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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文学 >  法师手札 >   第106章 决择

“你们也是即将有孩子的夫妻了,虽然我希望你们的孩子会有魔法资质,可万一,不,应该说很大概率是不会是魔法师的,因为魔法资质都是天生的,而这概率万中无一,这么说很残酷,可这也是你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就是说,如果你们的孩子是普通人,寿命只有百年不到,而你们完全拥有实力通过献祭精灵让你们的孩子获得魔法资质,你们那时,会怎么做呢?”

雪芙琳的语气柔和问道,她的问题让夏尔和安娜都陷入了沉默。

没等两人开口,雪芙琳便说道:

“我曾经选择了顺其自然。”

“我以前认为,普通人的一生虽然看起来很短暂,可是想想也不短呢。

一个人孤零零地出生,慢慢长大,她会邂逅另一个人,两人组成家庭,诞下子嗣,养家糊口,然后她会逐渐衰老,最后走向死亡,这个过程是比我们看起来要复杂且漫长的,期间会经历许多许多事,会有悲伤也有喜悦,最后尽头都是死亡。

在我看来,只要这一生不孤独,便没有遗憾了。

所以虽然我的孩子都不是魔法师,但我想着陪他们过一个没有伤痛、没有遗憾的快乐的童年,看着他们长大,而待他们长大后,我便会放任他们自由,他们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他们会有属于他自己的亲人,有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那时我便离开他们,去过自己的生活。

曾经的我是这样以为的。

后来我也这么做了,可是,想要把家人放下是很难的,即使他们已经长大、成家,我不再陪在他们身边,可我还是担心他们会感冒、生病,所以我经常还是会回去为他们疗愈伤痛,可是,普通人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不管我用什么魔法,都无法挽留他们……”

雪芙琳露出了苦涩的笑容,随后摇了摇头,似乎不想让自己陷入悲伤的回忆,说道:

“当我的丈夫和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后,我那顺其自然的想法就动摇了。希望你们以后不会有我这样的苦恼吧。现在,我必须把纳齐斯留下。”

雪芙琳眼神坚定道,她看向夏尔,说道:

“怎么样?能把那献祭魔法给我看看吗?”

“嗯……好吧,不过外面的精灵让我们带句话,他们愿意牺牲自己作为筹码交换你手中的精灵,以一换一,所以,如果你真的打算献祭一只精灵,还请与外界的精灵们见一面吧。”

夏尔心情复杂,雪芙琳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他不清楚如何回答雪芙琳最初的问题。

而对于雪芙琳的选择,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和安娜确实没有资格插手,那么,只能尽量减少精灵的伤亡了。

夏尔还是将那卷轴递给了雪芙琳。

“谢谢,我会和外面的精灵谈的。”

雪芙琳说道。

“呵呵……”

一声冷笑打破了尚且和谐的氛围,是雪芙琳身旁的披着黑袍的人发出的,这人身材娇小,全身都裹在宽大的黑袍中,不见其真面目,存在感很低,但她发出的冷笑却格外引人注目了。

“呵呵,你们人类还真是自负、虚伪,你们在这自顾自地讨论些什么呢?”

黑袍人的声音干裂,嘶哑,而且说得并不顺耳。

“老师,她是……”

“我就是你们口中像牲口、货物一样被谈论的精灵。”

黑袍人拉下了兜帽,露出了里面一只干瘦如柴的精灵。

这只精灵已经瘦得皮包骨了,皮肤蜡黄,干瘪且全是褶皱,手腕上戴着禁魔锁。

这精灵的状况比夏尔和安娜在风息堡见过的那些精灵还要糟糕,已经看不出它的原形了。

即使虚弱枯瘦至此,她也还是发出了毫不掩饰地嘲讽:

“你们人类为了拯救所谓的亲人,每拯救一个都意味着我的一个族人的死去,我的族人与你们一样,有他们的亲人,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精灵的声音虚弱,却有力,嘶哑,却沉稳。

“凭什么?我和你说过了,这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雪芙琳神色不善道。

“弱肉强食?哈哈,是啊,弱肉强食,因为我的弱小,所以我说什么都是笑话。不过,你以为你很强吗?”

精灵抬起头,看向雪芙琳,认真说道:

“你将我们买下时,我们已经被禁魔锁禁锢多月,瘦弱不堪,你还没见识过我的能力呢,凭什么说我们弱小呢?”

“呵呵,凭你现在任我宰割的模样,凭你的族人……”

雪芙琳想说凭它的族人攻略数日也无法突破六极冰仪阵,可是,她此时也意识到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出言不逊呢?

雪芙琳转变了语气,问道:

“怎么,你以为你很强喽?”

“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精灵突然说道。

“如果我赢了,那你便放过我们。如果我输了,便由我充当你的祭品,放过我的族人,不必和外面的族人谈判,如何?”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呢?”

雪芙琳好笑道。

“凭给你自己找个安心的理由。你虽然认为献祭我们是正确的么,可你的内心并不坚定,我能看出来你和以前对付我们的人不同,你不是纯粹的坏人,甚至你现在也还摇摆不定。不过如果你答应与我比试,便不一样了,是我主动提出要求的,如果我输了,我自愿成为祭品,你便不必愧疚了。还是说,你怕你赢不了呢?你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吗?”

精灵用十分沉稳的话说道,它开口不徐不疾,却把雪芙琳内心的矛盾清晰地说了出来。

“好,我答应你。”

雪芙琳说道,这精灵准确地戳中了她内心的矛盾,她确实一直在犹豫,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如今精灵恰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只要赢下比试,就不需要感到愧疚了。

雪芙琳自感虚伪,可如果这么做能消去心中的挣扎,那她愿意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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