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宁静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纪若安的黑发,她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路灯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他略显疲惫的身影。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于阳洲的名字。
“喂?你在哪?”电话那头,于阳洲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我逃出来了,在回去的路上。”纪若安平静地回答。看他如此着急的样子,想必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
“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吧,钟用明天肯定会去餐馆找你!”于阳洲焦急地建议道。
纪若安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道:“不行,明天我照常开业。”
“疯了吧!我已经听说了,他开枪打中你肩膀了!”于阳洲几乎是在吼叫,显然对她的决定感到难以置信。
“明天不去他只会更怀疑。”纪若安淡淡地解释。
于阳洲急得几乎要跳脚了:“卧槽!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啊,来,我给你盘盘逻辑……嘟嘟嘟——”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
“卧槽你¥@…¥%”
*
纪若安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地推开家门。
这是一栋年代久远的房屋,墙上满是斑驳的痕迹,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因为纪芬云的眼睛看不见,所以这个家只有在纪若安回来的时候才会亮起灯光。
“啪嗒。”随着一声轻响,纪若安按下了开关,房间亮了。
纪芬云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从房间中摸索着走了出来,她虽然看不见,但对女儿的脚步声和开灯声却异常敏感。
“安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温暖的手握住了女儿的手,触及冰凉,“怎么这么冷?”纪若安轻轻地搓着,试图给她带来一些温暖。
“餐馆这几天有点事。”纪若安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是不是他们又来找你麻烦了?”纪氏餐馆因为价格公道,抢走了不少饭店的生意,因此他们经常受到其他商家的刁难和威胁。
“不是,不是因为这个。”纪若安摇头。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又来找你麻烦了,我去跟小蒲说!让他来给你撑撑腰!”纪芬云说着,便摸索着想要掏出手机。
“不用了,妈。”纪若安轻轻地按住了母亲的手。
纪芬云经常这样自说自话,幸亏她精神有些不正常,否则自己也不会这么简单就顶替了“纪若安”的身份。
“已经解决了。”她说。
“那你声音怎么这么虚弱?要不要休息几天?”纪芬云。
“不用,我今天好好睡一觉就行。”纪若安沉声道。
好好睡一觉,明天是场硬仗。
“哎……妈也帮不上你。”纪芬云。
纪若安反握住她的手,突然反问道:“妈……我有帮上你么?”
纪芬云感受着女儿慢慢暖起来的掌心,温柔地道:“你在我身边,就已经是在帮我了。”
纪若安用力握紧了手,不禁觉得世道有些不公平,她只想守着纪芬云过一辈子,这样都不可以么?
两个疯子就这样相互守着过一辈子,不去伤害别人,这样都不可以么?
*
第二天,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城市,给这个繁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纪氏餐馆一如既往地迎来了络绎不绝的顾客,餐馆门前,排队等候的人们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新开辟的窗口特别引人注目,这里专门为环卫工人和流浪汉提供服务。
饭钱是一根烟头。
不要新烟,不要一整根,要快抽完的、半截带灰尘泥土的烟头,简而言之,就是那些在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烟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餐馆门前的流浪汉数量越来越多,却主动帮助维持餐馆周围的清洁,这也是他们唯一能为纪若安做的了。
“谢谢你,纪老板,我们没什么能为你做的,只能帮你打扫打扫卫生,除除草。”为首的流浪汉感激地对纪若安说道。他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感激,眼中闪烁着对纪若安的敬意。
纪若安看着这些流浪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不客气。”纪若安看着流浪汉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不擅长应付他人的赞美,只是匆匆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
很快店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钟用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推开了门,纪若安正忙碌着,一回头便看到他那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旁的于阳洲脸色难看得像一坨答辩。
“你们想吃点什么?”她礼貌地询问。
钟用上下打量了纪若安一番,然后才开口:“给我来一碗牛肉面。”接着,他转向于阳洲:“你呢?”
“……”于阳洲哪有心情吃:“不要了,我不饿。”
他在想什么时候跑路,或者和阿狼一样,去变个性,然后改名叫于怏怏,带着父母换个地方生活。
“好的,五块钱。”纪若安回答道。
隔壁桌的客人也点了一碗牛肉面。
纪若安迅速转身回到厨房,不一会儿,她便双手稳稳地托着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
钟用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纪若安,他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尽管纪若安的动作看起来并无异样,但他还是从她的脸上察觉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纪老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起来有点累啊?”钟用似笑非笑得问道。
他的话引起了旁边顾客的注意,他们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纪若安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大家都很尊敬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她有任何不适。于是,他们也开始询问:“真的哎,纪老板,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纪若安身边经过,不小心撞到了她的左肩。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纪若安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钟用敏锐地捕捉到了。
纪若安连忙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不适:“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
“没睡好?我这里有褪黑素,效果还不错,我送你一瓶试试看?”顾客继续追问,显得十分关心。
“……不用了,昨晚是因为我家楼下有个醉汉,喝醉了大吵大闹,我就没睡好。”纪若安随口胡诌道,试图转移话题。
“刚好!”钟用大喝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局里有个案子,跟醉汉有关,纪老板旁边聊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店里忙得不可开交,纪若安环顾四周,做出为难的样子:“可我店里还有别的事。”
可钟用仿佛没听见一样,只见他站起身,走过去一手搭在纪若安的左肩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于阳洲看见纪若安疼的眯了眯眼睛,心想这下彻底完了。
钟用带着她往外边走边说:“蒲队常说你人很好,麻烦配合一下,不会耽误你太久。”
如果纪若安就是阿狼,那她的目的就是想拿这些顾客当人质,这样的话就绝对不能在店内揭穿她了,钟用心想。
可纪若安仍然待在原地,没有半分要动身的打算,这不由得让钟用有些错愕。
只见纪若安有些生气地开口:“你没看见店里这么忙吗?