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一个月,江玥发了26块钱津贴,还有两张粮票,王凯发了50块钱津贴,三张粮票,一张肉票,一张糖票。
宿舍里,书桌旁,王凯将手中的钱和各类票证一股脑儿地递给怀中的江玥,江玥微微一怔,随即说道:“都给我?”
王凯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都给你,我在部队里,有吃有住,平日里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
江玥轻轻接过,思索片刻后,从中抽出一张大团结,递回给王凯,眼神里透着关切与俏皮:“给你留些零花钱。剩下的这些,我可就不客气地都收下啦。”说完还在王凯的脑门上盖了个章。
王凯又用头亲昵的蹭了蹭江玥颈窝。江玥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说:“对了,我忘记给家里写信了,之前说好到部队就写的。”她声音越说越小,边说着边下意识地用钱遮住了半张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王凯温柔地扒开那遮挡的钱,伸出手指,带着无尽的宠溺轻轻捏了捏江玥小巧的鼻头,笑着说:“我们家玥儿怎么这么可爱呢?别担心,现在写也来得及。”说着,他转身从抽屉里熟练地拿出笔和纸,作势要开始写信。
江玥有些忸怩:“我站起来吧,你认真写。”
王凯却一把将她拉回,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在她耳畔低语:“不用,你就在我怀里,我抱着你写,这封信,我们一起写。”
信里,写江玥已经到部队一月有余,原本是打算进文工团,后面被部队领导器重,现在在王凯连队当兵。两人一切安好,切勿挂念。然后又问候了家里所有人。
信写好后,王凯正要把信装入信封,江玥连忙说:“等一下,我这儿有些票证,一起寄回去吧。咱们在部队里也用不着,要是过期了就可惜了。”说着,江玥起身去翻找那些下乡前在黑市购买的全国票。
实际上,她是趁背对着王凯的时机,悄悄从自己的空间里取了出来。
等她转过身,把票递给王凯,王凯满是感动地说:“玥儿,你真好。”接着便接过票,仔细地塞进了信封,然后提议:“我们一起去寄信吧。”
江玥眼睛一亮:“正好今明两天休息,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两人换上便装,一同走出门去。
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张雷军。张雷军老远就喊道:“老王,老王,你们两口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王凯举起手中的信,回答:“给家里寄信去。”
张雷军接着说:“等你寄信回来,兄弟们一起喝一杯。”
王凯直截了当地拒绝:“没空,我要陪我媳妇逛街。”
张雷军咂咂嘴,故作哀怨地说:“哎!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翠花!你什么时候能来看看我呀!”
王凯调侃:“哎呦!想媳妇了。”
张雷军不服气地说:“哼!你自己媳妇就在跟前,还不许别人想媳妇了。”
江玥笑着打圆场:“好了,你们两个别贫嘴了,走啦。老张,你们下次再约吧!今天他归我了。”
张雷军无奈地说:“呵呵!你们两口子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
王凯抬起手挥了挥:“拜拜。”
两人在收发室寄完信后,又双双出军营。
部队收发室,主要是信件处理,报刊杂志分发,包裹收发,部队里信件都会严格把关,所以部队里军人把信写好,贴好邮票送到收发室,收发室会检查一遍,然后在统一寄出去。
......
老沈汽车站外。
“妈,咱们到了没?我好想爹啊。”小男孩仰着脑袋问。
扎着一根麻花辫的妇女笑着回应:“快啦!快啦!小刚,再走半天就到了。”
小刚眨着眼睛,有些不解:“妈妈,为啥我们不坐车呀?我想快点见到爹。”
妇女轻轻摸了摸小刚的头,耐心地说:“坐车得花 3 毛钱呢,留着这钱给小刚买糖吃,好不好呀?”
小刚眼睛一亮,立刻拍手:“好哇!好哇!我要吃糖!”
“走吧,咱们这就去找你爹。”妇女说着,牵起小刚的小手就往外走。
可走了一个小时,还没走出县城里。小刚扭了扭身子,小声说:“妈,我想尿尿。”
妇女连忙哄道:“小刚乖,先忍一忍,妈妈这就带你去找厕所。”随后,她一边向路人询问,一边带着孩子匆匆朝公共厕所赶去。
在公共厕所前,妇女拉着孩子就要往里进,这时,一位身着白衬衣红裙子的女人伸手拦住,皱着眉说:“这是女厕所,男人不能进。哪来的乡下土包子,这点规矩都不懂。”
妇女赶忙解释:“他只是个孩子,啥都还不太懂,就进去尿个尿,很快就出来。”
女人却不依不饶:“那也不行,你瞧瞧他,起码也有六七岁了,里面都是女同志,这多不合适。”
妇女着急地恳求:“姑娘,你就行行好,让我带他进去吧!我把他眼睛蒙上,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女人态度坚决:“不行,男的就是不能进,他都这么大了,你让他去男厕所呀!”
小刚在一旁夹紧双腿,带着哭腔喊道:“妈妈,我快憋不住了。”
妇女实在无奈,只得对小刚说道:“小刚,你自己去男厕所,妈妈就在门口等你。”
小刚懂事地点点头,转身快速跑进男厕所。此时,女人嘴角悄然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五分钟后,妇女始终不见儿子出来,心急如焚之下,她顾不上许多,抬腿便想冲进男厕所寻人。
恰在此时,一个留着鸡公头的男人从男厕所走出,见状赶忙阻拦,大声喝道:“这是男厕所,你想干啥?”
妇女急切地说:“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孩,大概这么高。”说着,她用手比到自己腰部位置,“穿着蓝色补丁衣服和黑色裤子。”
鸡公头男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有没有,没看见。”
妇女越发着急,声音都带了哭腔:“怎么会没有呢?我亲眼看着他走进去的,一直在门口守着,根本没见他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