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鹤发童颜的老者,脸色带着红润,他就是冯家老祖冯无敌。
他是冯家真正的定海神针,因为他是筑基境巅峰的修为。
而在天元郡,除了三大宗门有神念境,元丹境的强者之外,一般的世家之中,很难找到几个筑基境巅峰修为的高手。
原本这位老祖一直在闭关,想要冲击神念境,很久没有露面了。
但是这一次,冯昭仪被方寒所杀,还是惊动了他。
而这七旬老者,竟然还是满头黑发,他则是冯家当代家主,冯安国。
“我冯家会怕了一个毛头小子?老夫真要去道歉,以后冯家还怎么在天元郡做人?”
冯家老祖冯无敌冷哼了一声。
很显然,他对冯少锋很是不满,他也不相信冯少峰说的话,不认为方寒真的这般厉害。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
“老祖,孙儿绝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方寒,实在是邪门得很呐!依孙儿所见,他定然有着神念境的恐怖实力。”
冯少锋心急如焚,“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向那高坐于主位、宛如巍峨高山般不可撼动的老祖冯无敌道。
回想起在阴阳山脚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冯少锋至今仍心有余悸。
彼时,方寒所展现出的手段,神鬼莫测,每一次出手都似能撕裂天地。
方寒没对他痛下杀手,只是冷酷无情地收割了王威、王长龙和冯昭仪等人的性命。
他冯逃回冯家后,便心急如焚地力劝父亲冯安国和老祖冯无敌,务必即刻赶往雁鸣城,向方家赔礼道歉,以免冯家遭受灭顶之灾。
可他的这番苦心,换来的却是父亲和老祖的破口大骂。
而此刻,他再次鼓起勇气说出这番话,无疑是触怒了冯无敌和冯安国心中的逆鳞。
冯无敌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目如电,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冷哼一声,声音如寒冬腊月里的冰碴,冷冷道:“神念境?冯少锋,你这小浑蛋,未免也太过高估那方寒的实力了吧!简直是荒谬至极!”
他微微一顿,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傲慢,“昨晚,老夫便亲自前往方家一探究竟。方家之中,的确有一高手,可那也不过是筑基境中期罢了,而且还是刚刚踏入这个境界,根基尚未稳固。就他那点微末实力,与老夫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犹如蝼蚁与巨象,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冯少锋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奈,急忙辩解道:“老祖,那或许并非方家的第一高手。孙儿亲眼所见,方寒能以神念御剑,那剑如灵动的游龙,在他的操控下,快如闪电,势不可当,这等手段,绝非寻常之人所能拥有。”
冯无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位筑基境中期的高手,正是方寒的祖父方高阳。虽说那方寒,曾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傻子,可如今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不仅不傻了,也不再废物,甚至还可能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机缘。但即便如此,他真正恢复正常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短短数月,能有多大作为?”
“他再强,顶多也就筑基初期的修为,绝不可能超越他的祖父,更不可能是老夫的对手。你就莫要在此危言耸听了!我看你是被方寒给吓破胆了,他肯定是用一些邪门之术,操作他的剑,你却误以为他是以神念御剑。”
冯少锋见老祖依旧固执己见,心中悲痛万分,他俯下身去,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老祖,您就相信孙儿这一回吧,孙儿真的是一心为冯家着想,实在不忍心看到冯家在这场风波中逐渐衰败下去,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冯无敌却不为所动,缓缓道:“小子,老夫得到可靠消息,今晚王家的人已经倾巢而出,去追踪那方寒了。以王家的手段,明天一早,很可能就会传来方寒的死讯。到时候,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冯少锋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奈,喃喃自语道:“那王家的人此去,定然是有去无回,肯定会死绝啊……”
那叹息声,仿佛是对冯家未来命运的一声悲怆预兆。
“冯少锋,你小子别天真地以为,如今冯家中生代里就你一个男丁,便觉得自己顺理成章、板上钉钉就是冯家未来的家主了。我冯家旁系子弟之中,藏龙卧虎,优秀之辈多如繁星。你那儿子,如今也已有十几岁的年纪了,假以时日,让他接任家主之位,也未尝不是一件可行之事。”
冯家老祖冯无敌,听了冯少锋的话,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寒声道:“等解决了方家这一档子麻烦事,回到天元郡,我自会让你父亲将你囚禁起来,你要是反省不好,这辈子就不要出来见人了。”
冯少锋听到这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差点瘫倒在地。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心里明白,老祖和他父亲此刻心意已决,犹如铁石一般,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建议和辩解。
在冯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体系里,老祖和父亲就是绝对的权威,他们的决定,无人能够轻易更改。
“咚咚咚!”
然而,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时刻,密室的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几声敲门声。
“谁?”
