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伊月!”金满意一脸惊喜,没想到她们竟然在一个楼层。
他拍拍顾停的手臂,示意走近。
“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的房间里面坐一下。”
晏伊月也是偶尔才能独自下床走动一下,没想到刚伸出头张望,就看到了金满意的身影,没经过深思,就惊喜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扶着把手已经有些吃力,慢慢坐回病床上。
顾停把金满意送进病房,安排她坐在椅子上,腿上盖住了他的外套。
“你在这聊天,我接个电话,马上就来。”
“嗯嗯。去吧。”金满意挥手让人快走。
晏伊月看向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眉弓很突出,全身一副桀骜又冷漠的气质,但是对上金小姐,眉眼的温暖柔和了他的冷意。
他肯定爱极了她。
等人出门,晏伊月问道,“金小姐,那位是您的未婚夫吧?”
金满意眯眼笑了,“是的,他叫顾停,伊月不要叫我金小姐啦,叫我满意就好。”
兄妹两个真是一模一样的客气。
“满意。”晏伊月叫她,两人同时露出笑脸。
伊月只比满意小两岁,两人差不多的年纪,所以没有任何的代沟,相处起来非常舒服。
“还没亲口和你说一句,谢谢你。”她双手扶在腿上,甲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皮肤是病态的白皙,像是医院墙上挂的白腻子一样冰冷。
但是眼神透着一丝微光,像黑夜中的一簇火,颤颤巍巍努力燃烧,爆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谢谢你帮助哥哥洗清冤屈,谢谢你帮忙找回拍摄的相机,谢谢你给哥哥介绍资源让他重拾事业,谢谢你做的一切,没有你,我和哥哥估计会被压垮。”
金满意知道,如果没有她干预,世界的剧情走向确实如她所说,伊月去世,晏和安失了本心一辈子沉沦在名利场里,一辈子追逐着黑暗生命中的唯一的微光。
但是那些都变了,是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伊月顺利移植后,可以健康长大,可以再长出乌黑亮丽的长发,生机会重新注入到这副身躯里。
晏和安也有了自己要走的路,不必为了那一点微小的善意倾尽全部。
“你的感谢我收下了。”她甜甜的笑,像是阳光下热烈开放的向日葵,朝气四溢。
“等你康复了,邀请你来我家玩,家里庭院里面有个喷泉,在晴朗日子里面,一喷洒就会冒出一道彩虹,人站在彩虹下面拍照特别好看。还有哦,家里准备重新装个秋千,就是那种一荡可以荡很高的那种,你一定也会喜欢……”
她不爱陷入那种沉重的情绪里,于是小嘴开始巴拉巴拉描述着以后。
晏伊月漂亮的大眼睛弯着,静静听她述说。
“对了,等宝宝生下来,我准备领养一条小狗,宝宝就可以和小狗一起长大,伊月喜欢小狗吗?我们可以一起领养哦。”
“你怀孕了?”
门口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是晏和安。
他怔怔的看着坐着的金满意,失落愣怔。
“哥哥。”晏伊月一眼看出哥哥难得的情绪外露,她叫他,提醒他的失态。
晏和安瞬间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放下鲜花靠近,“你怀孕了?”
他又问了一遍,语气温和了很多。
“和安,你来啦!”金满意心大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化,被追问了两遍,才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轻轻点头。
嗨呀,刚刚讲嗨了,都把有宝宝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
她微微红了脸颊。
“恭喜你。”
晏和安想笑,可是嘴角好似千斤重,怎么也提不起来。
“那天在宴会上,也没有来得及和你道喜,恭喜你订婚。”
那天发生意外的时候,自己急得要死,可是他只是个外人,只能站在人群最外围,看着她被救起,被送去医院,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为了生存蝇营狗苟,她是绽放在春日的鲜花,配得上一切掌声和赞美。
自己的那点心意,永远不能喧诸于口。
他神情金满意猜不透,或许是不愿意去深想,但是作为亲妹的晏伊月,对哥哥的心思了如指掌。
只要说起满意,哥哥的眼睛一直是笑着的。
他会不自知的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加注在她身上。
她欣喜哥哥重新拾起对美好的追逐,但是又心疼,她知道哥哥追逐的是太阳,注定遥不可及。
“哥哥,你买的什么花?”晏伊月转移话题。
“向日葵。”
晏和安把花插进花瓶里,放在窗台上。
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好似命中注定。
和晏伊月说话的时候,因为一直扭动,盖在腿上的外套滑落在地上,金满意弯腰准备捡,被晏和安制止。
他捡起来,俯身准备重新盖在她的腿上。
“不劳烦晏先生了。”
顾停这时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嗓音冷冽,走进病房把外套从晏和安手里抽走,挂在臂弯。
“金宝,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他站在金满意身前,不动声色隔开了晏和安和她的距离。
晏和安因为他的插入后退两步。
“可是我还没说上两句话呢。”满意可怜兮兮的小脸垮下来。
“等会医生来查房了,乖。”对比和他人说话声音的冰冷,对着金满意,顾停好像有无限的温柔。
“好吧。”她叹口气,从顾停的胸前侧头歪过去,“和安,伊月,随时来找我玩哦,我在403。”
晏和安眉眼柔和,笑着对她点头。
顾停侧边滑步,再一次遮住了满意的视线。
晏和安;……
金满意仰头,一脸不满,“顾停你站旁边啦,我看不到和安和伊月了。”
顾停身形一僵。
晏伊月从男人的背影都能看出他隐忍的醋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金满意满脸懵懂,不知道这三人暗中流转着自己参与不进去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我们走吧。”
顾停牵起金满意的手,十指紧扣。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自己好像是求偶期的野兽,对于每一个意图靠近她的男人都有极其强烈的排斥感。
他不想看见她的眼睛里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不想听见她甜蜜的唇舌对其他男人倾诉话语,甚至是独处一个空间,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他像扞卫着自己的猎物般,不允许除了自己气味之外的沾染。
金满意察觉他一路没有说话,轻声问,“顾停,你怎么了?”
他猛地关门,把她压在墙上。
“嗯?”金满意懵懵的抬头,任他摆弄。
顾停墨黑的瞳孔深邃,修长的手指更加用力的扣紧她。
“金宝,我爱你。”他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知的痴狂。
他在压抑,压抑自己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压抑自己快要汹涌而出的醋意。
他眼底隐隐浮现血丝。
他不敢说出口的是。
他嫉妒那个孩子的父亲。
嫉妒到要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