可是我打不通你的电话。后来冬梅姐拦住我说,可以通知韩状,却不能通知韩松,她不准我再联系你了。”
我惊讶道:“韩松?她……她知道韩松?”
“嗯,我当时问她谁是韩松。冬梅姐说,韩松是一个谎话连篇,被打肿脸的人。”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猛地一颤,原来克莱尔在小院的时候,就已然认出我了。只是,当时她并未当场揭穿我的身份。这让我心里五味杂陈,十分难受。想到这里,我懊悔得直跺脚,真不该跟潇潇走。
我把黄静拉到一旁询问了更多关于韩梅的具体情况。黄静给我看了韩梅出生时的照片。我接过照片,凝视着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我这是“又又又”当爸爸了。不过,当黄静告诉我韩梅出生的日期时,我感到一丝诧异。
她的生日与之前大韩梅告诉我的日期相差两日。我对这个日期记忆深刻,因为那天是我与潇潇逃离山谷的同一天。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我仍历历在目。那天,我一直觉得心神不定,恍恍惚惚,身体好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绵软无力。好不容易走出山谷之后,更是眼前一黑直接瘫倒在地。如今想来,也许正是冥冥之中感应到了克莱尔生产韩梅时所承受的巨大痛苦所致。
不过,韩梅最终还是平安地出生了,这倒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她们现在在哪呢?”
黄静说:“冬梅姐不想在家里,所以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她们安顿了下来。你说想朋友们了,我觉得你说的朋友应该不包含冬梅姐,对吧?”
我说:“你做得很对,让她们平安地度过这段时间。地震一过,就把她们接过来。”
黄静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我说:“我们去看看朋友们吧。”
黄静和我肩并肩地走进旅馆。亮哥看到黄静还是显出一脸的惊讶。
亮哥说我的这些同学们被安置在了旅馆。晚餐就安排在旅馆旁边的饭店。整个饭店也被包下来了,大厅很大,足够容纳上百个人。黄静很满意,谢过亮哥。
当我们一行人进入饭店的大厅,原本喧闹嘈杂的屋子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同学们的目光聚焦在黄静身上,一脸讶然。黄静和张力钊他们自然不陌生,可是现在知道我的同学,也只有宋立杉,张萃峨和张力钊了。
黄静对宋立杉说:“班副,你来介绍一下韩状吧”
宋立杉点点头,走上前说:“同学们,我向大家隆重地介绍一下我的这位朋友,他是我这里工作的时候,机缘巧合认识的好朋友。他叫韩状,大家热烈欢迎。”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鼓了几声掌。显然我并没有受到同学们的热烈欢迎。
黄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张力钊心领神会,高声喊道:“大家伙儿都打起精神来啊,热烈欢迎!”这时大家才认真地鼓起掌来。
张萃峨霍的站起来说:“各位同学,通过刚才聊天,我发现你们都不认识他了。不过,他真的是我们的同学,还在校运会的时候打破两次校运会的纪录呢!”
白玲玲紧跟着站起来说:“不对啊。校运会我可是参加了的。我怎么记得是黄静和班长孟先彬打破的校运会纪录?”
同学们纷纷点头赞同。张力钊立即辩驳道:“白玲玲,你肯定记错了。我也参加校运会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打破纪录的人真的是黄静和韩状。”
张萃峨随声附和道:“终于有一个明白人了,韩状就是我们的同学。”
同学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这时,张萃峨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这几年我就一直觉的很奇怪,关于其他人的记忆我们是一模一样的,唯独韩状的事,你们忘的干干净净了!这么能忘记呢?刚刚韩状让我帮他一个忙,他说,只要我说一句话,你们就想起他来了。”
张力钊问:“什么话?”
张萃峨扯着嗓子大声地对我说:“韩状,你想坐哪呢?”
这一刻终于来了。
我笑着说:“如果让我选的话,我想坐在冬梅的旁边。”
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我们班另一名叫冬梅的女同学站起来,她落落大方地说:“你想坐在我身边,可以啊。”
我大眼一瞪,脸僵住了。没想到这位叫冬梅的同学变得这么豪爽了。我记得她以前不这样,是格外的羞涩腼腆啊。这剧情发展得不对,她此时不应该讲话的。
张萃峨问道:“你们想起韩状是咱们班同学来了吗?“
众人还是摇头。张萃峨对我双手一摊,我和她大眼对大眼,互相瞪着。
我也没办法,这台词不对,我怎么能恢复同学们的记忆呢?
正在此时,张大鹏忽的站起说:“我也没想起他是谁,不过,我想起马冬梅的一件趣事。嘿嘿……你想坐在我们班哪个冬梅的旁边那可……”张大鹏故意拉长了语调说道,“那可都是人长的丑,心里……”
他起了个头,同学们便心领神会,一个个嬉皮笑脸地齐声附和道:“……人却想得美耶!”顿时,大厅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此起彼伏的调侃声。
关键时刻还得看大鸟,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多谢了,我下铺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