冯家家主冯安国,也就是冯少锋的父亲,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
“冯先生,是我,沈万三。”
外面传来一个略带沧桑却又透着几分沉稳的声音。
冯安国这才起身,缓缓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打开。
随即,一个身材魁梧如山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此人身高足有八尺,肩宽背厚,他便是雁鸣城南城沈家的家主沈万三,也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冯家老祖冯无敌依旧大马金刀地坐着,双眼微闭,对沈万三毫不在意,压根就没看沈万三一眼。
在他眼中,这沈家在雁鸣城不过是个三流世家罢了,虽说家里有个紫金铁矿,但这点家底,还入不了他冯无敌的眼。
若不是此次要来雁鸣城对付方家,他压根就不会踏入这沈家半步。
“何事?”
冯安国看了沈万三一眼,神色冷淡地开口问道。
“冯先生,王家的王慕雪来了,此刻正在外面,说是要见您和老祖。”
沈万三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道。
原来,有了方寒给的地址,王慕雪一路寻来,自然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冯安国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冷冷地说道:“王慕雪?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冯家来了雁鸣城的?沈万三,你不会是泄密了吧?”
沈万三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摆手解释道:“冯先生,绝无此事啊!我沈万三对冯家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冯安国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索,稍作迟疑后说道:“不会是王家已经解决了方寒吧?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让她来见我和老祖。不过,这王家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冯家面前摆谱,派一个女娃儿来,王长空那老东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很快,沈万三就将王慕雪带进了密室。
王慕雪看到冯家老祖、冯安国和冯少锋真的在这里,不由佩服方寒的消息之灵通。
她越发肯定,
密室之中,冯安国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淡淡地扫向王慕雪:“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王慕雪闻言,她怒视着冯安国,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冯家主,你们冯家可真是好算计啊,冯昭仪和王威方寒杀死,你们冯家想要找方寒报仇雪恨,却又忌惮方寒实力深不可测,竟将我王家当作试刀石,拿我王家众人的性命去冒险。如今,我父亲王长空已惨死在那方寒之手,你们可满意了?”
平日里,王慕雪面对冯安国,肯定是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僭越。
然而此刻,愤怒早已冲昏了她的理智,让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人了。
冯安国被王慕雪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你父亲不是带着你和王嘉尔、南蛮四虎一同去追踪方寒了吗?你们一行七人,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方寒?”
王慕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父亲和南蛮四虎都已命丧黄泉。那方寒狡诈至极,将我们引到了一个庄园之中。庄园之内,竟还有神医谷的大长老云之澜等人。可谁能想到,这些人,无一例外,都被方寒残忍杀害。”
“什么?神医谷大长老云之澜也被杀了?”
冯安国听到这个消息,心神猛地一震。
一直微闭双目、仿佛置身事外的冯家老祖冯无敌,此刻也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闪烁,犹如两道凌厉的剑芒。
冯家与神医谷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合作关系,他自然清楚云之澜的实力。
云之澜竟然也死在了方寒手中,这方寒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种程度?
王慕雪微微点头,证实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冯安国内心震惊之余,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神情,他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王慕雪,说道:“那你这小女娃今日前来找我,莫不是觉得我冯家把你当成了一把刀,想要找我冯家复仇不成?”
王慕雪无奈地叹息一声,眼中满是苦涩与悲哀,说道:“报仇?我哪里敢有这样的念头!”
冯安国眉头微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个地方的?”
他敏锐地察觉到,王慕雪的眼神之中,是有仇恨之意的。
王慕雪咬了咬牙,说道:“你们藏身在这里,是方寒告诉我的。他让我转告你们,要你和冯家老祖一同前往方家赔礼道歉,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听到这句话,冯少锋心中一紧,他深知方寒的实力绝非冯家所能抗衡。
他连忙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地说道:“父亲,老祖,我之前就说过,方寒绝非我们冯家能够对抗的。如今这是我们最后的赔礼道歉的机会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冯家上下,恐怕都将性命不保啊!”
然而,冯家老祖冯无敌却依旧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小子,你懂什么?倘若方寒真的比老祖我还强,那我们即便去赔礼道歉,也不过是自取其辱,免不了还是死路一条。与其如此,倒不如拼死一搏。”
冯少锋听了老祖的话,顿时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着急地说道:“老祖,那……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冯无敌没有理会冯少锋的焦急,而是将目光转向了王慕雪,沉声问道:“女娃娃,你们和方寒交手的地方,离方家究竟有多远?”
王慕雪思索片刻,回答道:“大概二十几里路。”
冯无敌微微眯起双眼,继续问道:“你估计现在方寒是否已经回到了方家?”
王慕雪神色复杂地说道:“他把云之澜钉死在一颗大树上,因为他被炼成药人,此事除了苏家,还有赵家和神医谷都参与其中。他对云之澜等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定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我想,他肯定会让云之澜生不如死,因此,他没那么快回到方家。”
冯无敌听了王慕雪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到方家去。趁着方寒还没回来,先杀了他祖父,再抓了他父母做人质。如此一来,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密室里面的气氛瞬时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