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我们家主有请。”
离开西院后没多久，陈无忧就被两名莫家族人拦住了去路。
这二人年纪不小，修为均是在玄灵五重以上，想必在莫家的辈分不会太低。
很显然，这次陈无忧想要拒绝与莫家家主见面，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没想过拒绝。
“呵呵。”陈无忧将手掌交叠，撑在脑后，神态尽显慵懒：“既然，莫家主都连着邀请两次了，那我，就去看看吧。”
说罢，陈无忧看着二人，朝前方努了努嘴：“两位，带路吧。”
“你！”
尽管陈无忧的态度让两人感到十分不快，但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压着情绪，沉声说道：“陈公子，请吧。”
说罢，两个人转过身去，便要为陈无忧带路。
“欸等等。”陈无忧忽然自顾自地从两人中间穿过，而后头也不回地说道：“突然想起来了，正厅嘛，我去过的，所以，就不麻烦两位咯。”
若有若无的戏谑，浮在陈无忧的眼底。
“不过，两位若实在不放心的话，那就跟着吧。”
“当然了，后果自负～”
“呵呵。”
看着陈无忧离开的背影，感到自己被戏耍的两个莫家族人眉头紧蹙，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忍不住骂道：“这小子，好生狂妄！”
“嗯，是个刺头。”另一人颔首，“幸亏，家主找的是我们，若换成年轻些的族人来，恐怕这小子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要跟上去吗？”
两人有些犹豫。
倒不是他们怕麻烦，只是最近的变故，使得自家家主的脾气变得阴晴不定，他们若是跟过去，万一殃及池鱼......
而正当两人思虑着是否要跟上去的时候，一道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蓦地从身后传来。
“莫尘，莫问。”
听到这声音，莫尘莫问皆是似触电般猛颤一下，反应过来后，赶忙转身跪下。
“见过叶老天师。”
话音刚落，一位精神瞿烁的老者便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者穿着朴素，却又不失讲究，虽看上去年事已高，目光却依旧迥然有神。
最重要的是，单是其周身散发出的些许气息，便已经超越了玄灵的范畴。
“不必多礼。”
老者轻轻挥手，化出两道柔和的灵力，将跪在地上的二人托起。
“刚才那小家伙，是何人？”老者问道。
闻言，莫尘莫问皆是一愣。
“老天师是说，那个狂妄的小子？”莫尘带着一分疑惑，恭敬地说道：“他是最近招募来的客卿。”
“呵呵。”老者忽然摇头轻笑：“你们错了，那小家伙，可不是狂妄。”
“他是在为自己营造一种......”
“心境。”
...
“心境？”
莫尘莫问愈发感到疑惑起来。
“天师，您说的，我等为何...不太明白......”
“呵呵，无妨，无妨。”老者背起双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毕竟，明不明白，都与你们无关。”
“你们，退下吧。”
这话说罢，蓦地一股风浪袭来，带着些许沙尘，将莫尘莫问的视线挡住。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那莫流云，该怎么应付......”
“有趣，有趣啊......”
老者的声音逐渐泯灭于呼啸的风中。
待到烟尘散尽，莫尘莫问二人的视线中，已不见了老者的身影。
无声而来，悄然而去。
不留半分痕迹。
莫尘莫问面面相觑。
......
当陈无忧顺着熟悉熟悉的道路，再次来到莫家正厅的时候，主位上的人，已不再是上次的莫三爷。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看上去要更秀气几分的男子。
那正是莫家的当代家主，莫流云。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袍，领口和襟边用金丝纹着朵朵祥云，腰束着宽大的白绫，端坐于交椅之上，整个人显得十分高雅深沉。
若是不说，旁人定然不会想到，此人已经年过甲子，膝下有子嗣数位。
然而对此，陈无忧丝毫不感冒。
因为，他这不就是齐明知几十年后的样子吗。
人模狗样的......
咳咳。
跑题了。
此刻，莫流云已经等候陈无忧多时。
“见过家主。”
陈无忧朝着莫流云微微一躬，抱拳说道。
既然身为莫家的客卿，那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嗯。”
莫流云缓缓起身，用那精致的眸子来回打量着陈无忧，旋即轻声问道：“你就是，陈炎？”
“正是在下。”陈无忧应道。
闻言，莫流云没有继续说话，反倒迈开步子，逐渐朝着陈无忧靠近。
与此同时，其周身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玄灵一重...玄灵二重......
最后，臻至化灵一重。
恐怖的威压，尽数朝着陈无笼罩过去。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试探的程度。
然而陈无忧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面色波澜不惊，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玄灵三重的气势完全释放，与之抗衡。
而不出陈无忧的预料，在两股威势即将碰撞的刹那，来自于莫流云的威压忽然开始快速减弱，直到堪堪与陈无忧分庭抗礼，方才停止。
砰！
一声炸响在空中响起，紧接着，便是无形的气浪。
陈无忧象征性地向后倒退一步。
他的眸光微微闪动。
人在面对死亡的胁迫时，做事往往会不计后果。
就比如，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修为。
这是莫流云想看到的。
可惜。
玄灵三重，也本就是陈无忧想让其看到的。
陈无忧与莫流云相对而立。
目光交锋，毫不相让。
“莫家主。”陈无忧的嘴角蓦地掠起一分意味不明的笑，“当客卿之前，可没人告诉过我，还需要和家主打架啊。”
“哦？”听闻，莫流云终于开口，只见其挑起眉梢，饶有兴趣地问道：“按你所说，你觉得，你有与我一战的本事？”
“若是同阶。”陈无忧稍侧着脑袋，眸光微微凝起，“也许，未尝不可。”
“是吗？”
莫流云眯上眼，紧盯着陈无忧。
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说道：“日后，可以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
说罢，莫流云转过身，重新回到主位坐下。
“我说晴儿怎么会找一个玄灵二重的客卿，原来，你当时已临近突破的边缘。”
“不到二十的玄灵三重境啊。”莫流云的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赞叹，“怕是在那玄阳宗，也算得上翘楚了吧。”
“家主过誉了，在下，不过是运气好。”
“呵。”莫流云拿起身边的一杯热茶，轻抿一口后，带着些许深意，轻声道：“运气，也不过是过程，结果是好的，谁，又会在乎那些。”
“况且，也不是每一个玄灵三重，都有这种好运气...”
空气骤然凝固。
令人胆颤的阴寒，弥散开来。
陈无忧忽地咧起嘴。
“家主，说了这么多，不知今日，找我究竟何事啊？”
听到这话，莫流云的眼角极细微地颤动一下，手中茶杯荡起的一圈水波，足以显露他心中的意外。
“倒是没什么事，无非就是认识下新来的客卿。”莫流云如此回着，旋即，话锋自然一转，“不过，陈炎，我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你没有理会，反倒是去了晴儿的西院，这是为何？”
果然......
“家主恕罪，之所以先去西院，是因为莫晴小姐前些日子，托我替她寻找一物，而最近，我有了些眉目，这才赶回告知于她。”
“寻物？”莫流云蹙起眉头，“她让你找什么？”
呵呵。
陈无忧看向莫流云，眼底，蓦地升起一分得逞的快意。
就仿佛是一头，戏弄猎物的雄狮。
强大的猎物......
“莫晴小姐让我找的东西...”
笑意愈发明显。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至毒之灵......”
——【灭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