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们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有阿姐这个王者带还不够,还要资源扶持。”她小爪子拍桌,“如果他们自己不能生产资源,阿姐凭什么带他们玩,要他们又有何用?再者说如果什么事都靠苏家,他们是要把万法通天岛变成苏家的附属吗?若阿姐真答应了他们,不出十年修真界必要大乱。冥界魔界本就蠢蠢欲动,人间界还未统一,妖界内部矛盾又那么多,往大了说,六界大乱都有可能。”
“不错,很有大局观。”苏茗月拍拍苏善怡的小脑袋,手腕一转便从储物袋中掏出根冰糖葫芦递给她。
苏善怡接过冰糖葫芦,狐疑的问:“阿姐,这冰糖葫芦是不是少了一个?”
“阿姐尝过,这个最甜才拿给你的。”
“奥,阿姐真贴心。”苏善怡傻笑,这模样哪里有刚刚的那副精明样子。
“咳咳。”丰朗轻咳。
没人理他。
丰朗憋屈,站起身绕过陈免白,取出一串血珊瑚珠串,放在苏茗月面前,“血珊瑚,养气血的。”
苏茗月接过血珊瑚珠串,透过阳光观察,珠子晶莹剔透,手感莹润润滑,触之微微发凉,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能感受到里面精纯的灵气,一下子就把她手腕上的比成了地摊货,虽然她那个本来就是地摊货。
“给我的?”她问。
“当然是给你的了,你都不理我,但没关系,谁让我是舔狗呢。”丰朗语气闷闷的,带着几分幽怨。
苏茗月眉头微抽,螺咸都教了自己儿子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看着珊瑚珠串,有点纠结,自己那个好歹盘了八年了,真舍不得换。
她像变魔术一样从闭合的珊瑚珠串中取出一颗放进自己的珠串,把少了一颗的血珊瑚珠串套在丰朗手腕上,“一颗就够了,谢谢你。”
流晴轻呷口茶,掩饰浮躁的心情,很好,那珠串更碍眼了。
丰朗很开心苏茗月收了珠子,虽然只收了一颗。
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脸上,他道:“那,你既收了我的礼物,以后可不能不理我了。”
苏茗月眼眸微眨,丰朗见她不回应,弯腰与她平视,他的眼睛是深海的蔚蓝色,细看里面坠着点点星光,笑起来时候所有星星都亮了,璀璨无比,很能调动人的情绪,她夸赞,“你的眼睛真好看。”
很突然的赞美,让丰朗笑开了花,先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七七冒泡,【主儿你这波是不是打算将计就计,将卓然的美人计。】
【小七七,恭喜你长脑子了。】其实没有这回事,她是真觉得丰朗的眼睛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瞬间,像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灿烂又绚丽。
【主儿不会夸统可以不夸。】
轻微的啪的一声,是什么断裂的声音,苏茗月看向声源处。
陈免白将手中的断墨扔掉,轻声说:“这块墨似乎是陈墨,我为家主换一块。”
丰朗直起腰,他就知道没人不喜欢他这张脸,看陈免白那憋屈的小模样,他快爽死了,他咧嘴,露出整齐的大白牙。
流晴叹气,更郁闷了怎么办,这两位还能争风吃醋,而他只能在这看着。
苏茗月靠坐在椅背上,【为什么莫名有种被秋景禄和温锦书夹在中间的感觉。】
七七憋笑,【主儿你想多了。】它就不提醒了吧,想看主儿能闯出多大祸。
这时侍者来禀,赤鸢求见。
苏茗月松口气,总算有人能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了,“宣。”
“哟,真热闹啊。”赤鸢一身大红袍,内衫裸粉色,衬得他妖中带魅,他视线从屋内众人脸上一扫而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陈免白身上多停留了那么一会。
“坐。”苏茗月指了指流晴右侧椅子。
赤鸢佯装不悦,“离小月亮那么远,不想坐。”
无视赤鸢日常嘴欠,她道:“去为流晴看看伤,顺便再给苏乘检查一下。”
流晴没见过赤鸢,只听说过这位的名号,千帆客的东家。
苏茗月没成为岛主之前,他的青楼就已经遍布九州各处了,据说私下还做贩卖消息的生意,不过只是听说,他没同他交易过。
赤鸢顾左右言他,“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我就说苏乘那样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苏茗月斜他一眼,“给流晴看看。”
“不看,除非你亲我。”赤鸢抿唇,百八十年主动召他来一次神宫就是让他给别的男人看病?他才不要。
赤鸢一句话让陈免白新拿的墨块又断了,“陈墨”他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
六六:【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过大,请宿主克制!】
丰朗拍桌,怒气冲冲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的肘关节处有锋利的鱼鳍冲破衣料,在穿透窗子的阳光下泛着凛凛寒光,脖颈两侧出现大片蓝色鱼鳞,诡异又美丽。
流晴还能稳住,面上一派淡然,气质清风和煦,“茗月不必担心我,不过一些小伤,吃些丹药便是了,最近忙于天墟阁各项事宜,道宗送来的丹药我还没来得及看,应当是有能治伤的。”
称呼都变了。
这段话听到另外三人耳里就是,他是在为苏茗月办事,能真正为她提供帮助,且他是被关心的那一个,你们都是垃圾。
赤鸢噗嗤笑出声,“哎呀流晴流公子是吧,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啊。”
他捂嘴,故作惊讶,“你不会借职位之便收受贿赂吧?”
苏茗月忍无可忍,抓起笔往赤鸢面上扔,赤鸢一把接住,白皙修长的手握着朱笔挽了个漂亮的笔花,他指腹摩挲着笔身,语气低沉暗哑,“啊,还留有余温呢。”
他把笔放在鼻端细细嗅闻,“香汗淋漓,像。”他语气微顿,“像雨后娇花散发的味道。”
娇花两字在舌尖绕了又绕,暧昧十足。
这话丰朗听不懂,流晴听不懂,偏就陈免白这个失忆的听懂了。
他看着手中刚从抽屉里取出的断掉的墨块,轻啧一声,背地里恶心就算了,还摆在明面上,他真的连脸都不要了吗?
苏茗月不是易出汗体质,更何况现在正深秋,岛上的雪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会出汗,赤鸢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瞎说的。
她忍住踹桌子的冲动,心累道:“不用你给流晴看了,去给苏乘看吧。”
赤鸢与她是合作关系,所以时而好用时而使唤不动。
她秉承着你都坑了我那么多钱了总不能白便宜了你过来给我干活的原则,找了他来。
他肯来也是表示答应为她办事,搞不懂现在又跟流晴较什么劲,难道这两人私下有龃龉?
“是。”赤鸢站起身,懒洋洋行了个不甚标准的君臣礼。
而后他非但没离开,反而几步上前欲靠近苏茗月。
丰朗挡住他,语气微沉,“月儿既然命你做事,你便听命行事就是。”
还来碍什么眼,真是多看他一眼都想吐,他发誓他就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过,对陈免白也顶多是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