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余姑娘打晕了果郡王,似要霸王硬上弓。”
“什么!”
“咕噜咕噜……”脚底一滑,喝了两口洗澡水的胤禛脸黑成了锅底灰。
纵然他才踏入御池,这也是他的洗澡水!
当务之急是去阻止那个没心肝的臭丫头!
胤禛忍着恶心拿起绸布抹了三两下,水珠尚滴着,他裹上外袍就杀到了西配殿。
彼时允礼正躺在冰冷的地砖上,余莺儿则翻箱倒柜地找被褥。
没有炭盆的西配殿在冬夜透着凛冽的寒气,即使允礼晕着,身子也冷得发抖。
胤禛大步推门而入,和抱着一大摞被子的余莺儿撞了个正着。
余莺儿被被子挡住视线,没有一点点防备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疼是不疼,但来人坏了她的好事。余莺儿的怒火“噌”地窜高,手中的被子全数扔向了害她摔倒的罪魁祸首。
“莺儿,你有没有受……”伤?
劈头盖脸落下的冬被砸得胤禛晕头转向,关心的话被迫中断。
焦进见余姑娘嫌不解气准备上手揍皇上,立刻从被子山后冒出了头,大喊道,“余姑娘,手下留情,这是皇上!”
隐在暗处的夏刈看得嘴角直抽抽,皇上逞什么强,对上余姑娘不仅不带侍卫防身,还让他躲着别碍事。
不是他以下犯上,余姑娘心性简单,谁都不服,只服自己的拳头,皇上在她心里还比不上御膳房的李大厨。
“皇上大半夜不歇息跑来西配殿做什么?”
胤禛在焦进的帮助下扒开被子听见这话,气得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整座皇宫乃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去哪不可以!
可当他与余莺儿盛满怒意的双眸对视,一股心虚感顿时涌了上来。
不、不对啊!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我,朕夜里睡不着,出来散散心。看到西配殿内燃着烛火,所以进来瞧一眼,不是故意撞倒你的。”
胤禛绝口不提他是专程来破坏余莺儿的“大计”。
余莺儿转过头看向窗子,她为了找东西把窗边的烛台也点上了,的确太亮了。
失策了。
沉默了会儿,余莺儿不死心地瞅了地上的果郡王两眼,开口就放了个大雷。
“奴婢和果郡王两情相悦,望皇上成全。”
话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不卑不亢。
梁上的夏刈一头磕在了柱子上,姑奶奶您要不要看看皇上黑沉的脸色再说话?
下方的几人根本没注意到这轻微的动静。
焦进只觉他的前程就要在今日断送了!他死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奴婢?好啊!十七究竟有什么好?人人偏爱于他!
狗屁的两情相悦!这词还是他教会莺儿的!
强烈的杀气让允礼晕有所感,身子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
“你们都出去。”胤禛深深吸了口气,碍眼的家伙得先赶走。
夏刈知道他、焦进、果郡王全在你们之中,飞身而下拽起果郡王消失在殿内。
焦进见状飞快关上门退守在不远处,万一皇上受伤,他也好及时喊来侍卫救驾。
“莺儿,我们谈谈。”
到嘴的鸭子飞了,余莺儿表示不怎么想谈,脚一抬就朝外走。
“嗯……”,胤禛闷哼一声,伸出的手软软地耷拉下来,显然是余莺儿一甩手给打折了。
“是皇上自己撞上来的,不关的我事!”
余莺儿停下了脚步,瞪着胤禛语气不善。她可是听焦进讲过谋害皇上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娘是不在了,倘使父亲和家中旁的族人因她获罪,九泉之下她岂不是没脸面对祖宗了!
“不怪莺儿,是朕不小心。”
胤禛心平气和地出言安抚,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余莺儿,让她蓦地哑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